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長歌而行(1/3)
天路第一百零八城中,競爭愈發激烈,但凡天驕,皆對五感之外的靈覺異常的敏銳,加上他們上一輩的那位年輕天驕率領大軍去往戰場,有古老大能相送,此事必然不簡單,那些大人物,替一個小輩送行,而且那般鄭重,恐怕那些古老從傳言可能真的成為真正的事實。
那麽他們就更加不能懈怠,魔獄全員開赴戰場,但天路秩序依舊未亂,蘇涼早已經為此布好了後手,天路這個地方,隻要利用得當,那麽必將成為天下人傑最大的輸出場所,而且他已經叮囑好葉霜他們,隻要有機會反悔,可以以**力開辟流光界,供這幫小子修行。
葉霜他們隻是叮囑蘇涼,在那邊看著陸遊一點,雖然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清楚在陸遊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以陸遊的性格,絕對不可能低頭的,萬一真的失心瘋,做出什麽讓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那才是真的讓他們失望和難過。
蘇涼已經踏上了通往戰場的大道,由猴子親自護送過去,走在陸遊,猴子看蘇涼的眼神,有些格外的怪異,蘇涼倒是沒有怎麽在意,而是在思考那是什麽樣的地方,自己到那裏又改如何去處理。
“前輩去過那個地方嗎?”蘇涼問道。
猴子搖搖頭,“沒去過,聽得倒是挺多的,不了解,自古以來進去的人也隻有陸遊一個人而已,我倒是和裏麵的王八打過幾次架。”
“結果如何?”蘇涼問道。
猴子咧嘴一笑:“平手,當時我還是處於下風,畢竟人家是跨界而來,有不小的限製。”
“那時候應該不是前輩的巔峰時期?”蘇涼不太相信,這個強大得出奇的人物竟然會在戰鬥之中落在下風。
猴子倒是不在意,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我當時正值那個時候的巔峰。”
他會進步,而且很快,又很大,所以說那個時候的巔峰,也不為過,猴子劈了一眼蘇涼,說道:“你身體之中,有七成九尾狐的血脈,不知道?”
蘇涼看向猴子笑了,“您終於肯問了?”
猴子訕訕一笑,這段路還算好走,可惜走得有些快了,那群家夥暫時沒有辦法出來,所以此地的道則不會過於牢固,不會有太多凶險。
蘇涼輕聲說道:“娘親到死的時候都沒有怪你。”
猴子眼神傷感,輕輕撫摸著蘇涼的頭,“我會去第五家族走一遭,你有什麽想要我做的嗎?”
蘇涼搖搖頭,淡淡的說道:“當我走到一定的高度,再回首去看,有些事情就不是那麽重要了,除了四大家族之外的其他家族,其實並不是很強大,至少在傳承方麵,他們已經輸得很徹底,您現在要不要留下他們取決於您的心情,對我而言,有時候活著比死去更煎熬。”
猴子點點頭,站在通道出口,靜靜的看著兩個年輕人匯合,曾經他也有幾個好兄弟,一起征戰天下,還認識一個和尚,嘮嘮叨叨沒完沒了,沒多大的實力,偏偏喜歡管閑事,隻是他善良,對待一切都是善意的,在妖族像魔道一樣被針對的時候,小和尚願意站在他們這邊,之前他以為釋心和禪子裏,就有一個會是他,可惜都不是,大輪回破碎,那些人都很難再回來了。
但佛門修過去未來,猴子不相信那個驚才絕豔的嘮叨何時會真的消失。
“貧僧若能教天下惡人向善,便是要貧僧性命那也無妨。”
最近佛門出現的佛子,倒是有個天賦奇高的紅衣小和尚,不知道會不會是他呢?
前塵往事,對於有的人而言,是過眼雲煙,對於有的人而言,卻念念不忘,有願一人攬因果的大無畏之人,隻是太失望了吧?
猴子轉身離去之際,蘇涼忽然喊道:“前輩,若是我妻兒有難,麻煩照顧一下。”
猴子咧嘴一笑,“若真敢有人動她們母子,老孫我定要教他們知道,天庭如何被老孫從南打到北的!”
說到天庭的時候,陸遊忽然說道:“猴子,天庭舊人,你知道多少?”
