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連的眼神那般熱切,燕月馨不懂就是傻子。
心裏暗道,方才還慶幸小連不是葉離的女人,看來高興的太早了。
燕月馨可以不介意葉離身邊有多少女人,卻不會主動替他找女人。
以前無所謂,如今她也是葉離的女人之一,心態便不一樣了。
“你有什麽話直接對小離子說,朕懶得管你們的閑事。”
燕月馨低下頭繼續看折子,小連不敢多加打擾,默默退到角落。
葉離去東廠是為了聽取劉泉這兩天對田舟煥的盯梢情況的匯報。
劉泉滿麵愧色跪在地上認罪,“屬下無能,可能,可能放跑了重要證據。請督主責罰。”
葉離擺手示意他起來,“先說正事,罰不罰的看你錯的多離譜再說。”
劉泉從地上爬起來,咽了咽口水,“今日清早,一個賣柴人從後門進入田府,逗留約一刻鍾出來,盯梢的兩個番子沒留心,過後回想起來,那賣柴人進去和出來時,鞋子似乎不一樣。再想追,人已經不見了。”
很好,幾十名番子圍著,還能重要目標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葉離手指輕叩桌角,語氣淡淡道,“無規矩不成方圓,那兩名番子各打二十板子,你治下不嚴也要一並受罰,眼下還用得著你,先記著這二十板子,給你機會將功補過。”
劉泉謝恩不迭,東廠地位特殊,為了保證成員對皇帝的絕對忠誠,規矩定的格外嚴格,懲罰手段更是讓人想想就頭皮發麻,犯錯隻是挨板子,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葉離也知道自己有時過於手軟,但穿越前養成的習慣,哪裏是一時半刻就能徹底改變了,能接受體罰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說完責罰的事,葉離命劉泉將那兩個番子叫來,細細講述賣柴人進出田府的細節。
兩個番子希望可以將功補過從輕發落,絞盡腦汁回憶,還真想起一個細節來。
“賣柴人出來時,田府管家似乎想送他出門,半邊身子已經探出門外,又縮了回去。”
看來出來的賣柴人的確被調了包,而且在田府中的地位不低,否則,買柴這種小事,哪裏需要管家親自出馬,既然恰巧親自出馬,也絕不會親自送人。
說起來田府管家也夠蠢的,意識到自己親自送賣柴人的行為不對頭,直接出門隨便逛逛也好,又當場縮回去,這不是明擺著引人懷疑嗎?
葉離決定就從這個管家身上打開突破口。“你們找機會把田府客管家帶來,記住,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秘密抓捕、審問是東廠成員的基本功之一,劉泉擔心再出漏洞兩罪並罰吃不消,親自帶人去辦。
說來也是這個管家倒黴,意識到早上送賣柴人又臨時縮回去的行為可疑,心裏先存了幾分心虛,忍不住想確定一下番子有沒有懷疑到他頭上。
故意沒事跑到街上喝羊肉湯,喝到一半感覺肚子裏不舒服,問店家借用一下淨房,剛覺得通暢了,一個麻布袋從頭上罩了下來,緊接著腦後一陣劇痛,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葉離一杯茶還沒喝完,劉泉便帶著兩個番子,抬了個麻布袋回來,目測重量不輕。
劉泉朝葉離拱了拱手,“督主,人帶回來了,您是否要親自審問。”
葉離自問審問這事,他大概隻能算學徒級別,並不打算班門弄斧。“你審吧,我在隔壁聽一聽就是了。”
劉泉有心在葉離麵前挽回顏麵,特意挑了一間專門審問重刑犯的牢房,裏頭燃著火盆,牆上掛滿各式刑具,陰森森的氣氛效果拉滿。
葉離打量兩眼,都覺得頭皮發麻,沒敢細想那些刑具的作用,默默走到隔臂牢房坐下,中間隔著薄薄一堵牆,另外一邊的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
劉泉在主審位置從定,命番子將管家從麻布袋裏放出來,一瓢冰水下去,管事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看清身周環境,管家嚇得臉色蒼白,努力作出鎮定自如的樣子瞪著劉泉,“我是左相大人的手下,你敢對我亂來,左相不會放過你。”
這種話劉泉聽的多了,沒有嚐過東廠的手段之前,那些大人物的狗腿子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用些手段他們才知道,自己不管是哪位大人物的手下,在東廠,都隻是一條狗而已。
劉泉冷冷一笑,朝番子使了個眼色。
管家直覺劉泉不懷好意,裝出來的鎮定頓時土崩瓦解,驚聲尖叫,“你們要做什麽?我是左相的人,你們放我出去。”
沒有人理會他的叫囂,一名番子從火盆子取出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在提前準備的豬皮上輕輕一按,似乎是想確定溫度是否足夠高。
隨著“刺啦”一聲響,牢房裏彌漫開一股刺鼻的氣味。
管家瞬間意識到劉泉想對自己做什麽,臉上慘無人色,五官扭曲著連連尖叫。
那名番子卻完全不受影響,表情都沒變一變,舉著烙鐵朝管家走過來,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口上。
眼看烙鐵就在落在自己胸前,管家撐不住了,尖叫道,“你們想問什麽隻管問就是,什麽都不問就要動刑是什麽道理。”
說著,眼淚鼻涕如決了堤的潮水傾泄而下。
劉泉滿眼不屑的搖了搖頭,“還以為左相的人都是不怕死的硬骨頭,看來也不過是草包而已。”
死容易,兩眼一閉一了百了。
活受罪才可怕啊!
管家哭得稀裏嘩啦,就差求著劉泉問話了。
劉泉這才緩緩問道,“早上那個賣柴人去哪了?”
管家心裏咯噔一聲,果然是這裏出了簍子,也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抹了一把鼻涕眼淚,可憐巴巴回答道,“賣柴人在在在柴房裏,一天二十文讓他幫忙將柴房裏的柴砍成小塊碼放齊整,他高高興興答應了。”
劉泉目光一冷,“你知道我問的是誰,敢在我麵前弄鬼,看來是我太心軟了。”
“不不是,別……”管事咽了咽口水,哭聲又大了起來,“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