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惡魔監獄

腳底下的那根圓木在岩漿河之上滾動起來,前方的死人失去平衡掉進了岩漿,搞得圓木晃動得更厲害了,我踮起腳在上麵尋求著平衡。

身後的那一隊死人群死死地盯著我,一個個呲牙咧嘴地,看來我活人的身份已經被暴露了。

可我哪裏管得了那麽多,圓木在兩岸之間滾動著,我往前不是往後也不是,真能踩著圓木往岩漿河的下遊滾去。

我用餘光能看見死人群的腦袋先是順著我前進的方向移了移,接著全部像發了狂的行屍一樣朝著我撲來,有些還直接跳進了岩漿河。後麵的死人群就直接踩在前麵人的骷髏上一個疊一個向我撲我。

還有的死人群搬動起了岸邊的圓木,我一下子摔在了圓木上隻有死死地抱住圓木,身下不到半米就是滾燙的岩漿河,濺起的岩漿把我背部的衣服燒穿了好幾個洞。

岸對麵的死人群抬起了圓木,我感覺自己騰空了,我抱著圓木與地麵呈了一個夾角。

突然之間,那些死人群鬆開了抬著圓木的手,我感覺一陣眩暈。圓木重重地落了下去,巨大的衝擊力差點撞得我全身都疼,還好我死死地抱住圓木,否則早就掉進岩漿河裏成熔成一堆白骨了。

“小和尚你快點想辦法啊!我快堅持不住了!”我雙手雙腳都死死地環抱住那根圓木大吼著。

我覺得腰間的天羅傘有些動靜,來回地移動著:“不行啊,我被卡住了,等我出來就好了,明月姐姐!”天羅傘裏傳來小和尚的聲音,他很用勁地掙脫著什麽一樣。

就在我試著向岩漿河對麵爬過去的時候,圓木突然開始滾動了,我回過頭去一看,死人群正欣喜萬分地滾動著岸邊的圓木,我抱著圓木旋轉了幾圈,感覺眼裏冒著金星、胃裏一陣惡心。

圓木的另一端就快被死人群推進岩漿河了。完了完了。

“撲咚”一聲,我聽到什麽聲音被狠狠摔進水的聲音,接著整個人開始往下掉,慌亂之中看見對麵一群死人的訕笑和在岩漿河裏慢慢熔融的圓木。

“快抓住我!明月姐姐!”天羅傘小和尚不知道什麽時候竄到了我的上空,我趕緊伸出手去抓住了天羅傘小和尚,那根圓木徹底掉進了岩漿河,化為了烏有。

天羅傘小和尚把我拉過了岩漿河。我癱軟在地上,能感覺到地麵的滾燙,岩漿河的上空徐徐升著蒸汽,把對麵的影像都扭曲了,可我仍然清楚地看見了死人群裏的行屍走肉氣急敗壞地樣子。

“明月姐姐,我們快走吧!”天羅傘小和尚把我扶起來,我感覺背上一陣針刺般的疼痛,用手摸了摸,才發現背上的衣服被燒穿了一個洞。

我和天羅傘小和尚走了一會兒,因為周圍時不時有陰鬼經過,好不容易才知道一個隱蔽的洞穴稍加休整。

過了岩漿河的這一路,我和天羅傘小和尚似乎是來到了一個地下洞穴,地形就像是一張蜘蛛網一樣,四通八達。

因為不清楚這個地下洞穴的構造,我和天羅傘小和尚不敢輕舉妄動,要是在這地下洞穴迷了路可就難辦了。

“明月姐姐,你的背上燒傷了,讓我看看吧。”天羅傘小和尚在他的袈裟裏搗鼓了好一陣,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藥瓶。

“這個有用嗎?”我感覺背部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隨意扭動一下都是劇痛。

“當然有用!這可是八寶玲瓏塔裏麵的靈丹妙藥,金創散,包治各種外傷,活血化淤,迅速愈合。你快躺把明月姐姐,我給你上了藥就不疼了。”天羅傘小和尚扶著我放下了,我感覺清清亮亮地粉末覆蓋在我的背上,舒服了許多。

“好了,半個時辰之後傷口就會好了!”天羅傘小和尚說完站起身拍了拍手。

我躺在一塊石頭上,不敢亂動,對天羅傘小和尚說:“小和尚,你說在陰府要找一個人,該找誰去幫忙?”

天羅傘下和尚蹲下來,把手托在下巴那,想了一陣對我說:“陰府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明月姐姐你在陰府找人話,你確定那個人還在陰府嗎?”

我沉默了一下,殷明陽經常托夢給我,想必他還在陰府之中沒能忘卻一切吧。

“在吧。可我、可我不知道他身在何處。”我看著天羅傘小和尚的臉說。

“那我們就先去找冥府的判官吧!傳聞冥府判官位於酆都天子殿中,負責審判來到冥府的幽魂。閻羅王殿裏文武四大判官分屬賞善司、罰惡司、陰律司、查察司。而掌管陰律司的崔畔是馳名陰曹地府的頭號人物,左手執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筆,專門執行為善者添壽,讓惡者歸陰的任務。隻要找到陰律司判官崔畔,借他的生死簿前來一看,就知道明月姐姐你要找的人現在在哪了!”

天羅傘小和尚剛說完,洞穴外麵傳來一陣步履蹣跚的腳步聲。天羅傘小和尚警覺地站了起來。

“活人帶著上古法器獨身來陰府,我在這酆都羅山呆了上百年可還是頭一次遇見。”一個滿頭白發,麵容有些枯槁,深著群青色壽衣的老人出現在洞穴口。

“前方何者妖孽!吃我天羅傘一拳!”天羅傘小和尚說完握拳向老人奔去。

老人雖然看著行動緩慢,卻十分輕巧地避開了天羅傘小和尚的那一拳。

天羅傘小和尚瞬間調整了姿勢,又揮出了一拳。

“八寶玲瓏塔天羅傘果然名不虛傳!老人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是如何逃出八寶玲瓏塔的,可既然你和那位姑娘要找冥府判官,還是放下拳頭好好說話為好。”

天羅傘小和尚收回了拳頭,直直地站立著,雙手合並五指並攏朝著老人作了個揖。

“老人家知道我的身份?”天羅傘小和尚疑惑地問道,可老人並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向了我。

“老人家可否認識去陰律司的路?”我撐著石板,站起身來,背上一點疼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