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已經撕破臉,也懶得再和鬼爺廢話,於是手下稍一動活動,就準備繼續使用界朮,無論如何,都要壓製住對方,保我方人員平安。
“哈!”
剛揮手大喝,就感覺頭頂一陣冷風呼嘯,等下意識抬頭時,正見到一個黑影快速墜落下來,同時帶著一抹的冷光。
噗嗤一聲,沒有疼痛感,卻被那巨大的力量砸倒,一下前撲在了地上,腦瓜子嗡嗡直響。
我竟被人偷襲了,這家夥哪兒來的,怎麽在場這些人都沒發現呢?
想著,忍不住回頭去看,等見到背上那人時,我整個人都傻了。
是了,到現在為止,我怎麽忘記還有個人沒有歸隊呢,現在她正坐在我的背上,手中緊握著的,竟然紫色的寶劍。
這東西就算化成灰燼我也認識,正是黑水的佩劍,而現在這持劍的人我更了解,不就是一直不見蹤跡,被李東帶走的冷秋麽!看她背後隱約可見的黑影,便知是被操控了,竟然一直躲著,就等現在。
連聲咳嗽,從嘴裏不停噴出鮮血,還有更多,從身子下流出,如一條小河。
此時對麵的鬼爺見了,忽然興奮起來,忍不住輕拍一旁的金瑞豐,“時間到了,來了、來了!”
金瑞豐也是吃驚,馬上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退後,他們一個個如臨大敵,竟然不在乎我們的生死了。
這時,就聽我方這些人大叫,似乎沒想到能把我置於死地的,竟然會是冷秋本人,想衝過來救人,但又害怕她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一個個急不可耐,卻還要強忍著無法靠近。
冷秋真狠,紅著眼,手裏的紫色寶劍還要轉動,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我算是領教了。
於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拚命大喊道:“皮哥!”
呼的一下,人皮男再次膨脹起來,如一個巨大的氣球,直接將冷秋頂的飛起,連手裏的寶劍也撒了手,隨即連續幾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我已經被隨後趕來的老超護住,在冷秋赤手空拳一擊時,他直接用後背硬接,沒有半點退縮。
可能察覺出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冷秋還是一臉的木訥,連續跳到鬼爺的隊伍中,呆呆地站立著,一動不動了。
“尚掌櫃,你怎麽樣?”老超一邊詢問,一邊檢查我背上的傷勢。
而對麵的鬼爺興奮到了大叫,他一直提鼻子聞著,似乎全是靠血腥味來判斷目前的局勢,“尚墨塵,尚小子是不是死啦?他的血,是不是已經流了滿地?哈哈哈,太好了,終於來到這最後時刻了!”
一聲呼喊,隻見地上的血開始向四麵八法移動,因為老超過來及時用東西按壓傷口,實則鮮血流出的並不多,大概隻有一碗的量。
誰知道現在看上去,卻好像是打翻了血池,在無限增多。
血液分成了無數條涓涓細流,竟然分別流向地上,那些痛苦不堪的人臉之上,隨即將一張張石頭人臉罩住,更增加幾分恐怖色彩,甚至連周圍的溫度都跟著降了,那些死人表情似乎都在改變。
原本的悲哭和哀嚎,現在竟然變成猙獰的怒吼,似乎他們從被害者,一下轉變成傷害別人的角色,甚至可以說,他們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悲憤,簡直難以言語。
寶劍還在我背上紮著,老超正用東西緊緊按壓我腹部透過的傷口,眼中滿是悲憤。
其他人則看到了現在的場景嚇得連連後退,霍爾克大叔過來,更是忍不住提醒,這可能是打開大門的其中一道程序。
話音剛落,隻見腳下的無數張人麵開始扭曲變形,而且有逐漸從地上躍出的跡象,慢慢變化成了一個個真人,正在伸展著身體,活動每一寸肢體和肌肉,真如喪屍出籠般可怖。
忽然,鬼爺摸到距離他最近的一個人,也不管是自己的手下還是金家的,總之猛地一推,那人毫無防備,一下撲倒在地上,頓時被剛剛冒出的鬼怪們抓住,頃刻間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木乃伊。
他的鮮血空中不斷盤旋,後匯聚成一個血球,所有的鬼怪們都仰起頭,看著那個雪球不停打轉,竟然露出了期盼的神情。
噗嗤一下炸開,血花四濺,嚇得我們紛紛退後躲避。
可惜,周圍都被地下長出的鬼怪們給擋住了,稍有不慎,就跌進了他們懷中,馬上就會像剛才那人一樣,被活活吸成木乃伊,那滋味,恐怕不會是好受的。
炸開的血花就像噴泉裏的水,覆蓋麵積不小,連我們都被噴了滿頭滿臉全是。
正不知所措時,見到凡是被血液噴到的鬼怪人,竟然一個個呆立著,雙手自然下垂,腦袋望天,一動不動。
剛才還在張牙舞爪,頃刻間竟變得安靜起來,任誰都難以接受,更想不通其中的含義,總之一定不是好事,我們各個心知肚明,想要趁機會快速逃離。
“啊!”