“你問這個作甚?”猴子也並不擔心留在這裏過久會有危險,陸遊既然能夠過來接蘇涼,在這裏他應該已經摸清楚了一些,他們不能太早過來,不僅僅是自己老家那邊沒有安排好,還有這裏的規則十分排斥他們,長時間下去,隻會衰減自身道行,所以隻能等到最後一戰,當然也可以陸陸續續過來,提前適應,但若是真的一次性全過來,恐怕會極為艱難。
陸遊的任務除了探路之外,還有探索此地的規則,以尋求解決之法,這裏麵彎彎繞繞的極多,一時間也難以理清楚。
“同輩之中,天君也是天庭舊人,帝一也同樣是,但我總覺得天庭覆滅是有其他原因的。”陸遊在這裏呆著,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猴子曾經的巔峰之時,那時候的天庭已經開始走下坡路,那位天庭帝主早已經不知所蹤,天庭的存在,其實猴子還算了解,道祖等一批天地間最早成神的人,都曾在天庭留下過筆墨,隻是多少而已。
“此事我也不清楚,天庭覆滅的真正原因,其實原因很多,首先就是那位帝主消失,群龍無首,”猴子對於天庭最初的那一批人還是很敬佩的,“後期天庭,帝主消失,四方帝尊遭遇不祥實力大跌,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想說了,隻是一個空殼子。”
“天庭舊人,大多是血脈不純,”猴子嗤笑,“對於過去的曆史都是一知半解,連你娘親後來居上,統禦天下幾個時代,也沒有妄立天庭,你可知是何原因?”
陸遊搖搖頭,他能知道才怪了。
猴子抓了抓腮,揶揄道:“天庭帝主對於你娘親尊敬得很,就差當祖奶奶給供起來了,世間傳聞天庭帝主愛慕你娘,但是那時候天後已立,那位帝主卻是專情至極,其實對於你娘,就好像是……晚輩對長輩一樣。”
“我閑得無聊的時候,特意去查過天庭帝主的來曆,本來猜測他是有人穿越時空
到了那個時代的,但是他的根腳,的確是那個時代的人,但是比你娘大許多歲,這就是一個疑點。”
“其次便是天庭巔峰時期,也十分照顧你娘玄裳,幾次生死之劫,都是天庭出麵擋住的,有人都說天庭帝主是要娶玄裳為妻,反正說這話的,好像全部都死光光了。”
“對了,那個時候地獄還存在,若是你想要找什麽東西,倒是可以溝通地獄去探查。”陸遊身為地獄之主,又牽扯大輪回,想要從地獄之中找線索,不算很難,哪怕隔著堅固的界壁也是如此。
“我僅僅是好奇,天庭那般強盛,如何覆滅的?那位帝主又去了哪裏?”猴子喃喃說道,建立天庭,與地獄遙相呼應,地獄主管生死輪回,天庭主管因果命運。
陸遊不再問下去,這樣的事情牽扯到太多了,他現在自顧不暇,懶得去管那麽多事情。
……
天路之上,魏中天當真如日中天,天路有言:居中為天,居東有山,天不可觸,山不可越!對於魏中天和舒冬衫的評價極高。
師兄弟兩人,實力強大得有些可怕。
修行路數與尋常人不同,隻有少數人知道,那是屬於陸遊自己的修行體係,他剛剛成聖,便被譽為最有希望立教稱祖的人,天下人人都有機會成神,但是立教稱祖,卻是有極少的人能夠做到。
肉身強大,神魂無雙!
這就是陸遊這一脈的強大之根基。
魏中天和舒冬衫來到天路之後,魏中天與遊龍之爭,三平一勝,穩坐第一。
舒冬衫與慕容衍天之爭,兩敗一平三勝,坐實了天路第二的寶座,人人皆以為舒冬衫隻是修煉肉身之法,卻未曾想到他的術法之強,同樣無雙,和魏中天走的不是一條戰鬥之法。
魏中天身側便是舒冬衫,魏中天譏誚的說道:“師兄,你這敗績可是抹不去了啊,我都說了,那慕容衍天不簡單,讓你先找六兩阿姨暫時撤除你身上的禁製,你非不信,等見到了師傅,我就告訴師傅,讓他好好收拾你。”
“打幾個平局,你以為師傅能有好臉色?”舒冬衫沒好氣的說道,師傅眼裏,平局和失敗是一樣,不過師傅似乎也有不少平局。
當時葉叔叔來看過他們兩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努力的憋著笑:“你們兩傻小子,你們師傅一肚子壞水,他自己都沒有打過我,還有你們寧靜叔叔,釋心叔叔等等,能平手就不錯了,你們還真信了他無一敗績?”
