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古城老城區小巷中,迪娜拉對秦子越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接著又將郝也許拽到一旁,隻留春心萌動的秦子越站在原地陷入自己的幻想。郝也許兩人走遠後,見秦子越沒有向這邊看來,她立刻將剛才方皎皎解密出的信息,以及秦子越那公文包裏根本就不是情報,而是故意又給眾人設下的陷阱。
“從蔣巴楚上一次行動開始,秦子越就不斷地設下陷阱,先是故意泄露照片,接著又將公文包放上假情報,似乎我們的每一步,都落入了秦子越的算計,使勁渾身解數最終得到的泡沫,隻能被動地順著他計劃的路走,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這人表麵儒雅有禮,一副紳士樣子,但能想出這麽縝密陷阱,且預判了我們所有行動的人,根本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但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嫌疑人的身份,之後我們可以慢慢找證據,而不是急於一時。你在他身邊真的很危險,我會找機會帶你離開。”郝也許拽住迪娜拉的手腕嚴肅地開口。
迪娜拉的反應出乎郝也許的意料,她平靜地撫上郝也許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她放心,將手腕從她的手中抽出:“那公文包裏的東西應該是假的,我早就猜到了。”
“雖然當時我設計得很好,我們也配合得十分默契,可是也許兒,你是受過國安專業訓練的,你覺得裝有情報的公文包,在明知可能有人在跟蹤你時,還會將那公文包隨意地放在一旁嗎?如果是我的話,那公文包絕對不離手,可是秦子越不是這樣。他拍照片的時候,都會隨意把包放在腳下,那時我便猜出,裏麵的東西不可能是真的。”
郝也許和迪娜拉在交談時,秦子越這邊再一次接到了催促的電話,讓他不能再與迪娜拉糾纏,必須立刻將情報送過去。秦子越緊攥手機臉上露出冷笑,啐了一聲低聲嘀咕著:“真把老子當成狗了?要不是幹爹用得上你們,早把你們一鍋端了。”
見秦子越想自己的方向走來,郝也許再一次勸說迪娜拉離開,卻從迪娜拉的神看出了拒絕,和一定要完成任務的堅決,秦子越接近兩人的一刻,郝也許換上一副尷尬的神情,伸手握住秦子越的手道歉,表示都是自己誤會了,給兩人帶來麻煩了。
“沒事,都解釋清楚了就好,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沒有哪個女孩會用自己的情感生活做噱頭,來進行炒作吧,如果能用來炒作的,那大概也不是真實的情感。”秦子越雙手插兜開口。
見郝也許沒在多事後,秦子越對著迪娜拉耳語幾句,接著三人便分道揚鑣,跟郝也許道別後,便走向了老城區的更深處,郝也許望著兩人的背影眉頭緊鎖。秦子越和迪娜拉兩人,圍著老城區又轉了轉,秦子越突然開口:“熱合曼,你老家是哪裏的?”
“我的老家在牧場上,我是草原的女兒。”迪娜拉笑著開口解釋:“我們哈薩克民族大多是遊牧民族,因此都要在牧場上度過,所以我的老家是草原。”
“真好呀,最起碼小時候還可以在草原上奔跑,我隻能在街上。”
秦子越說話的聲音很小,迪娜拉連忙詢問著剛才說了什麽,卻被秦子越搪塞過去,預約的電話按照秦子越預想的響起,他接起電話後,電話中傳來的咆哮聲傳入了迪娜拉的耳中:“秦子越,你死哪兒去了?這工作你能幹就幹,能不能幹就趕緊辭職,你知不知道甲方等了你多久!”
