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不想讓這些人覺得自己磨磨唧唧的,於是草草收尾,說道:“就這麽我們陰陽兩隔了,我這心裏難受得不知道怎麽好,正好那天看到那個臭流氓非禮女孩,就衝過去把他暴揍一頓,就進來了。”

刀疤歎了口氣,說道:“哥們兒,想不到你還是個情種!”

林躍繼續轉身,麵向牆睡著。

周圍的人也全都散了,各自睡去。

日子就這麽過著。

拘留所是可以買些簡單小零食的,刀疤時不時收到火腿腸什麽的,都會分給林躍。

林躍也不客氣,刀疤遞給他,他就吃,沒有也就算了。

可是自從有了這些交情,刀疤就總是趁機讓林躍講個故事,不是和情感有關的也行,他就是覺得林躍說話好聽,語言流暢,見識也廣。

林躍吃了人家的手軟,隻好每天晚上給大家開故事會,反正開頭都是“我有個朋友”,其實都是他自己的事,把大通間裏的人一個個聽得全神貫注,倒是起到了安定團結的作用。

當然,白天林躍也沒閑著,一臉好多天都在見律師,律師反複問了好多細節,最後得出結論,還是和胖男人許建疆和解是上上策。

林躍雖然一直沒同意,可是律師還是在林榮光和魯春鮮的授意下,找到胖男人和許建疆。

胖男人一直不鬆口,說他不缺錢,所以給多少錢都不好使,一定要把林躍送去坐牢才甘休。

許建疆倒是難得反常,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說道林躍是為了白潔出手,所以許建疆願意和解還不要錢,尤其強調他一分錢都不要,他隻有一個要求就是林躍向他道歉,因為他一再反複強調自己不是給廢物。

律師如實把話帶到,林躍冷笑:“他就是廢物,我就不道歉!”

律師聽了都無語,好半天緩和了情緒,說道:“林總,你這事可大可小,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好,我可是呂遜花了不少錢請來的,且不說你這態度對不起我的律師費,就你這態度上了法庭也要吃大虧,這不是砸我招牌嗎?”

可是林躍之前心灰意冷,加上現在倔強勁上來了,無論律師怎麽勸,他就悶著一句話不說,直到時間到,律師離開,然後再來。

住到第十天的時候,工作人員忽然打開門,給林躍說:“林躍,收拾東西,你可以出去了!”

林躍一愣,問道:“是我?可以出去了?”

工作人員不耐煩道:“就是你,怎麽的,還舍不得出去?”

林躍看了看自己的東西,也沒有什麽要帶走的,就跟著工作人員朝門外走去,快到門口時,又折返回去,給了刀疤一個電話。說道:“出去了,給我打電話!”然後才出去。

之後,林躍才知道,是胖男人和許建疆沒有配合傷情鑒定,並且主動提出放棄,撤回自訴。

這麽一來證據不足,隻能把林躍釋放了。

林躍納悶,他也沒和胖男人許建疆和解,他們就這麽放過自己?

不用多想,能做到這些的隻有白潔。

可是林躍給白潔打電話時,對方已是空號。

林躍又讓閔超查了白潔辦公室的位置,親自上門去找白潔,也沒找到。

無奈之下,林躍隻能和最不願意聯係的許建疆打電話,果然,許建疆告訴林躍,他能出來,都是白潔在幫他斡旋,白潔自己出了不少錢才擺平胖男人。

至於許建疆,白潔倒了沒費什麽勁,哭了一會兒,許建疆就答應白潔了。

但是,白潔把這些事辦完之後就回上海了,至於白潔在上海的聯係方式和地址,許建疆當然不會給林躍,他心裏始終防著林躍,盡管事實一遍又一遍打了許建疆的臉,可是許建疆就是打死都不承認自己錯了。

林躍也不和他多說,就掛了電話。

緊接著飛躍公司接了好幾個項目,什麽2008奧運會美化城市的綠化項目等等。

林躍想著奧運會不是在北京舉辦嗎?怎麽連帶著新疆都美化上了?

後來聽秦朗解釋,說要在新疆傳遞火炬,林躍一想還真是很有美化的必要,看來還是領導看得高看得遠。

呂遜也早就給大家打過招呼,各分公司各部門,都把自己的工作幹好,沒有必要的情況下,盡量不打擾林躍。

林躍按部就班每天都到公司,大部分時間坐在窗前發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渾渾噩噩一晃就到了年底。

忽然,有一天林躍接到白思維的電話。

白思維一口上海普通話,用幾乎沒有商量餘地的口氣說道:“林躍,我是白思維,我在烏魯木齊,我們見一麵,有很重要的事情給你說。”

林躍愣了一下,不明白白思維給自己打電話的原因,但是想到他們白家一貫的傲慢,以及最後一次在機場的情景,心裏還有隱隱難以平息的怒意。

於是就像對待許建疆一樣,冷冷說道:“你到我辦公室來談……”說完地址,林躍就掛了手機。

如果那次見許建疆一樣,林躍心裏較著勁,要在主場占據主導地位。

不過半個小時而已,白思維就跟著秘書身後,由秘書敲響了林躍辦公室的門。

秘書說:“林總,這位白先生說和您約好了見麵!”

林躍很淡然地點頭示意他們進來,然後看向白思維,問道:“白先生,喝茶還是咖啡?”

白思維聲音低沉無力,說道:“給我一杯黑咖啡,我已經好幾天沒休息了。”

林躍這才仔細打量著白思維,隻見白思維臉色慘白,眼眶泛紅,眼珠上隱約泛著紅血絲,眼眶發青,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這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林躍馬上站起身,朝白思維走去,他知道白思維會變成這樣,一定和白潔有關,隻要想到白潔林躍心裏的傲慢瞬間消失,自己都沒察覺到心中的焦急與關切。

林躍請白思維坐下,問道:“是白潔,還是公司出什麽事了?”

白思維極盡悲傷地看向林躍,說道:“哪怕是公司出事,也比現在這樣強,自從白潔回到上海後,不知為什麽閉門不出已經好幾個月,我和她媽媽想盡辦法把她帶到醫院去檢查,醫生說是抑鬱症,我們想盡了各種辦法治療,可是不管是什麽方法她都拒不配合也不吃藥,三天前,三天前還……”

白思維流下眼淚,聲音哽咽著,根本無力說完接下來的話。

林躍焦急道:“三天前怎麽了?”

白思維哽咽抽泣著說:“白潔三天前割腕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