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維和許安怡來新疆沒給林躍白潔打招呼,直接喊上許建疆,三個人到了芳草湖林躍家樓下的時候,才給白潔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
白潔知道以後心裏一怔,彼時她和林躍在烏魯木齊,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白潔真怕許安怡又對林躍父母無禮,白潔知道這是林躍的底線,如果許安怡再犯這種錯,那她和林躍可就真的無緣了。
於是馬上給白思維打電話,千叮萬囑,讓白思維一定要勸住許安怡,無論如何不能對林家人無禮,白思維一個勁給白潔說:“放心吧!這次我和你媽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
可是白潔心裏還是不踏實,非拉著林躍和自己一起回芳草湖,林躍覺得白潔父母大老遠從上海來一趟不容易,他這個準女婿按照禮數也要出席,所以安排好公司的事,開車帶著白潔就回了芳草湖。
車子緩緩駛入芳草湖,熟悉的景色在車窗外一一掠過,可白潔的心情卻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波濤洶湧。
林躍一邊專注地開著車,一邊不時用餘光瞥向白潔,輕輕握住她的手,試圖傳遞一絲安慰:“別太擔心,說不定這次會不一樣呢。”白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可內心的不安卻絲毫未減。
終於,車子停在了林躍家樓下。
白潔深吸一口氣,和林躍一同下了車。
此時,許安怡、白思維和許建疆早已在樓下等候。
許安怡看到白潔和林躍,臉上立刻揚起了笑容,快步迎了上來:“寶貝,可算把你們盼來了!”白潔勉強回應著笑容,眼神卻下意識地在許安怡臉上搜尋著什麽,像是在確認她是否真的做好了禮貌待人的準備。
一行人朝著林躍家走去,樓道裏安靜得隻能聽到腳步聲。
白潔的心跳愈發急促,她悄悄捏緊了林躍的手,林躍則回以一個堅定的眼神。
當林躍打開家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
林躍的父母早已在屋內等候,看到眾人,連忙熱情地迎了上來。
“叔叔阿姨好!”白思維率先打招呼,臉上堆滿了笑容。許安怡也跟著問候,態度看上去十分客氣,這讓白潔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而,當大家坐下開始聊天時,許安怡的本性似乎又開始顯露。
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上海的繁華,言語間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優越感,對新疆的一切似乎都帶著一種輕視。
白潔的心又懸了起來,她不斷給白思維使眼色,白思維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試圖岔開話題:“哎呀,咱不說那些了,來嚐嚐阿姨做的這新疆特色美食,聽說可講究了。”說著,便拿起一塊饢遞給許安怡。
許安怡接過饢,臉上露出一絲溫情:“我父母是上海知青,我們小時候在石河子要是能吃上一口饢,那可別提多開心了。”這話一出口,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融洽起來。
林榮光笑道:“巧得很,我父親也是上海知青,他們那時候來芳草湖的時候,這裏還是荒草湖,隻能住地窩子,日子過得哭得很,我們現在的日子比他們好多了。”
這個話題一說,兩家人的關係一下拉近起來。
許安怡笑問:“叔叔阿姨呢?他們不和你們一起住?”
林榮光笑道:“他們到上海去了,我弟弟拿到回上海的指標,就回上海發展得挺好,他把我父母接過去住一段時間,也讓兩位老人家好好享享福。”
“哦……”許安怡笑著點頭。
白潔插話,問林躍:“就是那個盧俊晨叔叔嗎?”
林躍答道:“是的,就是他。”
許安怡奇怪道:“你那個回上海的叔叔怎麽姓盧,和你們不是一個姓?”
林榮光笑道:“說來話長,盧俊晨是我爸老同事的孩子,可憐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沒留住命,他父親後來又出了車禍,是我父母把他放在家裏當自己親生兒子養大的,後來兄弟姐妹幾個他最出息考上了大學,我爸就把回上海的指標給他了。”
其實這件事白思維早就知道,許安怡以前也聽別人說過,可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今天聽林榮光再次提起,感覺像是第一次聽一樣,頓時對林家肅然起敬。
感慨道:“那個年代能回上海是多麽好的機會,別說養子,就是親生的孩子為了能回上海打破頭的都不在少數,你們家真是太難得了。”
林榮光隻是憨厚的笑笑,並不說什麽。
坐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許建疆忽然有感而發的端著茶幾上的茶杯站起身來,恭敬地站在林榮光和魯春鮮麵前,先深深鞠了一躬,這冷不丁的動作把樸實忠厚的林榮光和魯春鮮直接看傻了,也不知道許建疆到底要幹嘛。
許建疆已經恭恭敬敬地說道:“林大哥、林大嫂,之前我對林躍和你們有誤會,以為你們是那種……唉!”他歎了口氣,連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下去。
林榮光知道許建疆要說什麽,憨厚地說道:“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
“怎麽能不提呢?”許建疆作為一個大學教授,有他的固執和傲骨,他繼續說道:“沒想到之前我處處針對林躍,可是我落難的時候,林躍不但沒落井下石,反而出手幫我,尤其是他建議我開個培訓公司,現在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也是有他和他商界的朋友幫忙支持,才有我的今天,林躍這麽年輕就能有這樣的胸襟和格局,能這麽優秀,肯定離不開你們的養育和培養,我為自己之前錯誤的言行誠摯地向您二位,還有林躍道歉!”
許建疆是個教授,做事行為一向文質彬彬,此刻卻因心中洶湧的情緒,徒增了許多江湖氣,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飲而盡。緊接著又倒了第二杯,正要喝,被魯春鮮趕忙攔住,魯春鮮笑道:“好了好了,一會兒還要吃飯,你這幾杯茶進肚,一會兒拿啥裝飯?”
明明是句樸實無華的話,此刻說出來卻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白潔也跟著笑起來,勸道:“舅舅,你別喝了!”
許安怡說道:“他就不喝了,我得喝!”她竟然學著許建疆的樣子,也端著茶杯站起身來,再次把林榮光和魯春鮮整不會了。
許安怡也誠摯地舉起茶杯,說道:“林哥,嫂子,以後咱們就是親家了,可是在成為親家之前,我要為之前做的錯事說的錯話向你們道歉,我這個當媽的雖說的愛女心切,害怕她被人騙了,卻對林躍產生誤會,差點讓女兒失去真正愛她的人,這是我的錯,請你們原諒!”
話聲一落,許安怡手中茶杯微揚,咕嘟咕嘟就把杯中茶全喝了。
林榮光和魯春鮮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四隻眼睛齊刷刷看向林躍,他們是真不知道該說啥做啥了。
氣氛尷尬的大家的表情都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