秦子越麵露尷尬,微微點頭對迪娜拉表示歉意,扭過身子對電話中的人解釋:“老板,我現在已經在老城區了,您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將照片送過去。”
“你還當自己是那個大攝影師,是大藝術家呢?你是個狗屁,要不是老子給你這份工作,你早就餓死了!我告訴你,十分鍾之後顧客還沒收到照片,你就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電話裏的責罵讓秦子越不自覺地將手機,從耳邊拿走又對著電話卑躬屈膝地點點頭,保證一定將東西給送過去,這才掛斷電話。
迪娜拉明白這是秦子越設下的陷阱,卻佯裝擔心地上前詢問:“怎麽了?是不是我耽誤你工作了,要不然……”
秦子越無奈地擺了擺手,長歎一聲語氣中滿是滄桑:“以前我也算是個小有成就的攝影師,可如今隻能靠著給人當槍手為生,還是給小學生,真是太悲哀了。”
迪娜拉鼓足勇氣向前:“那……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我可以替你把照片交給他們。”
“我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兒去送東西。”秦子越強扯著嘴角露出笑容,結果下一刻卻捂著肚子蹲了下來,麵露痛苦地開口:“糟了,可能是剛才在那烤肉店吃壞東西了……”
秦子越的表演雖然很熟練,但在迪娜拉眼中卻十分青澀,見秦子越捂著肚子麵色逐漸蒼白的樣子,迪娜拉擔心地連忙詢問,不停地撫摸著秦子越的後背開口:“怎麽了?你還能走嗎?要不要給你叫救護車?”
秦子越連忙擺手,氣若遊絲地拒絕:“不用,我……我得趕在十分鍾之內,把照片給顧客送過去……隻是我現在這樣,怕是不能自已走了,你可以扶著我嗎?”
迪娜拉握住秦子越的手,試圖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秦子越將重心放在迪娜拉身上,借著迪娜拉的力起身,見秦子越起身後,迪娜拉假裝一個趔趄,便將肩膀上的秦子越扔了出去。迪娜拉見秦子越抱著胳膊驚呼的樣子,心中暗喜想著總算給他一些教訓了,但麵上還是擔憂地跑過去,試圖將秦子越再去扶起來。
“不行了熱合曼,別因為我在拖累你,要是將你也摔傷的話,我才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看來我今天注定要在這古城中留下不好的回憶了。”秦子越委屈地開口。
距離剛才過了五分鍾,秦子越的電話再一次響起,聽筒中老板粗暴的聲音傳來。高聲怒罵著再給最後五分鍾,如果顧客還沒收到你的照片,那我就給你收拾。
“這是什麽老板呀,你都這樣了怎麽還就知道送照片,你也是真的明明都不舒服了,幹嘛不跟他說清楚呀!”迪娜拉憤憤不平地替秦子越打包票。
秦子越一直觀察著迪娜拉的神情,見她的關心不似作假後,便開口央求著:“沒辦法了,熱合曼,我現在隻能求你幫忙,幫我把照片送到顧客手中了。老板黑白通吃,如果沒有將東西送過去,老板一定說得出做得到。”
“啊?我能行嗎?你這這麽重要的事兒,真的可以交給我嗎?我不是不願意幫你,我非常願意幫你,畢竟我們是朋友,可是我也不知道你那顧客在哪兒呀,我到了又要怎麽說,那你們是現金結款還是什麽方式啊?”迪娜拉看著秦子越,語速飛快地開口道。
迪娜拉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了許多問題的反應,讓秦子越十分滿意,如果迪娜拉滿口應下,這才會讓秦子越懷疑,在相處的過程中,通過迪娜拉的話,秦子越了解到她出生於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不僅缺愛而且十分自卑,但卻是個很講義氣的人。剛才他利用AI程序編輯的定時電話中,他故意強調了事情的嚴重性,因此迪娜拉第一時間一定會害怕因為自己連累他。
“你拿著我的手機去,直接按著導航走就可以,等你到了前麵的地方,你會看到一隻大黃狗,你對著大黃狗叫三聲後跟著大黃狗繼續走就行,大黃狗性格十分溫順你不用怕。大黃狗會領著你走進一個巷子,那巷子的盡頭有一棵大樹,你圍著大樹轉三圈後往你右手邊走三步,就會看到一個坑,將東西放在那坑中就行。”
秦子越自顧自地說了一長串,迪娜拉則滿臉疑惑地開口,震驚地望向秦子越:“這……你剛才說的那些都要做嗎?那你再說一遍吧,我一個字兒都沒記住,或者你用我的手機把剛才說的那些打在我的備忘錄裏。”迪娜拉說著遲疑半晌糾結著開口:“不對呀,你就是送個照片,怎麽還整得這麽神秘?你該不會是要送什麽危險的東西吧?”
