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啥？”
丁寧快哭了，有眼淚在眼眶轉啊轉的，還差最後一點打擊就能擊碎他的心理防線。
白夜忍了忍，又篤定地說：“把你的頭換了就行了！”
“嗚嗚嗚……我還這麽年輕。三十而立啊，我隻是成了家，還沒有立業。怎麽能如此殘忍，讓我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
丁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抹起眼淚來，在死亡麵前，再也不顧什麽形象了，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十分搞笑。
白夜見狀隻好坐到丁寧的旁邊，靜靜地看著對方哭泣。
他心想：我看你到底有多少眼淚可以流，要是流得多流得順暢，也許可以考慮建議他去當一名演員。
隨著丁寧的眼淚湧出的還有綠色的仿佛顏料一般的東西，在他的臉上爬呀爬，像是某種軟體小蟲。
而丁寧居然半點感覺都沒有，還在那裏稀裏嘩啦哭個不停！
既然白夜見到了蟲子，便不能袖手旁觀。
他伸出手，將這隻軟體的綠色小蟲輕輕捏起，往丁寧的麵前遞去。
“丁大哥，你看這是什麽，我剛從你的臉上扣出來的。”
丁寧還沉浸在內心的悲傷中，並沒有聽清白夜在說什麽。
啪……
白夜狠狠地抽了丁寧一巴掌，聲音很響，應該很疼。
可如果不這樣，丁寧根本就察覺不到有人在和他說話。
再說他的臉也已經麻了半天了，別說挨一巴掌，就是挨上三五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所以，白夜此時的行為雖然不怎麽道義，卻也並不是多麽過分的事。
最起碼，丁寧已經止住了哭聲，詫異地望著白夜。
“你剛剛打我了？”
“嗬嗬，對啊，我有一個了不得的發現，你看這是什麽？”白夜再次將蟲子遞到丁寧的麵前。
他不看還好，起碼還隻是哭哭啼啼的。
可他看到蟲子之後，整個人瞬間傻掉，眼睛放著精光不說，還張著嘴流起了口水。
“昆侖蠶！”
他愣了好一會兒，終於驚叫了一聲。
白夜眨眨眼睛，把蟲子放在手心反複地看，這長得像鼻涕蟲一樣的東西，會是可愛的蠶寶寶？
“丁大哥，我知道你很難過。但能不能別忽悠我？我讀書少，入行晚，很多東西都不懂，也缺乏捕殺魔靈的工作經驗。但蠶長什麽樣，我還是清楚的好吧？”
那東西在白夜的手心鑽來鑽去，似乎也想進入白夜的體內折騰一番，跟丁寧配個對啥的，可是不知怎麽回事，總是鑽不進去。
難道，這家夥的手心有繭子？
丁寧徹底止住了哭泣，仔細盯著這隻蟲子，白夜也跟著一起盯著看。
隻見一開始還是軟軟的，沒有腦袋和四肢，可隨著它扭來扭去的腰肢，又或許是在丁寧體內吃飽喝足了，居然真的有了一絲變化。
它的身體先是慢慢延長生長，瞬間就長大了幾分，快有一根手指長。
然後，它又伸展出七八根細微的觸須，仿佛是小腳一般，接著頂部又慢慢拱出一顆豆粒大小的凸起。
那凸起在白夜的手上靈巧地拱著，猛然抬頭之間，迸發出兩道綠色的光芒，仿佛是一對眼睛似的，隻是不像人類的瞳孔這般有著複雜的結構。
那隻是一對米粒大小的小顆粒而已。
但那兩道綠光明顯就來自這對小米粒，似乎感受到白夜二人的注視，居然還與其對視了一番。
如此乖巧的舉動，惹得丁寧笑得更歡了，就連自己的腦袋已經發生了異變，也不當成多大的麻煩事了。
丁寧裂開嘴嗬嗬傻笑著，像對著一堆金銀財寶的葛朗台一樣。
“小白，你是不知道這昆侖蠶的稀罕之處。這家夥可全身是寶啊，不但能吸附靈氣，還能尋找寶物，化成蝴蝶之後，更能收為靈寵。簡直就是會移動的寶物探測儀！”
“咦，這麽厲害麽？那要是直接吞了它會怎麽樣？”白夜也好奇了起來。
“這個我倒不清楚！還沒有人真的吞噬過昆侖蠶。”
白夜望著丁寧，滿臉的不懷好意。
“咋啦，我臉上有畫呀，你一直盯著我看！”丁寧被白夜盯得有點瘮得慌。
“丁大哥，我知道吞了它以後會怎麽樣。”
“怎麽樣？”丁寧說。
“就像你現在這樣啊，哈哈哈……”白夜為自己的滿分機智感到痛快不已。
丁寧的臉本來是綠色的，現在有點黑了。
“你是故意的吧？剛剛你說的換頭，到底是怎麽換，我可不想來了一趟昆侖山，把自己弄成半人半魔靈！”
“我剛剛說了呀，直接把你的頭扭掉，換成它的頭！”白夜將手指向那隻所謂的“昆侖蠶”。
雖然丁寧說得很玄乎，這家夥有各種本領，可截止目前，也就是把丁寧變成了這幅模樣而已。
“小白，別鬧！我這認真聽著呢，你到底知不知道辦法呀？”
白夜抬頭望了望，霧氣好像淡了許多，手上的昆侖蠶好像重了幾分。
他低頭一看，這隻蠶果然又長大了一些，腿更粗了，腰更細了，腦袋也更大了，就連那對米粒大小的眼睛，也更加明亮起來。
這東西好像又在生長，生命力不是一般的旺盛啊。
“丁大哥，我覺得你要是想快點變回人形，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東西直接吞了。”
白夜的話也不無根據，丁寧頭部的變化，主要還是因為昆侖蠶的出現導致的。
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誰造的孽誰自己受！
他將已經長成爬蟲模式的昆侖蠶再次遞了過去，眼神示意丁寧，可以張開嘴了。
丁寧哆嗦著嘴皮子，表情顯得極為痛苦，這劇本不對啊，真的沒聽說過，這東西能吃的。
不過，他還真的長大了嘴，露出鋸齒狀的細牙，慢慢靠近昆侖蠶。
一股莫名的求生欲在昆侖蠶的心底滋生，好像有大的劫難將要降臨在它的身上，讓它忍不住加快了進化的速度。
一對金色的翅膀，蹭的一下，從它的身體兩側延展出來，瞬間鋪開，上麵居然還有詭異的山峰花紋。
它頭上又冒出來兩根細長的金色觸須，那對複眼也綻放出睿智的神采。
吱……
一陣清亮的叫聲從它的口中傳出，就像某種高頻的鳴叫一般，直擊人的耳膜。
丁寧直接跪到了地上，表情顯得更加痛苦與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