他們在外麵待得久了,自然是聽過不少關於師傅他們那一代的傳說,尤其是在天路之上,葉霜,釋心,寧靜這些人,幾乎就是沒有敵人的,出了他們彼此,還真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裏,這份自信,舒冬衫是自愧不如。
魏中天卻是心生向往,大師娘說師傅去了很遠的地方,你們要是能夠走到那一步,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幫上你們師傅的忙。
這才是魏中天和舒冬衫不斷戰鬥,提升實力的動力。第六百章:長歌行
籠罩在黑袍之中的女子帶著青年降臨天路,其威勢如蒼天在上,煌煌如大日,一把將魏中天與舒冬衫抓過來,細細端量,審視。
她身邊的青年與陸遊有七分相似,隻是眉眼更加好看,靈瑤輕聲說道:“他在你們身上倒是費了不少心血。”
魏中天和舒冬衫對視一眼,他們兩個怕倒是不怕,說真的,有師傅這麽大一座靠山,就算是死,這個女人也不會好過。
靈瑤摘下黑袍,露出一張絕美的臉蛋,連魏中天和舒冬衫都一陣失神,到底是知道她和師傅有些關係,也不敢多看,不僅僅是長得好看,她的氣度雍容華貴,像是天生的貴胄。
“你們很強,父親應該很喜歡你們。”青年笑著說道,語氣溫和,眼中其實更多的是羨慕,娘親過來,知識性想要來看看和父親有關係的人,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他攬下萬般因果而不惜性命。
父親?
師傅的兒子?
這又多出來一個兒子,乖乖,咱們到底是有多少個師娘啊?
“您是……”魏中天小心翼翼的問道。
靈瑤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揚,“我就是特地過來見見你們,這是我和陸遊的孩子,靈凡,以後天路之上,你們相互照拂。”
靈凡的確是和師傅很像,隻是眉眼卻是更像師娘,“未來大戰,距離你們還有一段時間,足夠你們成長起來。”
靈藥看著靈凡,“你父親當年統禦諸天萬界,蓋世無雙,哪怕你做不到當年他的程度,也不要太弱。”
“……”
魏中天心想,這也有些太埋汰人了,這都是弱的話,那麽天路那些人這臉到底往哪兒放啊?
魏中天忽然神色一凜,師傅當年統禦諸天萬界?!
他所了解的陸遊,根本沒有這個能耐,靈瑤早就知道了他們的想法,微微一笑,說道:“天庭帝主。”
魏中天麵色極具變化,怎麽可能,師傅是天庭帝主,是他的前世嗎?
可輪回已經碎裂,他如何來的前世?
這不合理,他眼眸微眯,盯著靈瑤,靈凡笑著搖搖頭,這些事情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他也問過娘親,為何那麽篤定陸遊就是天庭帝主。
靈瑤是天庭帝主唯一的妻子,天上地下唯一的天後,她當然了解天庭帝主,她當然知道那就是陸遊。
最後他消失,將她拋棄,更多的原因其實是為了保護她,他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獨自征戰。
當陸遊攬下天地因果之後,很多事情對於某些人而言已經十分明了,那些一團亂麻的線條源頭,全都一個人抓過去,很多事情就會變得清晰起來,“你們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很天庭帝主同處一個時代的的天帝玄裳,天帝生母!
玄裳**天上,手段比之於以前更加冷酷狠辣,天帝有仁心,天地皆善;天帝起殺念,諸天染血。
當感知到靈瑤到來的時候,玄裳冷了許久的臉總算是溫
和了一些,她身披白色甲胄,笑著說道:“若是你們還能相見,我先替你打他一頓,替你出氣。”
她看了一眼魏中天和舒冬衫,目光又落在靈凡身上,眼神柔和,伸手抓來一座閣樓,親自倒酒,靈瑤終究是和自己一個時代的老人了,能活到現在,她也付出了不少,“你們兩個小子也過來吧,師亦如父,你們也算是我家長安半個孩子。”
舒冬衫心細也大,大大咧咧的坐下來,魏中天心思多,難免有些緊張,“你既然拿著長安的佩刀,到底得有個刀客的氣度,見我如此,將來天上地下,諸天萬界之能人,你不是給自己緊張死了?”
