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談狗的事情。跳海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麽?”白夜還是不甘心地問。

 墨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中暗歎,舊主人怎麽選了這麽一個囉嗦的家夥,萬一他真的成了新主人,還不要被他囉嗦死。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恭敬地回答:“是的,主人。跳海,是您盡快蘇醒的最好方式。”

 白夜耷拉著腦袋,萬分的不情願。

 果然還是要跳才行啊,自己可是心理建設了好久,還是過不了這一關啊。

 頭痛!

 但隱隱的,他的內心世界似乎滋生出略帶一絲憧憬的興奮和衝動的魔鬼,好奇怪。

 如此,二人又僵持了幾分鍾。

 白夜決定找點別的話題,挽救一下自己不敢跳海的尷尬。

 “對了,我的朋友現在怎麽樣了?”

 墨蘭打了個響指,那些躲在石頭後麵鬼鬼祟祟的骷髏兵們,頓時活躍了幾分。

 剛剛的畫麵,它們一直在關注,雖然結果有些看不懂,但一點也不影響它們對墨蘭的喜愛和信任。

 而這時有個家夥扛著狼牙棒形狀的大腿骨,率先跑了過來,眼窩中的鬼火上下閃爍不停,像是在建議著什麽。

 墨蘭也不時地點了點頭。

 “告訴下麵的兄弟,不要傷害那個男人。控製住就行,放著我來。”

 “狼牙棒”領了命令,屁顛屁顛地跑下去了,惹得那些躲藏很好的骷髏們一陣豔羨。

 但是,它們很快也就釋然了。

 “狼牙棒”是冒著變成齏粉的危險出的頭,這份勇氣和眼力勁兒,就不是一般的骷髏把握得住的。

 事後想來,能得到墨蘭的專屬命令,以及隨後可能存在的巨大獎賞,要是事先能知曉,擱誰誰不願意去試試呢。

 白夜沿著山道慢慢往下走,在他的前後各有兩隻骷髏在帶路,以及保護。

 由此可見,這群看似沒有多少智慧的低級魔靈,忠誠度還是蠻強的。

 白夜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直接跳海。

 跳海雖然快,但是太刺激了。

 他擔心自己的心髒受不了,最近胸口總是莫名奇妙地疼痛。

 他真的不是怕,而是覺得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

 萬一他直接掛了,丁寧的下場隻會更慘。那麽多骷髏,不把他錘死!

 一屍兩命的事,做不得。

 半個小時之後,白夜來到海邊。

 近距離觀看赤海,無風無浪,就像去海南的天涯海角遊玩一樣,沒什麽了不起的景色。

 要不是周圍那群白骨凜凜的骷髏們大煞風景,白夜倒真的不介意找一把太陽傘,喝一杯從小喝到大的椰汁什麽的,稍微放鬆一下心情。

 可事實呢,墨蘭真的拿來了一杯喝的東西。

 那是竹筒做的簡陋器皿,遞到白夜麵前時,才看清原來一杯鮮紅色的**。

 不知道是海水,還是誰的血水。

 “我的朋友呢?”白夜輕輕問道。

 他下來好一會兒了,可是一直沒發現丁寧的身影。

 難道丁寧跳海之後,直接沉了麽?

 “主人,您的朋友在後麵的椰林裏休息,現在好的很。我還派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女性骷髏在旁邊招呼。等一下他睡醒了,他會發現自己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墨蘭的回答依然很恭敬,沒有任何禮節上的疏忽,完全是將白夜當成了主人一般在侍奉。

 此刻的她看向白夜,眼神尤為熱烈,甚至還帶著一絲貪婪地望著那個竹筒杯。

 白夜端起竹筒杯,內心滿是苦澀,總是讓人喝這些有的沒的。

 猶記得,有一回聽他的老師說,去到西南某地,當地的酒文化盛行雞湯酒。

 熱乎乎的雞湯,還有雞肉,一口下去,居然是60°以上的白酒。

 這舒爽,光憑畫麵已經讓人有點微醺。

 “我可以不喝嗎?我暈血~”白夜忽然打了個退堂鼓。

 墨蘭沒有說話,眼神卻冷了許多。

 連帶著在她神後不遠處,正處在戒備狀態的眾多骷髏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將眼窩中各色鬼火投向了白夜。

 本來還是有一種冷冷的感覺,一下子又熱烈了起來,那是無數鬼火帶來的溫度。

 “我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呢?”白夜衝墨蘭訕笑道。

 “主人,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墨蘭一臉眼肅,接著說道:“也就是我知書達禮,賢良淑德!不然單憑您剛剛那句話,就很有可能被好事者抓了把柄,請求取締您的王位。”

 白夜心中一緊,還有這麽好的事,那我為什麽還要勉強自己做這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又要打架,又要跳海,又要喝血的。

 “墨蘭,你剛剛說的好事者,在不在這裏,我想和他單獨談談,可以麽?”

 墨蘭抬了抬眼皮,瞅了白夜一眼,新主人的態度好像出了點問題,好像正在往某種不知名的軌跡滑坡。

 他的思想很危險啊。

 “主人,那名好事者,早被我生吞了。妖言惑眾的人,怎麽能讓他活這麽久?”

 說著,墨蘭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牙縫裏麵似乎真的還有一絲血腥和血絲兒。

 白夜看到後,咽了咽唾沫。

 他抬起竹筒杯,站了起來,對著赤海,高高舉起。

 “不知道今天是什麽節日,但難得大家相識一場。幹了這杯雞湯,大家就是兄弟了。幹~”

 “幹~”

 無數

 白夜脖子一昂,咕嚕咕嚕吞了下去。

 刺鼻的血腥味,剛一下肚,就沒那麽衝了。

 可隨之而來,他的身體卻傳來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人用核桃夾,不停地夾他的內髒。

 一會兒是胃,一會兒是肝,一會兒又變成了心髒。

 部位的轉移,讓他全身疼痛難忍,他恨不得隻疼在某一處。

 這樣哪怕是將傷口撕開,撒點鹽,再價架到火上烤,也不會有太大的怨言。

 如此看來,白夜自己好像也有沒發現,原來他是一個怕疼的的人。

 他將竹筒杯掉個頭,在墨蘭的眼前晃了幾下,似乎有味道散出,對方才收回審視的目光。

 “主人,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好一點?比如說,胃口大開,實力突降,想洗個澡好好睡一會兒,能按個摩就更好了?”

 墨蘭掰著指頭數了數,隨即嬌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