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樂傷口還是疼的要命,翻來覆去在**睡不著,手上已經沒有銀兩了,還得想辦法……
咚咚!
窗戶被人輕輕的敲打著,潔白的窗紙上麵印出一個人影:“是我”
“沈兄……?”蕭啟樂趕忙披了件外套,將窗戶打開:“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嗎?”
沈誌沒有回答,將去藥房拿來的膏藥還有銀子直接放在窗邊的小台上麵,然後轉身說道:“過去就讓他過去,如今我們是一家人,若是再有人欺淩你,直接告我或者老板便是”說完直接離開,頭也不回。
蕭啟樂看見這個熟悉的錢袋子,不正是昨天張四搶走的那個嗎?頓時心下一涼,他……他知道我做過什麽了,雙眼逐漸濕潤,所用命運贈與的苦難,自己都能接受,但是現在,卻發了瘋的想改變這一切,若自己還是那個蕭家不受寵的小公子就好了,若是這樣,他也好過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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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了,給點吃的吧”
易一發現最近城裏的難民多了起來,這幾天無論如何施粥都趕不上難民增長的速度,新鮮麵孔也越來越多。
“謝謝你,真是個善良的小哥兒”佝僂著背的阿婆端走破了口的粥碗,感激的說著。
“阿婆,你們是從那邊來的?”易一問道。
“我們從北方來的,沒有辦法才過來乞討”這話說的是真,看穿著身上有些碗筷布料這些尋常人家也有的的東西,不太像是一直流浪的人。
“發生什麽事情了?”易一猜了個二三,難道是土匪?或是災難?不比現代可以新聞聯播,他實在是拿不準。
“唉,是稅收,我們那邊以前還算富裕,家家都還過得去,隻是突然間加了好幾倍稅收,最近收成本來就不好,實在是扛不住,聽說南方還行,隻能跑過來試一試了”
對於稅收這個陌生的詞匯,易一的印象中也隻是停留在五險一金這樣的概念裏麵,其他的多多少少有些懵……
“就是田地裏麵的糧食有規定的一部分要上交”沈誌看見易一疑惑的表情解釋道。
“例如,我每年一開始隻要上交五十,我每年能收成一百,那麽餘下的也就夠我生活,突然增加到每年一百五十,可我的產量沒變或者變少了,自然而然就入不敷出……”
“原來是這樣,可是為何要收如此高的稅收,不能……少點嗎?”易一說完就覺得自己這話實在是搞笑,多收肯定是因為上麵的人貪錢啊……
“你想得多,不過坐在那上麵的人可不是傻子,隻是稍微多了稅收而已,但是這層層官員遞增,多少油水可就不清楚了,平常老百姓哪能隨意接觸到如此尊貴的人呢?”
易一這下明白了,古代不同於現代,天子老百姓是不可能見得到的,這樣就形成了完美的信息差,其中傳遞信息的官員就可以從中獲利。
準備的粥再多也沒有用,已經施完兩桶粥了,後麵還有等候著的人群。
“這可怎麽辦?李萊,沈誌你們回店裏麵再去搬一桶粥過來”易一手忙腳亂的說道,李萊秉承著將軍的警告,自己去拿粥,而沈誌留下來照顧夫人。
“你給我,這是我的”
人群開始騷亂,估計是看不見隊伍有移動跡象,開始有難民爭奪起已經拿好粥的人。
“欸!你們幾個別搶,我們已經去拿粥了”沈誌為避免事態擴大,趕忙前去阻止,帶頭的幾個人看起來倒像個少年,身材瘦小,膽子倒是挺大。
其中帶頭的少年聽見喊聲後,轉頭叉好腰正準備幹一架的姿勢,突然像發現了什麽似的開心的說道:“沈誌哥,是我呀” ?被叫到名字的人一臉懵,他這個名字是自己失憶後唯一記得的事情,難道麵前這人是認識的?可完全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還不如蕭啟樂給自己的感覺來的強烈……
小少年發現他沒反應,有些生氣道:“壞人,說好來和我成親的,居然這麽久都沒來”
八卦估計是人類的共同點,此話一出,所用人都盯著沈誌,好像這個人真的是辜負了別人的負心漢似的。
“你……你是小哥兒?”二狗子不敢相信這個昨天一拳打倒自己成為兄弟們老大的人居然是個小哥兒,他麵子往哪裏放……而且,最近幾天他們都同吃同住的,一想到此,灰黑的臉略微紅了起來。
“我也沒說過我是男子啊,誰叫你這麽弱”小少年好像是看穿了二狗子心中所想,直接一句八項中擊。
