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沒輕沒重的,又不顧自己身高和空間高度,像舉孩子飛高高一樣將我托起。

果不其然,就聽咕咚一聲,腦瓜正碰在吊頂上,隨即稀裏嘩啦灰塵粉末滿天飛,吊頂被弄出一個大窟窿不說,我更成了個白臉。

“該死的老超,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不顧一切地摟住這家夥,哪願意撒手啊!

兩個大老爺們兒抱作一團,把其他人都看傻了。

一番宣泄後,我倆才慢慢分開,但激動之情摁都摁不住。

不過眼前的麻煩還未結束,老超俯看幾人,可能因為身高差距,凡是被他視線掃到的,都忍不住轉頭,就連那糙漢也是如此。

“尚掌櫃,剛才我聽到有人想要不客氣?”老超一瞪眼,咧嘴咬牙問道,“怎麽著,用文還是用武?”

聽到這熟悉話,我簡直心潮澎湃,一拍他手臂,就說:“從小到大我都是粗人,用文那是你的事。”

明白了!老超嘿嘿一笑,擼胳膊挽袖子,就要“招待”貴賓。

我倆這一唱一和,分明是不把麵前這些人放在眼裏,其他的還沒啥,糙漢最先忍不住了,甚至忘記了老超帶給他的壓迫感,二話不說就是一拳。

砰的一聲悶響,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老超腹部,可糙漢竟然哎呦一聲,捂著手蹲下,看起來是打算碰瓷兒了。

“呦,可以啊,十幾年不見,一身銅皮鐵骨是更上一層樓啊。怎麽,你爹留下的那套秘法,還用著呢?”

老超嗬嗬一笑,伸手掐住糙漢的後脖子,“當然,藥水洗澡成了身體的記憶,改不掉的。來,我幫你丟垃圾。走嘍!”

這家夥一手掐脖子,一手拎褲腰帶,門口那姑娘真配合,幫著打開門,老超毫不客氣地把糙漢撂了出去,這手法真親切,想當年我們瞞著家人撂麻袋包掙零花錢,不就是這樣麽!

糙漢慘了,手疼還沒緩過勁兒,人已經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得虧我這是尾間,麵前正對道路無遮無攔,糙漢趁著石板路上的雨水,玩了一次水滑道。

處理完這家夥後,老超拍拍手,又看向剩下幾位。

還沒說話,相對斯文那個就連忙擺手,說是玩笑是誤會,隨即收了桌上的東西,領人灰溜溜地跑了。

見他們攙扶著糙漢,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的模樣,我和老超捧腹大笑,連後槽牙都能看到。

可笑著笑著,那惱人的眼淚竟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想想十五年前,從廢墟裏找出父母遺骸的時候,都沒曾像現在這樣淚流不止。

“學長,你把我忘了麽?快介紹一下。”

我正回憶往事,那溫柔的聲音在老超背後響起,一位短發,清秀的花裙姑娘探出頭來,正眨眼看我。

老超見狀一拍大手,“抱歉、抱歉,光顧著激動了。尚掌櫃,這是我的學妹,孟欣。孟欣,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