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為旁觀者的沈雲一臉的憤憤不平與義憤填膺,然而作為當事人的高垣,神情卻冷漠極了。

魚死網破?不,鍾情永遠不會那樣。

她隻會笑著算計他,冷靜的盤算從他這裏能撈到多少好處,她替身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哄起人來能把人哄得暈頭轉向,然後,該把人踢開時,也是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她是真的聰明,算計起他來事無巨細毫無遺漏。

不隻是錢,他的人、他的心,都被她擺弄得明明白白。

一旁沈雲還在感歎,“這就是真愛的威力嗎?所以,以後姚珊珊就真的是我嫂子了?”

沈雲嘴裏的關鍵字戳到了高垣敏感的神經,他皺眉冷斥,“少胡說八道。”

“我哪有胡說八道,”沈雲不忿,“難道你現在沒和白月光在一起?”

“不是姚珊珊。”高垣有些不耐的多解釋了兩句,“姚家隻是合作夥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姚珊珊不是你白月光?”沈雲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不能吧,這當年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想起過去高垣也覺得自己有些犯蠢,他黑著臉,“也沒人規定出現在姚家的一定是姚家人吧?”

“哦,所以事實是,你認錯人了。”沈雲嘴角瘋狂想要向上彎。

聽到這話,高垣心情同樣複雜,再加上鍾情的事,他覺得一切都被自己搞得亂七八糟。

“既然認錯了人,那你還打算找嗎?”沈雲心中好奇,不免多嘴問了一句。

高垣沒回答,許久後才道了一句,“過去的就過去了。”

“好吧。”沈雲聳了聳肩,“你的話,我信。”

“但是外麵那麽多真真假假的傳言,我勸你還是澄清一把,省得哪天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反正我爸說了,姚家那個老狐狸,心思多著呢,指不定真想把你摟過去做女婿,你要是真對姚珊珊沒意思,最好還是謹慎一點兒。

“放心,我心裏有數。”高垣道。

“那如果白月光成了過去式的話,你有打算和鍾情複合嗎?”沈雲也是閑嘴一問,“過去幾年你們多好啊,我真覺得你們倆在一起挺合適的。”

高垣難得來了興趣想聽旁觀者的判斷,“怎麽個合適法,說來聽聽。”

“你的錢全都願意給她唄。”沈雲不假思索道。

“這算什麽合適?”高垣被氣笑了,“我真是閑的,聽你在這裏胡說。”

“我怎麽就胡說了?”沈雲一副真理盡在掌握的倨傲表情,“多簡單的事兒啊,男人嘛,還不是錢在哪兒心就在哪兒,願意給哪個女人花錢、花多少錢,那都是有講究的,就你從前那副恨不得把家當全都交代給鍾情的無私奉獻樣兒,當誰看不出來呢。”

“真的?”高垣仍舊有些懷疑。

“哥哥哎,你交過多少女朋友,我又交過多少女朋友,你說咱倆誰更有經驗?”沈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就你見識少,經曆的女人更少,才摸不清這其中的脈門,但凡你多交兩個女朋友,這其中的差距還不是一目了然?”

高垣臉色有些黑,“當我跟你一樣什麽人都不挑嗎?”

“那你倒是挑了,結果挑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沈雲毫不客氣嘲諷,“你以為你是眾人皆醉我獨醒,我看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就你往鍾情身上大把撒錢的勁頭,不是真愛我都不信!”

“我那是正常的商業投資。”高垣覺得得為自己辯駁兩句。

“是正常,”沈雲嘲笑,“漫天撒錢打水漂的正常。”

就當初鍾□□業剛起步的那個情況,找投資人就跟找冤大頭似的,就那看不出幾分前路的所謂前景,那換誰來都不會答應投資,所以高垣的這個投資,那是投資嗎,那明顯是救濟扶貧女朋友啊!

提起這個,沈雲也是深有感觸,“不是我說,就你當初那個勁頭,什麽愛好都不搞了,掙錢跟玩兒命似的,手裏攢點錢就全搭鍾情身上,要說你對她不是真愛,你虧不虧心呐。”

“以前你心裏有個白月光,說是拿人家當替身,我都懶得說你點醒你,誰讓有句老話橫在那兒,得不到的永遠在**,隻要你心裏始終不死心,說再多也是白搭,現在好了,白月光不成問題了,我也就無所顧忌暢所欲言了。”

“我親愛的小高總啊,”沈雲拍著好友的肩膀,滿臉的語重心長,“難道你沒發現,你和鍾情分手,完全是一敗塗地淨身出戶嗎?一朝分手,你徹徹底底的人財兩失啊!”

