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璦並沒有立刻出宮,而是到了東宮,找到了正在處理公務的李治。

李治得知李元璦到來,直接將他請進了議事廳。

一個中年士正在與李治說著國事要務,見李元璦到來,閉上了嘴巴,叫了一聲“商王”,以示尊敬。

李治指著中年士道:“這位是太子右庶子、檢校禮部尚書許敬宗,正匯報著禮部之事呢。十六叔也一起聽聽,給個主意。”

李元璦想著事情也不著急,就在一旁坐下。

看著這個大唐奸臣名錄位列第一的人物,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這個號稱第一奸臣,德行確實不咋地,但真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過作為李治手上的一把刀,許敬宗很合格的捅翻了長孫無忌、褚遂良、韓璦這些輔政黨派人員。

曆朝曆代,隻要是有作為的皇帝,幾乎都會與前朝的輔政大臣發生摩擦。

因為不將輔政大臣幹掉,皇帝就掌握不了實權,這對於一個有雄心壯誌的帝王來說是極其致命的。

但是曆朝曆代英主除權臣,大多都會留下一段故事,到了李治這裏,黑鍋大多都由武則天、許敬宗背了。

足見許敬宗極有做刀的覺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物。

許敬宗見李治許可,說道:“那臣下就重新說吧!”見李治並未反對,說道:“此次攻滅高句麗,我朝威勢大增,各方上表進貢書,比之晚年多了兩倍有餘。不過長安與北地並無一條穩定的道路,他們各族聯名,希望能夠修建一條參天可汗道,由大漠南北通向長安。此事禮部上下各執一詞,有人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舉包藏禍心。亦有人說,此乃宣揚國威之喜事。”

李治望向李元璦道:“你怎麽看?”

李元璦道:“我覺得這是好事,參天可汗道對於我們來說,利遠大於弊。道路所帶來的無非就是交流貿易與便利,交流上我們視為宗主國完全是優勢的一方,他們上貢必須攜帶厚禮 而我們隻需承認他們的身份 或者隨些簡易回禮即可。”

“貿易,更加無礙!他們所求不過是很尋常的生活用品 甚至是奢侈品。而他們的能夠拿得出手的唯有馬、羊、牛 這生意怎麽做都是賺的。”

“至於軍事便利,更不是問題。他們遊牧民族 來去如風,所謂輜重不過是馬羊群。他們走驛道 能快多少?頂多一兩日時間 而且沿途還沒有青草可食。但我們不同了,真要有戰事,有一條通往北地的道路,我們糧車的速度可以成倍上升。”

“怎麽想都是我們占便宜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參天可汗道可修 但我們隻修唐朝境內的路 既是他們提的,就由他們自己解決,我們不做這冤大頭。”

李治聞言不住點頭,經過高句麗一役,朝廷財政岌岌可危 想要從他手中摳錢,沒有足夠的理由 一個銅子都不行。

他拿出筆來,在奏章上畫了畫 放在了一旁,至於做了什麽安排 這點李元璦跟許敬宗是無權知道的。

許敬宗接著道:“此次陛下東征回歸 帶回了新羅、百濟諸多留學生 北地、西域國亦有心效仿,希望朝廷能夠多開放名額。”

李治這回沒有開口詢問,而是望向了李元璦。

這一下李元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又想,經過了一番思量,才道:“我覺得可以多開放名額,不隻是增加,而是無限額。”

李治、許敬宗皆訝然的看著李元璦。

李元璦解釋道:“這個可以不用急,慢慢來。現在有一種很尷尬的情況,我們需要向周邊輸送化,讓我們大唐王朝的影響力遍布開來。同時,又有一種情況。我們的化會導致他們的民族國家因此而強盛,甚至有可能威脅到我們。”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情況。但我以為化的流傳是避免不了的,與其固步自封,不如大方一點,打開方便之門,讓世界圍著我們大唐來轉。”

“現在我們限製名額,來我大唐學習的都是那些王子、高幹子弟,非富即貴。他們的根基是在故國,對於自己的國家有著一定的熱愛。這些人他們學成以後肯定是會回國的,教會了他們,對我們並沒多少利處。”

“假若我們開放這個名額,吸取的就不隻是那些高幹子弟,還有一些不得寵的名門之後,沒有什麽發展前途的貴族乃至於富豪商人!”

“然後我們要做的不是將他們教會,而是要通過各種優異的條件政策,將他們留下來,成為我們大唐的一份子。”

“朝廷可以給出優異的條件,允許成績好的當官,讓想要在我朝生活的人移民,將他們的家財往我大唐送。”

“我們可以營造一個環境,一個我大唐的一切都很美好的環境。讓那些留學生們來了就不想走,來了就覺得我們大唐的是多麽的繁榮昌盛,空氣是多麽的清新香甜”

他說的都有些肉麻,說不下去了,咳了咳說道:“但必須要有一個前提,我們要注意自己的招牌,國子監不收蛀蟲,能入學的必須是人才,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都不能破例。對於那些真正的奇才,還可以給予免除學費的獎勵,要讓全世界人都知道大唐國子監是天下英傑的匯聚之地,是世界最好的學府,歡迎世界任何一個國家的人才學習、任教,將國子監打造成一個為我大唐吸引世界英才的學府。”

李治、許敬宗都聽傻眼了。

李治最先反應過來,說道:“真正得大才,來得容易。能否回去,就得看我們了。”

李元璦豎起了大拇指,接著道:“隻是此事任重道遠,不是一蹴而就,得一步步慢慢來。”

許敬宗反應過來,問道:“可這樣一來,那些他國派來的王孫貴族怎麽辦?我大唐將他們拒之門外,隻怕會影響兩國關係。”

“這個簡單!”李元璦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們還可以重開一所大學,學校的宗旨,崇尚快樂教學。隻要有關係有錢,皆能入內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