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的臉漸漸紅了起來,白夜以為他是知錯了,可誰知,他卻伸出手,指了指左邊不遠處。

 那裏有一對金發男女,正緊緊擁wen,熱情而奔放。

 旁邊的人全都拿出手機,不是拍照就是錄像。

 甚至還有一位攝影師模樣的家夥,正在找角度錄像,不停特寫。

 這些令白夜剛剛訓斥華子的話,顯得不科學了。

 誰說藝術的殿堂就不準戀愛了,哪怕是在神聖的伊甸園,不是也可以讓人嚐禁果麽?

 這些話,華子隻是在心裏想想,並沒有說出口。

 他對師傅白夜的尊重是發自肺腑的,哪怕師父說錯了做錯了,就像現在這樣,他也不會出口頂撞的。

 他隻是默默地欣賞著那對男女熱情而奔放的感情釋放。

 “走吧,我們去看看別的!”

 李大白看到師徒倆好像有點小別扭,便主動帶起了節奏。

 不然,全都堵在勝利女神這裏,別的也不用看了,多浪費票價啊。

 華子還有些舍不得,可是沒辦法,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賴這兒吧。

 就當他們準備離開這個展區時,忽然從人群中湧出一群身穿製服的壯漢,將那對熱情的男女圍住,並將正在錄像拍照的攝影師也圍住。

 那對男女激動得叫嚷著什麽,最後還是無奈地被強行帶走了。

 白夜和華子麵麵相覷,一點也不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因為聽上去好像是法語。

 不過,結果他們看懂了。

 “大白,他們犯了什麽事?”華子問。

 李大白的臉色有些尷尬,又有點想笑。

 “那些安保人員說,這裏禁止親wen,也禁止秀恩愛!可是那對男女非是不聽,還要錄像作為以後的留念。這不,被強行帶走了。”

 說完,李大白還是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白夜也輕輕笑了出來。

 隻有華子很是氣憤,他想去找安保說理,但考慮到言語不通,解釋起來有點麻煩。

 而且師父還要繼續觀光,便隻好打消了念頭。

 但是,他的內心還是堅定,戀愛是人的本能,秀恩愛是戀愛的需要。

 在這麽重要的地方,這麽重要的雕塑麵前,如此有意義的雕塑,肯定讓人心有所感的,難免做出些真情釋放的舉動。

 但這也是人之常情啊!怎麽這些安保人員就缺乏人之常情呢?

 很快,三人來到了東方藝術館,這裏陳列著很多來自西亞和北非地區,包括敘利亞、黎巴嫩、巴基斯坦、伊朗等國的展品。

 在一塊黑色玄武岩旁,白夜停下了腳步,這是漢謨拉比法典。

 石柱上端是漢謨拉比王站在太陽和正義之神沙馬什麵前接受象征王權的權標的浮雕,以象征君權神授,王權不可侵犯;下端是用阿卡德楔形文字刻寫的法典銘文。

 白夜一瞬間便被法典所吸引,特別是序言中的那一句“要讓正義之光照耀大地,消滅一切罪與惡,使強者不能壓迫弱者!”

 他好像忽然能看懂楔形文字了一樣,甚至能從那複雜的銘文中看到了一副神奇的畫麵。

 不是什麽“君權神授”的神聖畫麵,而是一位勇敢的戰士在戰場廝殺,奪取一個個勝利,回到心愛的女人身旁時,女人早已身消玉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受,也許是受之前華子的影響,給他起了一個壞的榜樣。

 華子對法典並沒有興趣,而是滿臉好奇地看著白夜,因為白夜此時竟然無聲地淚流滿麵,就連李大白都有些無奈了。

 這倆師徒真是一對真性情,說什麽醫術殿堂不談感情,卻一個比一個感性。

 這使得他都有點無所適從了,仿佛不找點什麽發泄一下內心的情緒,就白來這裏欣賞一回藝術了。

 他準備一會兒去找《蒙娜麗莎的微笑》哭一場,證明自己也是有愛的感性之人。

 可華子卻將他的美夢擊的粉碎。

 “師父,你醒醒啊!這隻是一塊石頭而已!我們快去看《斷壁維納斯》吧!”

 “你懂什麽?”白夜說道,“古巴比倫王頒布了漢謨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經三千七百多年……”

 華子看到白夜居然開始手舞足蹈起來,甚至有一種錯覺,若是給他一個籃球,似乎也能成為華夏區的NBA形象大使。

 “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

 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

 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遠

 那已風化千年的誓言

 一切又重演”

 華子一把拉住白夜,狠狠地說道:“師父,夠了!求求你別再唱了,我根本就聽不清楚!你再唱下去的話,又要上超話了!”

 白夜轉頭看了看四周,果然有很多人在看他,眼中滿是笑意,以及無情的嘲笑。

 “走吧!”

 不過,他還是特意看了下法典上的太陽和正義之神沙馬什,默默記住了石刻的模樣,然後往其他展區走去。

 之後,他們又參觀了許多知名的畫像和雕塑,甚至在《蒙娜麗莎的微笑》麵前,還讓李大白給他倆合了個影。

 他們也漸漸忘記了之前發生的情感波動,慢慢沉浸在遊客的心態中,隨意點評,肆意拍照。

 漸漸地,天色越來越暗,遊客越來越少,他們也越來越深入,漸漸走到了一處轉彎。

 轉彎的盡頭擺著一麵巨大的鏡子,金色的邊框,像一個牢籠,將鏡麵牢牢地嵌住。

 他們走了過去,看得更加仔細,才發現鏡框的最上方好像缺了一處。

 “師父,你看這麵鏡子,把你照得好年輕啊,帥得好像吳彥祖呢~”華子說道。

 “華子,別鬧!別人都說你像wuli坤呢~”白夜回擊了一下,又拍了拍他肩膀,“沒關係,做自己!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

 李大白在一旁聽著,怕這倆人打起來,還想解釋安慰一波的,才發現根本就沒必要。

 這倆人很擅長自我排解。

 不過那個空缺,確實讓他很是眼熟。

 “白夜,你們看那個空缺,是不是好像在哪兒見過?”李大白疑惑道。

 白夜看了看周圍,隻剩下他們三個,低下頭,手腕一抖,那個神秘的盒子被他拿在了手中。

 快速瞟了一眼,便又收了起來。

 “走,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