一聲慘叫,回頭看時,霍爾克大叔的家人中,有兩個較為年輕的男人被周圍的鬼怪人抓住,隻是慘叫一聲,就變成了幹屍。
如法炮製,兩顆血球再次爆炸,更多的鬼怪人變得一動不動了。
霍爾克大叔見自家人無端死亡,自然憤怒到了極點,大叫一聲就要拚命,誰知那些鬼怪人更厲害,而且心齊,數百隻手分別伸來,要不是他躲得迅速,可能也被分屍了,就這再看身上的衣服,一條條的,成了拖把頭一樣,連裹身都不容易。
我偷著抓了抓老超的手,他馬上明白,趕緊出聲製止霍爾克大叔自殺一樣的行為。
“大叔,離開那些人,盡量不要接觸,躲著點就會沒事。”
要知道我們附近這數百的鬼怪人已經站直到一動不動,隻要我們也小心不要碰到他們,在其中穿梭而行,應該也是無礙。
畢竟對麵鬼爺等人做出了榜樣,他們也是一樣,一動不動的,雙手舉起做投降狀,現在,正是比拚耐力的時候,誰動誰死!
奇怪,鬼爺坐著輪椅,所占麵積很大,但那些鬼怪人都不動他,難道是因為他一直坐著不動,才有的結果麽?
因此老超發現這點朝己方眾人發出命令,這才把局勢扳平,雙方都像在完木頭人的遊戲,一個個站著,不敢稍動。
“小子,你的血就是開啟大門的鑰匙!這就是李東為什麽找你的原因!嘿嘿,尚家才是天選之人,其他的,都不過是重生子為混淆視聽的障眼法而已,這點小伎倆,還是騙不過我們的!”鬼爺大叫。
隨即他看向身旁那個,穿著帽衫的人大叫一聲:“讓他獻出全身每一滴鮮血!”
果然對方一動後,連被控製的冷秋也動了,兩人赤手空拳在人群中穿梭,目標是奔著我過來,嫌我流血太少,死得太慢了。
見對方目標明確,我們這邊的人也都不甘示弱,紛紛準備應敵,尤其是七七,早早把子彈頂上膛,甚至直接在嘴裏咬了四顆備用子彈,隨時可以重裝。
“砰砰!”
兩聲槍響,還是七七最先沉不住氣開槍了,不過竟然有失水準,兩發都打在了鬼怪人的身上,搞得磚石亂飛,他們卻始終不動,好似根本不知疼痛,又變回了石頭一樣。
見到這,我和老超相互對視,明白他們在吸收了血液後,發生了某種改變,也許,那正是開門前的某種準備,既然這樣,我們隻要盡可能保證不要流血就好了。
於是把發現的傳達下去,盡管很好理解,但兩軍交戰聽說過不斬來使的,可沒聽說過幹打鬥不流血的,想必任誰都無法做到。
再說帽衫人和冷秋明顯是為了殺戮來的,讓他們注意,也沒可能的,因此雙方一接觸上,頓時打得難解難分,甚至說都在玩命,恨不得將對方的血放幹了才算。
看來目前的情況,已經難以阻止事情的發展了,我們所能做的,不過是盡量多活些時間而已。
一聲慘叫傳出,霍爾克大叔的家人又遭毒手,他現在已經瘋狂了,完全失去理智,朝屠殺家人的帽衫人衝去。
兩人都是手無寸條,打到一處,卻高低立辨,對方明顯厲害許多。
沒出三招,霍爾克大叔便被擊倒,還好周圍隻有已經站直的鬼怪人,再不會去傷害活人,也讓我們舒了口氣。
不錯,帽衫人馬上跟進,一腳踩住霍爾克大叔胸口,五指一立如刀,直奔其臉上紮去。
菜花見狀,已經和孟欣雙雙過去施以援手,可還沒成功,就被勁風擋下,都不等看清冷秋的身法,隻聽砰砰數聲槍響,霍爾克大叔的家人,無一例外,全部中槍倒地,死活難辨。
見到這,他已經瞪眼欲裂,因為即便是受傷流血,也會被現在古怪的氣氛帶動,鮮血不斷從身體噴出,頃刻間竟然匯聚成了一大團,在頭頂懸浮著。
金瑞豐見狀忍不住大叫:“成啦!開門——!”
隨著血團整個爆開,如下了一場血雨,幾乎所有的鬼怪人都直立起來,變得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