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教授繼續在燈光下賞讀《說鬼之五》：
“所幸車禍中女經理受傷遠比轎車受傷輕得多。舒愨鵡琻這可能同她駕乘本田雅閣有關，這種車算得上數一數二經得起碰撞的，從安全考慮，有錢還是買高檔些的轎車，三四十年內，中國仍是世界上車禍高發地區。
兩天會議一結束，老館長就說：“走，去看看師傅！”我一愣，哪個師傅？很快也就明白。原來是師太的師傅，當年的嬰兒，如今已經是有成就的女民營企業家。問明了車禍傷者住的醫院後，便驅車前往。
到了地方，館長買了一束蘭花、康乃馨，讓我捧著進病房，我們順利的見到女經理，我對女經理說，我們聽說您受了傷，都很關心，我們館長特來看望。您的講話，給與會者很多啟示和心靈的震懾。
女經理緊握我們老館長的手：‘這麽遠跑來看我，謝謝！’她的眼淚唰唰淌了下來。中國女人的淚水就是多。中國演員演美國名劇《推銷員之死》，演女主角琳達的演員老是流淚，請來執導的美國導演說，你演得很好，就是流淚太多，美國導演哪知道因為中國女人一向受苦受難，可能基因裏麵的淚元素格外多。”
讀到這裏，艾教授離開電腦屏上的《說鬼之五》，靠在椅背上，大為感慨，這位工作在殯儀館的女孩“杜憲”，絕非一般見識膚淺的女性，她的眼光開闊，思路沉潛。
艾教授洗了把熱水臉，閉眼養神一會後，繼續看《說鬼之五》：
“老館長一向拙於言辭，隻是聽女經理說話，她說：‘這回車禍，那位開貨車的司機違反交通規則，他要負責外，我想我自己方麵是否事出有因？去年，我們的廠裏有位農民工出了工傷，我們按規定給予賠償，後來他回到農村的家，後來他又拄著拐棍來找我們，希望能給他幹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他沒什麽文化，又少了一條腿，一時確實是沒有適合他能幹的事。沒有想到他回去不久就自殺了。這件事想起來，我的心就很是不安，一連幾天不能自拔。’女經理歎口氣，‘他的去世，我也有責任，這回車禍，是我的業報啊！’
因為又有來探視女經理的人，我們隻是在病房呆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告別了女經理。
對我來說，女經理病房的講話才真正震懾我，但是老館長難道驅車六七個小時，隻是來病房坐上幾十分鍾嗎？
在路上，老館長說：‘她還是有鬼神保護呢！但是，她的車禍還可能同她在會上的講話有關，神靈相助屬於天機，天機不可泄露麽。’
老館長擔心我一人長時間駕車累，當天我們沒有連夜趕到家，我們在途中一個大鎮的旅館住下，老館長喜歡晚上喝一口，他買來方便麵，鹵牛肉、鹵蹄髈一些熟菜，還有半斤裝一瓶白酒，一瓶蒙真牛果粒。方便麵，鹵牛肉、鹵蹄髈、蒙牛真果粒這些是我所愛。我們一老一少便在老館長的房間對飲，一邊啃帶骨頭的鹵肉一邊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