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芳的突然發難讓場上陷入一片寂靜。
幾個邊上圍坐的長老同時瞧向了中間的東長老。
對方明顯麵色不佳,眉頭皺著,怒氣都快化成實質。
“少主,你這話說的,我們長老一心為了樓蘭,平日連個放鬆的方法都不值得嗎?你說這樣的話,真是寒了我們幾位長老的心啊。”
東長老陰沉沉的說著,看著慕容芳的臉皮笑肉不笑。
罪名一下子被按在了慕容芳的頭上。
她抿著嘴唇,少主的氣勢一下子露了出來。
“長老多慮了,我說的因是幾位長老的貢獻,果才是配不上,可不要搬弄是非給我扣大帽子。”
作為少主,慕容芳的能力是不用說的。
此時被說,還長眉微挑,坐著的姿勢大開大合,渾身的氣勢洶湧。
這話說的也很有藝術,其他及個長老聽這話,臉更紅了。
都低著頭坐在那裏不說話。
慕容芳緊緊盯著東長老,客客氣氣的笑著,但這笑容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在座的人都清清楚楚。
東長老也不好繼續拂麵子,站起來舉起一杯果酒,大聲吆喝。
“喝酒喝酒,怎麽就提到這麽正經的話題了,場上還有外人呢。”
提到後麵三個字,東長老還特意看了眼斜靠著坐的風流的葉離。
這加重的外人二字,直直的戳到了葉離的耳中。
他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他是慕容芳的人,自己急什麽。
果然,慕容芳冷笑一聲,“長老這話說的,是覺得我識人不清嗎!”
“沒有沒有,不要再提不要再提!”
東長老一飲而盡,就當謝罪。
但是抬頭喝酒的那一刻,眼中的殺意,被一直看著的葉離看得清清楚楚。
他摸著朵兒函的玉手,眉頭微微皺著。
這東長老為什麽從一開始就不放過自己?
這其中當真是因為看不上慕容芳,心裏早就有不服。
所以才連帶著對他這個帶來的外來人沒有好臉色嗎?
他總覺得不僅僅是這樣。
喝完酒,在東長老的示意下,一瞬間觥籌交錯。
樂聲四起,舞女甩起水袖,場上熱鬧非凡。
葉離也拿起一杯酒,輕輕啜飲一口,然後笑著捏了捏朵兒函的手。
“這幾天看來是有好戲看了。”
朵兒函也笑著回握,眼中閃過幾分殺意。
誰動葉離,誰死。
而這場篝火晚會並不簡單,將神女追到手的葉離更是在場所有大漢的眼中釘。
隻見幾個男人突然忙活起來,不知道從哪裏搬過來了墊子還有幾株草藥。
然後其中一個壯碩男人走到中間,對著慕容芳抱拳。
“神女,擂台已搭好,草藥也備好,我們想借這位一用。”
說著,一隻手就指向了葉離。
“……”
葉離默默的往旁邊挪了挪。
那隻手也跟著葉離挪。
擂台,一聽就不是好詞。
他一個隻會用藥的男人,會什麽武功。
這幾個壯漢他認識!
就是那幾天要追慕容芳,然後給自己找麻煩的那幾位。
估計今天是來挑戰自己了。
救命,如果他知道今夜有這一茬,他就算是說自己快死了也不會來這裏露頭。
葉離尬笑一聲,“兄台,在下……”
慕容芳抬手,“不可,你們擅長的東西不一樣,擂台你們自己打著玩就是。”
慕容芳心裏也清楚葉離的斤兩,也知道這個擂台一上去,葉離估計是要半死才能下來的。
自然也不會當真看著葉離被抬著下來。
葉離趕緊附和。
“是啊,我身子骨不行,武是一點不會,如果說要比藥,我還會一點。”
說著,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一竅不通,他當場找了一塊石頭嚐試搬起來。
結果一寸未動。
那漢子默默的看著連一點都沒有被抬起來的石頭,還有憋的麵色赤紅的葉離。
最後還是在萬般不甘心下歎了口氣,“那算了。”
後麵的東長老看著麵前的一幕,心裏卻有些想法。
天山的藥草向來都是自給自足,而且和外麵的長得幾乎沒有一樣的。
這葉離到時給自己找了一個解決他的好想法。
於是他幹脆利落的站了起來,“別呀,難得來一趟,既然藥草上會一點,那就比一比吧,不然多掃興,而且成為神女的男人,這不得展示一下才能服眾嗎?”
他笑眯眯的,就把葉離推上了峰尖浪口。
聽的葉離直在心底裏罵娘。
這個長老怎麽對自己這麽窮追不舍。
而且這分明是慕容芳騙自己的,他根本就沒有和慕容芳有一點點內啥啊。
葉離看向慕容芳,對方一點沒有要為他說話的跡象,在那裏端莊的坐著。
篝火掩映著她精致的臉,白色的長裙落地,此時倒真映襯的如同神女一般。
但這心卻是黑的。
葉離暗罵,然後婉言拒絕。
“實不相瞞,我和神女隻是點頭之交,那次隻是因為外人不熟悉規矩,絕對沒有對神女有其他的意思。”
這話把他自己擇的幹幹淨淨,慕容芳聽的卻不開心了。
她眼睛微微睜大,看向葉離的杏眼中有幾分不可置信。
自己貌若天仙,身姿窈窕,這身手外貌有哪裏不好的。
這個葉離既然敢當場說不愛她,和她沒關係。
若是能聽到慕容芳心裏的想法,葉離肯定又要開罵了。
他分明一個愛字都沒有提。
慕容芳彎唇笑了笑,然後站起來看葉離。
“夫君……”
她一邊喊了一聲,一會兒又突然垂眸。
“你明明……怎麽敢如此說我。”
說著,就拿了一方帕子,遮了眼睛開始哭起來。
這聽的葉離暗叫不好,果然那幾個大漢此刻都死死的盯著他。
仿佛下一秒就要衝過來吃了他。
朵兒函也不樂意了。
“你瞎說什麽呢,我怎麽不記得你和葉離有染,而且當麵提你好意思嗎!”
這句話本是朵兒函反駁慕容芳的,但卻忘了這裏是哪裏。
這兒不是西燕,也不是鳳翔府。
而是尊慕容芳為神女的天山。
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隻聽一片拔劍聲。
麵前的篝火“啪”的一聲滅了。
隻有高高懸掛的明月給予點點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