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背著殷親王走到半路,忽然看到前方有什麽東西金燦燦的。

那是殷親王提前丟在那裏的一袋金元寶。

他倒要看看唐龍是不是個貪財之人。

唐龍走過去一看,不禁納悶:“咦?這山上怎麽會有人丟了這麽多金元寶呢?”

殷親王故意慫恿唐龍:“年輕人,老夫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金元寶啊,不如,咱倆把這些金元寶分了吧?這些金元寶可以夠咱們買不少大魚大肉啊!”

正是殷親王的這句話,讓唐龍頓時起了疑心。

奇怪,剛剛這個老伯還說話有氣無力的,這怎麽一見到金元寶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還有,哪個人能傻到上山采藥帶這麽多金元寶在身上?

如果他真重視這些金元寶的話,要麽放在家裏藏好,不讓外人知道,要麽用包袱嚴嚴實實裹好,牢牢綁在腰上,不讓它們掉了。

然而,麵前這袋金元寶怎麽越看越像是人故意擺的呢?

難道,是這個老伯的伎倆?

想到此,唐龍保持了警惕,他沉住氣,笑嗬嗬地說道:“老伯,這些金元寶又不是咱們的,如果咱們兩個私吞了,那失主回來找不到,豈不是會傷心死?”

“也許,這些金元寶是失主打算用來給家中老母治病買藥的,也許是大老遠從外地經商掙來的,準備回家給妻兒過個好年。”

“所以,咱們做人不能那麽缺德,還是把這些金元寶送到衙門吧,讓捕快幫著找到失主。”

殷親王聽到唐龍這番話,不禁對唐龍心生欣賞。

嗬,這小子還挺正值,不貪財。

於是,他假裝慚愧地點點頭:“是啊是啊,年輕人你所言極是,老夫剛剛是見錢眼開了,實在是慚愧至極。”

唐龍微微一笑:“老伯,你不必自責。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麽。走吧,我先背你回家。等你服了藥,我們再一起去衙門把這些金元寶上交。”

就在唐龍把那袋金元寶拾起來時,他看到了金元寶下麵刻著一個“殷”字。

唐龍不禁眉頭一皺。

殷?

莫非這些金元寶是來自殷王府?

記得早前,殷健為難他和陳文還有魏明,要他們在一炷香之內,畫出一幅三丈長的巨型畫作,還得讓所有人都看懂,開價一百兩黃金一尺。

後來他們贏了,殷健不得不忍著肉疼,給了他們三千兩黃金。

那些金元寶的下麵同樣刻著一個“殷”字。

那麽這個老伯是殷王府的人?

唐龍越琢磨越不對勁,他的心跳在加快,覺察到了自己有危險。

糟了?

該不會是殷王府的人埋伏在山腳下那座茅草屋裏吧?

難道殷健那個混蛋要殺我?

沒理由啊,他應該不知道我來京城了吧?

算了,保持淡定,隨機應變。

安慰了自己一番,唐龍壓下了心中的恐懼,裝作若無其事地背著殷親王繼續朝前走去。

終於到了山腳下那座茅草屋,唐龍把殷親王放了下來。

環視了一周,沒發現什麽人,唐龍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不過,這茅草屋怎麽看著像臨時搭建的,還挺幹淨。

“老伯,你先坐著休息會兒,我去給你煎藥。”

殷親王在坐下之前,下意識地用袖子擦了擦凳子,之後正襟危坐,那架勢儼然一股王室貴族氣。

正是這一個細節,唐龍識破了殷親王。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農夫,坐那麽幹淨的凳子,居然還擔心有灰塵,要用袖子去擦,這哪裏是窮人家的作風?

還有他的坐姿,一看就是從小被訓練過,端端正正,還有那王者般的氣勢,像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所以,這個農夫絕對是假扮的,他應該是個王公貴族。

隻是,他為什麽要扮成農夫來接近我呢?

還有,他雖然滿臉白胡子,快把整張臉遮住,但那雙眼睛,我怎麽覺得似曾相識呢?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很快,唐龍記了起來。

對了,他是殷親王!

我在太師府做家丁的時候,那晚寧太師七十大壽,他和皇帝有去給寧太師賀壽。

席間,他還刁難過太師府,是我幫太師府解了圍。

我去!

唐龍此刻心裏像是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個殷親王打扮成農夫接近我做啥?

該不會是嫌我上次救了太師府,他心中有恨,要親自滅了我吧?

這麽一想,唐龍的手都有點哆嗦了。

在京城,還真是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簡直危機四伏啊!

就在唐龍尋思著怎麽逃脫之際,一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走了出來,見到唐龍,她先是兩眼放光,然後問殷親王:“爹,這位公子是?”

當然了,這小姑娘是殷王府的丫鬟,按照殷親王的旨意,扮成了殷親王的女兒。

殷親王趕緊回答:“這位公子是送我回來的,多虧了他,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就死在山上了。”

小姑娘立馬來到唐龍身旁,一雙纖纖玉手不自覺地落在了唐龍的手上,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開始對唐龍釋放秋波。

“公子,您真是好心呢,人家該如何替爹爹謝謝您呢?”

通過小姑娘這曖昧的舉動,唐龍這下徹底明白了。

好你個狡猾的殷親王,想對本公子施美人計是吧?

我唐龍會上你的當?

你女兒看著還未成年吧?

我唐龍才沒那麽變態!更不想被你殺頭!

“姑娘,請您自重,不要對我動手動腳。既然你在,那就麻煩你去給老伯煎藥吧。待會兒,老伯服了藥,我們還要一起去衙門。”

唐龍避開了小姑娘,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小姑娘轉頭看了殷親王一眼,在等殷親王的指示。

殷親王對著小姑娘微微瞥了一下腦袋,意思是讓小姑娘下去。

小姑娘立即乖乖拿著桌子上的甘草退了下去。

殷親王向唐龍賠不是:“年輕人,剛才真是對不住啊,我女兒真是被我寵壞了,沒大沒小的。”

唐龍配合殷親王演戲:“老伯您不必自責,小姑娘年紀還小,不懂事也正常,我不會責怪她的。”

與此同時,唐龍心底有另一道聲音響起:“你個老狐狸,要在我麵前演戲到什麽時候?好,就看你接下來還想耍什麽把戲,我奉陪到底!”

他還就不信了,以他唐龍的聰明才智,還能被殷親王給滅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