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場內氣氛倒是不那麽沉悶。

大家聽了蘇硯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

這麽多天,都是吃這毒果果腹,沒有覺得有任何不舒服。

相反,還覺得挺好吃的。

那這毒果到底有沒有毒啊?會不會過了一段時間才毒發呢?

蘇硯仿佛猜中了這些人的心思,笑道:“可能有的鄉親心裏還在擔憂,這毒果吃了,會不會過一段時間才毒發,是不是?”

“對啊族長,這可是毒果,以前是吃死過人的。”

“別擔心。”

蘇硯一把將顧婧雅拉到身旁。

“各位,這名女子叫顧婧雅,是我的平妻,以後也是咱們蘇家的一份子了。”

“出了這個身份,她還是室外高人神醫妙春子的高徒,是當朝宰相於昌宗將軍的義女。她藝術高明,於夫人的不治之症,便是她治好的。”

底下人聲嘈雜:“真牛啊。”

蘇硯接著說道:“有她在,區區毒果,不足一提。而且,這也根本不是毒果。”

顧婧雅早就和蘇硯私底下串通好了,她趁機科普道:“諸位,這不是毒果,名叫木薯。據說這是當年鬧災荒時,天上的菩薩賜給窮苦大眾的。”

“這種木薯要求的生存環境簡單,易成活,而且結的果實又多,實在是救活了好多人。”

“隻不過這種寶貝太好了,容易被壞人覬覦。

所以,菩薩施法,在木薯表皮施加毒素。

如果連著皮一起吃,就會中毒。

那些壞人不知道,如果偷搶了去,就會中毒。”

“可是隻要大家把皮剝了,再用水多衝洗幾次,煮熟了,就沒毒了。”

有了妙春子徒弟、於老愛女的身份背書,眾人不覺相信了許多。

而顧婧雅有巧妙結合傳說來做科普,反倒讓這群人容易接受。

一老婆子說道:“好像真是這樣,當年三大爺一家吃毒果死了,好像就是因為沒削皮。”

“怪不得,原來是這樣。”

一時間,眾人心裏擔憂消散的差不多了。

蘇硯趁機拿起一個饅頭,大大地咬了一口。

“各位,大家都是我的叔伯嬸子,兄弟姐妹,立仁不會害大家的。這木薯,我也吃。不管有毒沒毒,要是有毒,第一個也是我被毒死。

可我不是好端端站在這裏嗎?

今天之所以告訴大家真相,其實是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

“立仁,大家夥兒都信得過你,你有什麽隻管說便是。”

“大伯,謝謝。諸位,我們現在一族的人都靠這木薯救命。

不過山上剩下的木薯卻不多了,估計隻能撐過這個月。

這個月完了以後,大家又吃什麽呢?”

剛才還在擔心毒果的一群人紛紛議論起來。

“是呀,沒了這木薯,我們改吃什麽?”

關於毒果能不能毒死人,這些人倒並沒有那麽關心。

畢竟,吃都吃了,還吃了那麽多,要死也沒辦法。

再者說吃這麽久都習慣了。

他們害怕,無非是因為謠言引起的罷了。

可是謠言和實實在在沒吃的相比,卻不值一提。

他們可是餓過肚子的。

天底下的事,沒有什麽比明天沒東西吃更令人恐怖的了。

“族長,你說該怎麽辦,咱們都聽你的。”

村裏人很快形成了統一意見,那就是聽蘇硯的。

不知不覺中,蘇硯已經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仿佛什麽事情,算一年都能創造奇跡,都能解決問題。

蘇硯等的就是這句話。

“各位,辦法還是有的。我建議,大家夥兒把剩餘的木薯全部挖出來,然後按照人頭平分。大家夥兒能吃多久,就看你省不省著吃了。

把木薯挖了之後,各位再在後山開一片地出來,先把木薯樹培養成許多根芽,然後剪成段種植起來。

隻有批量種植,平日裏加強管理,我們才能更快的吃上下一批木薯。”

“不過這件事一定蹦年對外傳半個字。現在這些木薯和木薯樹的數量不多,供給我麽農村裏人尚且不夠。要是傳出了,引來哄搶,到時候各位餓肚子,我可管不了。

而且要是官府不信著玩意兒沒毒,把木薯樹全給我們鏟了,那各位挨餓也是活該了。

等到下一批木薯收獲了,能夠培育更多樹苗了,那是便沒關係了。

今天來得人都是立仁信得過的人,希望大家千萬保密。”

沒辦法,蘇硯要這群人幹活,就必須告訴他們真相。

希望這些人看在關乎自己生存利益的份上,對這件事能守口如瓶吧。

蘇硯的話果然奏效。

一些大人都開始互相叮囑,發誓絕不泄露半個字。

他們害主動對一些嘴巴不牢的人進行專門交代。

看到這樣的形況,蘇硯總算是放下心來。

這時,一孩子急急忙忙跑來:“族長,不好了,蘇文丕他們偷著打魚!”

老族長臉色嚴肅,吩咐道:“好大的膽子!走,都跟我來。”

蘇南村溪流縱橫,因此有許多良田。

在村子裏,有一條最大的溪流,人們稱為清水溪。

這條溪流水比較深,差不多摸過一個成年人。

往年,這條溪也算是水產豐富。

魚蝦這些東西,一打就是一籮筐。

不過這兩年收成不算好,去打魚的便多了,到現在很難打到魚了。

後來村裏就約定,不許私自打魚,需要統一打魚,統一分魚。

沒想到蘇文丕這些家夥竟然敢私自打魚。

老族長帶著族人趕到。

這些人手裏拿著扁擔鋤頭的,一個個都是怒氣衝衝的。

“你們在幹什麽!”

大山一聲吼,嚇得蘇文丕眾人一愣。

這些人都是蘇南村人,自然知道規矩。

此時仿佛作賊被抓了現形,一個個都尷尬地低著頭。

隻有蘇文丕不以為然,反說道:“幹什麽,打魚咯,犯法嗎?”

“蘇文丕,你難道不知道規矩?”老族長質問。

“規矩?現在變了,你已經不管事兒了,老祖。這條河是大家的,誰都能來打魚。打著多少算多少。你們要是打著的多,我也不來眼饞。”

“正因為這條河是大家的,所以才要大家一起打一起分。你把魚都打了,我們打什麽?”

“那我不管,誰打著算誰的。算了算了,這也沒幾條魚。走了走了。”

“別走,把魚留下!”

“哼,老祖,不要太過分。這總共才幾條魚,要我們留下?你要是咄咄逼人,到時候秧苗栽不完,求我的時候可別哭。”

“誰要求你?我們早都栽完了。”

蘇硯看著蘇文丕手上的魚,像是發現了什麽。

好機會啊。

與其現在吃魚,不如學會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