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搖搖晃晃地往上攀升,掛在軟梯上的白夜二人隨風搖擺,臉色都差得很,特別是丁寧。
他本來就受了傷,還沒有徹底恢複,雖說肚子裏已經沒有什麽好吐的了,但也禁不住這種顛簸啊!
這比乘坐客機遇到空氣顛簸要強烈得多,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特別是胃,已經被拉直了,還是無法反彈回來的那種。
好難受!
可他還是堅強地忍著。
他又不能讓飛機停下,先把他放下來。
他看了眼白夜,從下麵的角度看上去,白夜似乎很享受,嘴角居然還掛著笑容,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
“小老弟……你感覺怎麽樣啊……還能堅持嗎?”丁寧大聲吼叫,一張嘴立刻灌滿了風。
白夜依然笑著望向上方,他根本就聽不到丁寧的呼喊,他的耳朵正在嗡嗡作響。
在他眼中,此時的八度空間就像一個巨大的鍋蓋,將藍色大海、金色沙灘、茂密的叢林全部蓋住。
要不是吳傑請求了支援,他們想離開這裏,又得花上很多功夫。
不過,這撕裂空間的手法,倒是和蘇西有點相似。
“蘇西,快起床,一起看藍天白雲嘍!”
“咩~幼稚鬼!你要是經曆過星際旅行,就不會這麽大驚小怪了!恐高嘛,就明說!”
白夜的小心思被蘇西看破之後,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和一隻小羊計較什麽。
“你快看呀,我們馬上就要飛離這裏了!下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不看,後悔一生啊!”
“咩~”
白夜還想再囉嗦兩句,蘇西卻像是已經關了門窗準備睡覺,他也隻好眯著眼睛迎著風,往空間頂端望去。
他真的不敢往下看,眩暈!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裂縫處,那裏一片黑暗,似乎還有朦朧的霧氣存在。
隻是太安靜了,有點不像話。
白夜隻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睛痛得厲害,一陣陣的心悸,令他十分恐懼。
當他再睜眼時,已經是一片大亮,原來外麵已經是白天了。
直升機嗡嗡的轟鳴聲漸漸微弱,似乎開始減速,白夜努力睜開眼睛,去適應這種光亮。
這裏是一處遠離城市的偏僻地區,四周全是幹枯的樹木,就連小草都沒有探出腦袋。
下方有數處停機坪,畫著奇怪的符號,有點像國徽,又有點像龍紋。
有的停機坪停放著同樣的直升機,數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不遠處,警惕著周圍的環境。
白夜二人隨著直升機慢慢降落,距離地麵還有數米時,他們直接跳了下去。
丁寧腳下一軟,有些踉蹌,幸虧就地一滾,才沒有摔倒。
白夜見狀很是擔心,落地後趕緊跑過去,將丁寧扶了起來。
“丁大哥,你沒事吧?咦,你的臉上怎麽還沾著泥土?”
丁寧抹了一把臉,沒有擦掉泥土,反而將自己塗成了一個大花臉。
遠處走過來幾名士兵,臉上也塗著迷彩色,與丁寧看上去竟頗有幾分神似。
其中領頭的是一名軍官,穿著迷彩服,眼神冷峻,神態嚴肅,一看就充滿了正義感。
吳傑此時也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那名軍官見狀,立刻給吳傑敬禮,口中大聲說道:“神戰三隊隊長,祝銘,向首長報到!恭喜首長順利完成任務!”
祝銘的右手支在臉上,卻被吳傑一把拉了下來,他順勢將祝銘攬在懷裏,一頓小錘錘砸他的胸口。
“首啥長?你小子別跟我來這個!走,去你的營地~”
吳傑勾著祝銘的肩往遠處的營地走去,同時衝身後揮了揮手。
“後麵有個病秧子。你找兩個士兵,弄個擔架,把他抬去營地!要是摔了,也沒啥事!不死就行!哈哈,今天我們要好好喝一杯!”
祝銘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傑哥,你別這樣!現在是白天,而且我這麽多兄弟都看著呢,影響不好~”
“看著又咋?”吳傑瞪了祝銘一眼,接著說道:“你們是在執行任務,要聽上級的命令!喝酒,就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
吳傑又摟緊了幾分,看到有士兵正抬著擔架跑過來,這才微微放心。
“傑哥,他們是什麽人啊?需要你親自營救?”祝銘有些好奇地看著白夜二人。
“他們啊,可不得了!特別是那個年輕的,他和我一樣哦~”
祝銘聽了立刻多看了幾眼,發現白夜正守在丁寧身邊忙著,看上去很是普通。
吳傑這樣說,可能隻是為了誇大自己執行的任務比較重要。
而就在這時,有士兵追了上來,大聲報告:“報告首長,那個病人已經昏迷!請問,需要請軍醫救治麽?”
祝銘看了眼吳傑,吳傑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沒事!他是暈機了!睡一覺就會沒事~”
士兵得了命令,繼續去抬丁寧。
白夜也跟著擔架一起往營地趕去,卻忍不住輕輕偷笑。
前一刻,他還在查看丁寧的傷勢,發現並無大礙。
隻是聽到吳傑口中所謂的“病秧子”後,丁寧的神色明顯一頓,加上他還沒有徹底緩過來顛簸的勁兒,眼睛直接往上一翻,暈了過去。
白夜卻是清楚,丁寧是假裝昏迷。
被自己昔日的好友一路嘲諷,卻又無力反駁,這種心酸確實值得昏迷一下,以免尷尬。
白夜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覺得很是好笑。
他就沒有這些煩惱,他誰也不認識,他也沒受傷,他隻是肚子有點餓了。
咕咕~
他的肚子果然很爭氣地響了兩聲,腳下不禁又加快了幾分。
正在抬擔架的士兵,腳程也是極好的,居然一直跟著白夜,沒有落下多少。
走了一會兒,前麵出現了兩排紅磚砌成的平房,估摸著有十幾間的模樣,還有一棟紅色的四層小樓。
營地有一個小廣場,廣場中間樹立著一個旗杆,上麵高高飄揚著一麵國旗,五顆星星有秩序的地排列,象征著神聖不可侵犯。
走進營地,來到國旗下時,吳傑自覺地放開了祝銘的肩膀,然後站定身子,衝國旗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祝銘和其他士兵也是如此,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神聖與憧憬的表情。
這讓白夜很是震驚,但也非常理解!
國旗,那是先輩們浴血奮戰的象征,值得每一個人發自內心的崇敬與尊重。
白夜也跟著敬起禮來,心底油然而生一種說不出的慷慨與激昂,讓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高中時代。
那時,他最大的夢想是當一名升旗手,站在所有師生的麵前,在激昂的國歌聲中行注目禮,緩緩升起國旗,他感覺自己的心也會隨之升起。
隻是夢想雖好,現實卻很殘酷。
他從來沒有當選過!
此刻,再次站在國旗下,他又萌生了當國旗手的衝動,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吟唱起那激動人心的歌曲。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