“沒你說得那麽慘。”高垣黑著臉給自己挽尊。

“行,你就硬撐吧,反正死鴨子嘴硬,這麽多年我也習慣了。”沈雲絮絮叨叨的說完心裏憋了幾年的雞毛蒜皮,瞬間舒坦多了。

高垣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咽了回去,沉默的在夜風裏思考好友的話。

鍾情剛才的電話還近在咫尺,說是斷就恨不能斷得一幹二淨,說是相信他把東西交到了他手裏,結果沒兩天就又要了回去,不肯說一句軟話,也不肯多哄他一句,冷酷無情得超乎想象。

他對她真的沒那麽壞吧,所以,她怎麽能對他這麽壞?

從頭到尾,不肯對他付出一點真心。

高垣很生氣,對鍾情,也對他自己。

恨她冷酷無情,也恨自己眼瞎心盲。

夏天的夜裏,風也是熱的,吹在臉上讓人心情煩躁。

高垣很清楚,他不是討厭她壞,也不是討厭她心懷算計,他隻是恨她從頭到尾都不曾喜歡過他愛過他,這才是他最無法接受的事。

然而,也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她的壞與算計,所以也無法選擇去報複她傷害她,因為他很清楚,她有壓力有苦衷。

從前還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逞強,等清楚她的身份後,徹底明白她這麽做的根由。

所以,他生氣歸生氣,惱羞成怒時對著她說再多狠話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等她真需要幫忙時,隻要她開口,他最多就抻她一下,該幫忙還是會幫忙。

但現在地被要回去,顯然,等她開口求助,估計遙遙無期。

高垣覺得,不會有比鍾情更狠的挫折了,也不會有比她更難的謎題。

至少在他徹底反省之前,他暫時是不會靠近她了。

***

安排好律師之後,鍾情很快收到了反饋信息。

“齊氏集團嗎?”聽到電話那邊律師的回複,鍾情皺了下眉,心中的不虞短暫停留後又很快消失,“沒問題就好,一切就交給劉律師了。”

掛斷電話後,她在辦公室裏來回走了兩圈兒,想起前陣子和齊露的交鋒,心中預感微妙。

果不其然,在交易徹底結束塵埃落定的兩個小時候,她接到了齊露的電話。

齊露對她的嘲諷還是一如既往,隻不過這次因為成功買地的事,這會兒打過來更多的還是為了耀武揚威。

“鍾情,你不是傲嗎,怎麽樣,到最後這塊地還是被我拿到手了吧!真以為和高垣有一腿就能把我踩在腳下?也不看看你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出身,真以為現在裝得光鮮亮麗就沒人知道你什麽底細了?少天真了。”

鍾情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熱道,“齊小姐,天真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吧?”

“少和我耍花腔!”齊露恨恨道,“真以為仗著男人的勢能風光一輩子?我等著看你的下場,到時候,可別怪我落井下石心狠手辣!”

“放心,我肯定不會怪你,”鍾情施施然道,“真有那個時候的話,我肯定會記得去監獄裏和你交流一下墜落人生穀底的心得的。”

“你什麽意思?!”對麵齊露尖叫了一聲。

“沒什麽意思,就是提醒齊小姐一下,雁過必留痕,你自己做過什麽自己清楚,我隻是請你品嚐一下自己作孽的苦果罷了。”

說完,也不等齊露的反應,鍾情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並直接拉黑了對方的號碼。

齊露來惹她,鍾情向來不忘回敬,她承認自己愛玩陰的,但也得齊露有把柄給她抓,惡意傷人和走私不過是小意思,沒想到順藤摸瓜居然查出這個女人碰毒品,隻能說齊露膽子實在不小。

“齊雨,你那邊怎麽樣?”

“老板,警車已經到了齊氏大廈樓底下,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人就被帶走了。”舉報材料早就送去警局,齊雨一直負責盯著這邊的動靜,今天看到這個結果,她心情實在是好極了。

“很好,我覺得等你回來我們可以慶祝一下。”鍾情道。

“是得慶祝,好不容易抓到仇人的把柄,不狠狠踩上一腳怎麽甘心呢。”齊雨聲音裏盡是痛快笑意,“老板,謝謝你。”

謝你當年幫我收留我,也謝你現在幫我報仇。

“謝意我就收下了,我等你努力工作回報我。”對鍾情來說,齊雨的事,隻是舉手之勞。

當年,她要幫的是死對頭的仇人,等後來齊雨展現了自己的價值,她十分樂意招攬這位有著共同敵人且一心為她工作的大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齊露不自己蹦到她麵前來,鍾情還真差點忘了這個消失多年的死對頭。

這麽多年下來,除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之外,她多少也得收點利息,就是可惜,地居然賣給了齊氏。

但既然已經不是自己的東西,短暫的遺憾過後,她就完全將其拋之腦後了。

畢竟,眼前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窮上加窮,雪上加霜,她得抓緊時間找新投資人薅羊毛。

-----

作者有話要說:

周五的更新

接下來還有周六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