“我這照片是替別人拍的,到時候他會拿著我的原稿去參加比賽,因此我們約定了不見麵,好歹是個作弊的事兒,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兒,我們自然也不用整得這麽複雜。”秦子越看著迪娜拉解釋。
“嗯,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我的手機給你,你把剛才說的那些打出來吧。”迪娜拉將手機遞上開口。
秦子越壞笑著看向迪娜拉,忍不住笑出聲:“剛才說的是假的,哪兒有什麽大黃狗叫三聲就會領著你走,不過是逗你玩兒的。你把東西送到古城驛站就行,就是古城中的快遞驛站。”
迪娜拉佯裝生氣地錘著秦子越的肩膀。撒嬌地開口:“你這人真是的,最開始還以為你是個紳士,熟悉了才發現你怎麽這麽喜歡開玩笑啊。”迪娜拉說著便搜索起驛站的位置,見距離並不遠後立刻起身就準備離開,卻被秦子越拽住,秦子越將脖子上掛的項鏈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張數據卡塞在了迪娜拉手中。
“東西都不帶你去送什麽呀?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你隻是個單純的戀愛腦,現在發現你就是單純的傻。”秦子越點著迪娜拉的腦門調侃著開口。
迪娜拉將數據卡放在手心攥緊拳頭,向秦子越保證自己一定會將東西送到,讓秦子越在這裏等她,等自己幫他送完東西在回來送他去醫院,接著便轉身往驛站的方向跑去,見迪娜拉跑遠後,秦子越立刻起身將風衣翻了個麵,露出裏麵黑色的衣服,又在街邊買了個帽子帶上,隨手將公文包扔在路邊後,緊緊地跟在迪娜拉的身後。
迪娜拉手中攥著數據卡,心中十分激動,腦海中不停地思考著這回的數據卡會不會是真的,要不要將這東西交給方皎皎,思考了許久就在一拐彎時,迪娜拉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這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原來秦子越的懷疑從來沒有消失。
怎麽辦?現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秦子越的監控之下,而且也沒有帶耳機,沒有辦法聯係到其他人,也沒有辦法告訴大家自己弄到了重要線索,這線索好不容易得到了,可如今……
就在迪娜拉進行頭腦風暴時,卻被兩個熟悉的身影攔住,方穎手中拿著收音器放在迪娜拉麵前,而一旁帶著帽子的方皎皎則拿著一架小型攝影機對準迪娜拉。
“小姐姐,我們是一個自媒體的博主,我們正在一個采訪,你可以接受一下我們的采訪嗎?”方穎拽住迪娜拉微笑著詢問。
“不好意思,我太忙了現在沒有空接受采訪。”迪娜拉將方穎的手甩開,卻不想見方穎手中的收音器打掉在地,迪娜拉回身將東西撿起遞給方穎後,連忙道歉剛想轉身離開,卻被方皎皎一把拉住手腕:“走什麽走呀,你把我們的東西都弄壞了趕緊賠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錢我都賠給你,不過我真的有急事很趕時間,我可以加你們的微信,然後把錢轉給你們行嗎?”迪娜拉焦急地開口。
“行吧行吧真是倒黴。”方穎說著便調出了自己的二維碼,與迪娜拉加上了好友後,便放迪娜拉離開了這裏。一直跟在身後的秦子越,見迪娜拉解繼續向前走後,也沒再說什麽,見方穎兩人不停地翻看著手中的收音器,又試了試發現沒壞後又繼續采訪起別人,這才放心地跟上迪娜拉的步伐。
秦子越一路跟著迪娜拉,眼見著她快要進入古城驛站時,卻不小心與一旁的人撞了個正著,秦子越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發現這人竟又是郝也許,郝也許見秦子越摘下眼鏡,便驚訝地拉著他開始攀談,詢問這一會兒不見怎麽就換衣服了,一會兒又那小女朋友去哪兒了,是不是惹女朋友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