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笑著跳著往遠處跑去，身形在廢墟麵前停了下來，慢慢拉扯成長長的影子。
雖然沒有再轉過臉來，和柳樹隨便談談聊聊心事，但白夜很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
“如果你隻是想讓我看看你小時候，有多可愛，那你已經做到了！”
白夜從柳樹中走了出來，拍拍手掌。
“現在可以談談你拉我進來的目的了麽？不會是真的想殺我吧？”
他一個人說著話，試著往那片廢墟走去，卻發現麵前像是隔著一層無形的膜。
這種事對於白夜來說已是小兒科！
不給過去，不過去便是。
白夜席地而坐，看著古堡變成廢墟後，被微風吹散，仿佛就像一個小朋友在春節的時候點燃了一隻煙火，沒升空就散掉。
小男孩慢慢走了回來，拉起柳樹枝，輕輕摩挲，眼神間充滿了愛憐的神色。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沒有朋友，就靠這棵柳樹作伴。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會來和柳樹訴說。傾訴完之後，我才能繼續學習，或者思考。”
他的眼神很清澈，就像一泓清泉，明淨無塵。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猙獰了起來，扭曲了起來，像被人用搬磚整過容一樣，簡直有些醜陋難堪。
小男孩將柳樹推向一邊，身體拔高，模樣也愈發成熟了起來。
“當我長大後回到這裏，得知柳樹因為占道，被下人們砍了，作了柴火。我一點也不覺得遺憾。隻是在我走的那天，點燃了這裏而已。”
弗茨說完這些，才將目光從深沉的懷念中，看向白夜，仿佛在詢問對方的意見。
“嗬嗬~那你的童年還真是悲慘！可我卻一點也不同情你！誰還沒有一個悲慘的童年呢？起點孤兒院知道吧？你隨便搜一下，不孤兒，不成魔！”
白夜若無其事地說道，目光卻緊緊地盯住對方。
“我聽說過你的故事！我想和你做一筆生意！”弗茨沒有氣惱，而是平靜地看著白夜。
“如果這就是你談生意的方式，我很遺憾！不太符合我的性格！”白夜拒絕了。
弗茨轉身看向遠處蔚藍色的天空，語氣悠然：“我聽說過你的故事，不是聖湖的事，而是你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事。包括你是魔靈之主的事，也包括你是天選之子的事！”
他的語氣很悠然，可說話的內容卻十分了不得。
白夜瞬間警戒，盔甲與武器全都具現了出來，直指對方。
黑焰在他的眼中縈繞，隨時都能飛出去。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這些信息的，但你可以死了！”
黑焰化身為龍在前麵開路，直衝弗茨而去。
白夜本人緊隨其後，一句“槍出如龍”，將對方的身形徹底鎖定。
“在我的畫界中，我就是無敵的，你殺不了我！哈哈……”弗茨的笑聲和他的身影一樣，飄飄忽忽，難以捉摸，就像是鬼魅一般。
黑焰撲了空，白夜也撲了空。
古堡消失不見了，遊樂場也不見了，所有的事物一下子，全都消失於眼前。
白夜解除了作戰狀態，也不去尋找弗茨的具體位置，而是隨意衝著虛空，慢慢開口說道：“你想談什麽生意？”
不是白夜真的服軟了，找不出對方的弱點，而是他看到華子等人被困在了遊樂場，處於昏迷中。
“唉，不管別人說什麽，你們還是會闖進來。早知道這麽厲害，直接帶你們進來好了。”
弗茨的身影在不遠處慢慢重新凝聚，表情嚴肅如喪考妣。
“嗬嗬，這樣才是好孩子。”
“有事就說，先放了我的朋友！我是見到血就暈血，別以為我是怕了你！”白夜強行爭了一句。
“嗬嗬~年輕人總是愛嘴硬。這次的事，其實很簡單。”弗茨整了整自己的手指，仿佛擅長手指舞的選手似的。
“我相信，外麵的人都以為我死了。其實我也以為自己早就死了。不過，可惜的是，我在畫裏麵又活了。可笑的是，我還不能走出這幅畫。所以……”
弗茨又停了片刻，而白夜隻是淡淡地聽著，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節奏控製問題，就真的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嗬嗬~年輕人！我的要求跟簡單，我希望你能找到光明神，把我的神魂釋放出來。”
“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你的要求超出了我的能力。且不說，我不知道啥是光明神，就算我知道了，我又憑什麽讓對方接受我的建議。”
白夜說的這兩點，言之灼灼，又能切中個要害，不用特別去猜測和翻字典。
弗茨伸出手，露出合作的誠意來，白夜卻將其輕輕打開。
“不用惺惺作態讓！這些你還是衝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們說去把。”
結果，弗茨卻將一顆黑色的珠子扔給了白夜。
“隻要光明神在附近五十公裏內，這顆珠子立刻就會光芒大作，好認得很！”
白夜接過一看，圓圓的，小小個，亮的時候還能做一個小夜燈。
“如此珍貴美妙的珠子，居然無法哄騙小小年紀的你。可話又說回來，一個人的時候，警覺性這麽強，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白夜將珠子塞進了嘴裏，嘴巴立刻動了幾下，就毫不含糊地將其吞進肚中。
嘎嘣脆，味道還真是不錯！
可看在費茨看來，心頭的血都要滴出來了。
他剛想提兩句驕傲的話，別人已經繞山繞水地，把華麗的意思從好幾個方麵進行了深層次的解毒。
“這件事我們就說定了，現在我就送你的朋友們先出去。”
弗茨將手指放在唇間微動，一道緋色的無形漣漪從他的唇角釋放了出來，傳播的速度並不快，卻也將這裏悉數覆蓋住了。
“怎麽不放我出去？”
“因為你的個人誠信問題，我能讀出你的心思很活躍，極其容易做出一些超出常規的事情。比如……”
“比如什麽呢？”白夜笑著轉到弗茨的身後，一雙手泛起微弱的藍光。
他手中的長矛不知何時居然被他具現了出來，此刻緊緊貼著對方的後怕。
“殺了他！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