魏中天拱手,“魏中天拜見師祖母。”
靈凡輕聲叫道:“祖母。”
玄裳微微頷首,有些哀傷的說道,“他身邊的人,確實沒有一個多好過,我現在也無法護住你們。”
靈凡搖搖頭,笑著說道:“我可以的。”
玄裳歎了一口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有時間去見見安然和璃冰吧,你們還是親兄妹,總不能因為那些事情,就不能見麵。”
靈瑤小口小口的喝著酒,對於此彼此身份沒有半點隔閡,靜靜的聽著玄裳安排,魏中天是個天賦極佳的孩子,但是在這樣的時代,他越是出彩,將來就越容易陷入亂世的旋渦。
舒冬衫這孩子根基紮實,但是修行不算太快,一年四季冬最末,春最早,冬季天寒多加以,故而冬衫厚實,且待春回。
按照他一步十算的性格,恐怕這兩個孩子他也是覬覦了最大的期望,亂世有人如日中天,可力挽狂瀾,亂世之後天寒,有冬衫為衣,可是前期倒是過得很快樂的兩個孩子,後來將會承受更大的磨難,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能夠理解他們師傅的這番苦心了。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兩個小子也聽好了。”玄裳是繼盤古大神之後,唯一有資格稱為天帝的人,因為天上和天下的隔閡,才稱為天下最強,但天帝之尊,萬界共俯首,天上天下唯一一帝,陸遊攬萬般因果,對於以前的事情,玄裳自然也變得清楚了許多。
“我暫且不清楚他如何能得天庭帝主之位,但既然已經發生,必然是有原因,此時暫且不論,”玄裳沉聲說道,“那個以三界推演輪回,要將規則重現,再次演化大輪回,接引古人回歸,進行最後大戰的人,其身份暫時也沒有人知道,不過要重塑輪回規則,再建大地獄,必然要天庭在上。”
“你已經有了人選?”玄裳問道,她看向靈凡,若是陸遊再以自己最為在意的人去布局,這一次次的摧殘,若是在這個過程還無法看到他想要的結果,那麽她覺得,陸遊真的可能會反叛。
靈瑤點頭,“不是凡兒,另有其人。”
靈凡低著頭,天庭畢竟是父親的天庭,他是父親的親子,卻不能親手重現天庭輝煌,確實十分難過,但他也明白,這樣的一條路並不好走,父親將萬般因果加身,天庭這一條線,已經和他失去了關係,所以才會另有其人。
玄裳微微點頭,想了想說道:“你一個獨木難支,我會讓仙兒與你一起,她是仙族,最為合適。”
“極好。”靈瑤微微一笑,她站起身看著魏中天和舒冬衫,柔聲說道,“中天,冬衫。”
“弟子在。”兩人彎腰拱手,傻子也聽得出來這位師娘語氣裏的鄭重。
靈瑤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眼,輕輕揉了揉他們的頭,“你們師祖母有些話不好說,但是我這當師娘的卻是可以說。”
“你們師傅走的每一步路,看似隨性,卻是有所安排的,等你們以後明白過來,不要怪你們師傅扔給你們的擔子。”
魏中天和舒冬衫對視一眼,皆笑了起來,這樣才很好嘛,師傅將他們看得很重,魏中天和舒冬衫的想法不同,他是知道自己可以和師傅並肩作戰。
舒冬衫則是想的,師傅嘴裏不管如何說自己資質差,但其實心裏還是很中意的,這樣就很好了,舒冬衫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一行人離去之後,玄裳背負雙手,想起了一些舊事,那時候她還很小,一個高大的青年就站在她的身後,替她擋去了幼年很多災難。
往後她一路高歌,還是少女的時候,已經出落得十分美麗,身材高挑,那個男子一見到她,就彎腰拱手,努力的憋著笑喊了一聲:“娘親。”
氣得當時自己打得他滿地打滾,開口求饒,最後才罷休。
自己的兒子看得見她這個當娘親的人生軌跡,是不是在很多時候,這個世界,那些過去的,未來的時空裏,都有他的影子?
長安的命格不存,是否也是因為如此?
是命格被打碎了,還是被人收了起來?
當時那個建立天庭,其實意在輪回的人,玄裳此事想起來,才會發現他的處處尊敬和保護,好像現在回想起來,玄裳才覺得,東方家族不苦,苦的其實隻有一個人,甚至推出的那種法,都可能是自己的兒子親自弄出來的。
紊亂的因果和時間線,需要糾正,但不是毀滅。
……
青年結伴,踏上天路,居於城牆之上,靈凡在左,冬衫在右,天局其中,望著遠方,葉蓮生扔過來三壇酒,從城牆之下跳下去,“璃姨說,過了魔獄試煉,便去往戰場,寧叔叔以**力貫通戰場和天路,將此作為退路和最後的防守陣線。”
“局勢已經如此嚴峻了?”靈凡皺起眉頭。
葉蓮生看了一眼,新麵孔,但是暫時不想問,“不算太嚴峻,主要是練兵,揚叔叔推演之中,越是往後,隻要是修士都不得不加入戰場,這是不可逆的大勢,所以他們也是給我們開後門,先進入適應。”
魏中天仰頭灌酒,師傅說,每個男兒都有一個江湖夢,每個男人都有一場沙場夢。
鐵馬金戈,且長歌行,
有戰鼓之聲如驚雷,
有兵馬千萬似驚濤,
卷起千秋雪,
與袍澤共飲,
敬無畏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