“你……你……那是因為你偷襲”在自己兄弟麵前可不能丟臉,死也要辯解一回。
“我懶得和你說,沈誌哥,你不急得我了嗎?我是鄭纓啊”小小少年扒拉著沈誌十分開心的模樣。
“沈兄,怎麽了?”易一看著沈誌一直不回來,還以為是發生很嚴重的事情,直接把施粥的事情全權托給李萊,結果過來就隻看見一個髒兮兮的小少年難民抓著來人。
“沒事,掌櫃的,他說認識我,可我沒什麽印象了”沈誌如實說道。
“哼,負心漢,你當年說要娶我的,還說不認識我,我……我告訴爹娘去”鄭纓聽到後一手甩開剛剛抱緊的胳膊,憤憤不平道。
“哎喲……沒想到長得那麽打氣還是個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啊”周圍有些人開始起哄,明明剛剛有人被搶粥的時候還不出聲的。
為防止事情再次失控擴散,幹脆等施粥完後,直接將人請回食肆一探究竟。
“啊,沈誌哥哥,你現在就在這打工嗎?你明明很有錢的啊”鄭纓左看右看都不怎麽滿眼的樣子。
“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我之前摔壞腦子,很多事情都不記得”
鄭纓眯著眼睛,不是很相信的模樣:“別騙我,沈誌哥哥,我可是有訂婚信物的”說完拿出一塊玉佩,上麵雕刻著沈字。
沈誌也回憶起自己頭疼的時候的確有看到一對親切的夫妻說過一個什麽小哥兒,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總之呢,你可別賴皮”鄭纓看著沈誌眼睛也不眨的看著這枚玉佩,感覺收回胸口。
“那個……你們要不要先洗個澡”蕭啟樂一進門就是這樣的情況,看到幾個黑黑的少年站在店鋪中。
“要洗!”自從從家裏逃出來後,自己就好久沒洗過澡了。
“我……不用了”二狗子有點難為情,他本來就是在街頭流浪的小乞丐,和自己兄弟平日裏也浪慣了,今日是看有施粥,特意來蹭便宜的。
“一起洗吧”蕭啟樂笑道,溫潤的笑容卻讓這個小小少年羞紅了臉,平日裏見到的小哥兒都是非打即罵潑婦一般,哪見過這樣溫潤的人。
“謝謝……謝謝”
鄭纓可不客氣,直接去指定的浴室脫了衣服洗澡。
“他們是誰?”王大毅下樓,就看見幾個小崽子似的坐在自家食肆狼吞虎咽,像幾百年吃不飽的餓鬼一般。
“是難民,他說認識沈誌”易一臉色紅潤,嘴角紅嘟嘟的,一看就知道那麽久在樓上幹了什麽。
“唔,不似,我似沈誌媳婦兒”鄭纓吃著飯聽見這話辯解道。
王大毅看向沈誌,沈誌也一臉懵逼,連忙說道:“我……不記得了”說完下意識的看向蕭啟樂,可人是站得筆直,什麽異樣也沒有。
“不可能,你還這麽小,幾歲了你,人家沈大哥看著就比你年長幾歲”高田看不下去,直接質問道。
“我早成年了,不過是長得矮些而已,喏,信物”說完,嗖的一下拿出玉佩,待人看呆後又寶貝的放回自家的胸口。
“誰知道你這玉佩哪來的,刻個沈字就是沈大哥的了?”高田嗤笑道。
“我這玉佩是沈誌哥哥父母親自給我的”鄭纓不僅不生氣還很驕傲的說道。
“沈誌他前些年摔了腦子,的確是記不起之前的事情,你這個現在也沒人能證實,看你們也是北方來的難民,若是沒有落腳地,我們這食肆還差些人幹苦力,至少還能吃飽飯,有個落腳地”王大毅沒有說謊,最近時局動**,兄弟們都是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幹大事的人,這些雜貨也該找些人來做了,至於他說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若是一分希望還是不要放過,,即使在所用人都確認自己死去的事實,他也從未放棄過,雖然沈誌盡心盡力跟了自己那麽多年,嘴上說著對過往無所謂,但是在其他兄弟們想家的時候也流露出一些情緒出來。
這其中最高興的就是二狗子,自己和兄弟們流浪多年,就是想找個正經活當幹,這食肆他知道,生意可好了,那這薪水自然也不差。
“謝謝老爺,謝謝老板”二狗子和其他人說道。
鄭纓撇撇嘴看向沈誌也不情不願的道謝。
住宿的地方自然是之前易一住的樓上,現在稍微改裝一下做個員工宿舍也未嚐不可,幾個小少年洗幹淨還算是一表人才,這帶頭的二狗子一看就很喜慶,若不是有些瘦小,應當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作者閑話:副CP就是比較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