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識破一個擅長偽裝的人,最奏效的辦法就是找來最熟悉她的人。

一個人計算得再周密,偽裝得再完美,可一些藏在骨子裏的東西卻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於家二小姐的聲音、語氣,聽起來都像是個大家閨秀。

是個地地道道的古代人。

可是,在聽到蘇硯的回答後,這個小姐似乎生氣了。

一生氣,她的回答便不自覺地帶出了一些特有的屬性。

她在好幾句話末尾都加上了一句‘哼’的尾音,聲音很低,卻很有特色。

正因為如此,讓蘇硯很快地想起了一個熟悉的人。

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他並沒有離開,而是試探性地問道。

“二小姐,聽說於府的夥食很好。外人傳言,二小姐因貪吃,身材臃腫,胖得不成模樣,故此才廣招夫婿,不知是否?”

“胖你個大頭——”於家二小姐下意識地回答,一句話沒說完,立馬覺得不對,連忙改口,“胡說八道,蘇公子既然對這門親事無意,又何必出言中傷小女子?”

雖然隻是簡單的半句話,蘇硯心中卻已經找到了答案。

他更不慌張,而是從容不迫地坐到了椅子上。

“蘇公子,你為何還不走,竟如此無禮?”

語氣中的怒氣並沒有嚇到蘇硯。

相反,蘇硯反倒說道:“走你個大頭鬼啊?”

“你!”於家二小姐欲言又止。

“怎麽不說了,我記得你不是脾氣挺大的嘛,顧小姐?”

顧小姐?

屏風後的人聽了這個問題,身體一震。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總之,你趕快離去。”

“要我走也行,不過我走了可不回來了。你這次費了這麽大功夫把我騙我,下次可騙不到我了。”

轟!

屏風轟然倒塌。

於家二小姐一腳之威,以至於此。

隻見她氣勢洶洶,一雙小手緊握成拳。

“蘇硯,你還是那麽討厭!”

“哼,果然是你,顧婧雅!”

二人互相對視,看起來劍拔弩張。

空氣似乎凝固。

突然,女子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嗚嗚哭了起來。

“誒,你哭什麽?你又來。”

“嗚,你又欺負我。你個大渣男!”

“別別別,你先別哭。到時候把外麵那些人招進來了。”

“怕什麽,招進來最好,把你抓起來,屁股給你打開花。”

“我的姑奶奶,你先別哭了行不,有什麽事好好說,我都依你,行不?”

蘇硯哄了好半天,女子才止住了哭聲。

隻不過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於家二小姐,竟然是他的前女友顧婧雅。

蘇硯的思緒也回到過去。

當時,他和顧靜雅因為一點小事鬧了矛盾,發生了口角。

後來顧婧雅便提出了分手,還把蘇硯的聯係方式都刪除拉黑了。

足足過了兩個月,蘇硯都聯係不到對方。

他也終於放棄,接受了這段感情的結束。

孤身一人的蘇硯又開始在燈紅酒綠裏買醉,麻痹自己的靈魂。

一天,他約了幾個小姐姐,正準備好好跟她們談心,勸她們好好完成這一單後,就改過自新,重新好好生活。

這時候,顧婧雅卻跑了進來,將一群小姐姐都趕走了,對著蘇硯開始了輸出,大罵蘇硯渣男,並威脅他分手。

蘇硯都對著女人的思維有些無語了,於是便找了個借口去廁所,趁機逃跑。

當他上廁所出來時,卻發現酒吧發生了火災,煙霧彌漫。

而且找了一圈,並沒有顧婧雅的身影。

打電話也無人應答。

他料想顧婧雅肯定是被困在酒吧裏了。

雖然二人麵上不合,但實際上在一起多年,感情也很深厚。

他當時一激動,冒著濃煙就衝進了火場。

不過後麵發生了什麽,他卻不記得了。

再醒來,便是在蘇塘村,而後遇到李玉蓮。

經過一係列事件,直到現在。

難不成,顧婧雅也在這場火災中穿越了?

“別哭了,你怎麽來這兒了?”

“還不是怪你!你這個渣男,惹我生氣,竟然兩個都不聯係我。

那天我和閨蜜逛街,正好看到你去酒吧,而且還叫了一群小姐姐。

我看不過去,才來找你算賬的!

誰知道,為了你一個渣男,害得我被困在火場裏,當時真的嚇死我了。

都怪你!”

“好吧,都怪我,行了吧。我不也為了救你,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了嗎?”

“你救我?”

“當然了,我冒著那麽大的火衝進去,不是為了救你為了什麽?否則我怎麽會來這裏?”

聽到蘇硯的解釋,顧婧雅方才態度稍微緩和。

“還算你還有點兒良心。不過也是你活該,你不去找那些女人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得,這些暫且不論,我很好奇,你怎麽成了於家二小姐了?”

“誒,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醒來後,莫名其妙就來到這個地方了。

還沒等我搞清楚怎麽回事,官兵就追來了。

我混在難民群裏,四處逃竄,連吃的都沒有。

後來幸虧遇見了於老夫婦二人。

他幫我們打發了官兵,又分給了我們吃的和喝的。

原來是於夫人舊疾複發,外出找名醫治病。

隻是亂世之中,那個名醫好像搬家了,於老並沒有找到。

在回來的路上,於夫人的病犯了,恰巧我看到了,就幫了幫她。

然後跟著她回府,給她做了個小手術,這才根治。

她說我對她有救命之恩,又說我像她失蹤多年的小女兒,便收我做幹女兒。

我瞧他們一家人不錯,也救了我。而且我無處可去,吃的都沒著落,便答應了。

過了好久,我才搞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怎麽回事。

於夫人說我年紀不小了,非要張羅著給我尋一門親事。

我一拖再拖,便想了這麽一個比詩招親的法子。

反正最終解釋權在我手裏。

而且,於老外出回來帶了幾首詩,每天觀看,愛不釋手,非要給我欣賞。

我一個學醫的,對這些什麽詩啊什麽的不感興趣。

不過他念了幾遍,我就覺得不對勁,感覺好像聽過一樣。

我仔細回想,似乎是高中上學時學過。

雖然這麽長時間了,有些忘了,不過他一念我就想起來了。

然後我一詢問,才知道有一個叫‘蘇硯’的家夥。

這不,那個什麽杜俊美非要去拜訪你,我才想辦法把你叫來,看看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