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塗眠不要他給的機會。

塗眠沒忘青豆豆的建議——“讓他露!”

所以接下來塗眠自動屏蔽了蔣徹越來越危險的眼神。他伸手落在蔣徹襯衣的第三顆扣子上,那顆扣子就在蔣徹胸下腹肌上的位置,說淺,確實不淺,說深確實挺深。

塗眠已經在腦子裏對蔣徹這個新造型有了滿意的想象,結實的腹肌,麥色的肌膚,和鐵血猛漢那種白白嫩嫩的肌肉不一樣,蔣徹這飽滿的肉體更帶有一種對眼球的侵略性。塗眠滿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

嘴剛抿上,笑容都還沒在臉上停留幾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蔣徹伸手一撈,將塗眠抵到自己身前的位置,他一隻手抵住塗眠後腰,一隻手抬起來鉗住塗眠下頜。這動作他倆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在宿舍“打架”時已經演習過了,現在蔣徹做得格外順手,塗眠也下意識地配合著仰頭。

但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

“你幹嗎,徹哥?”塗眠心下惴惴不安。

蔣徹的拇指摩挲著塗眠光滑的下巴,眼裏的危險信號在倆人拉近距離之後被放大,塗眠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不安的情緒得到應驗——完了,現在輪到他了。

危險!危險!危險!

蔣徹眼裏帶笑地盯緊小貓咪一樣的塗眠,手指向下滑到了塗眠的喉結上。蔣徹的這裏,剛剛塗眠用手指點過,現在蔣徹禮尚往來。

蔣徹把這個“高危動作”做得不疾不徐,塗眠卻因為不安作祟,緊張到喉頭微動。

蔣徹把塗眠的小動作都看進自己眼裏之後,才開口問道——

“寶貝兒,你,故意的?”

蔣徹說話時語氣一直是溫溫和和的,就像溫水煮青蛙。他邊說,邊貼近塗眠,讓塗眠這隻“青蛙”根本沒意識到現在的局麵是“前後為男”,舉步維艱,他帶著緊張,裝蒙地問了句:“什麽故意的?”

蔣徹的手指滑過塗眠的脖頸,最後停在了塗眠的耳朵根子上揉了揉,讓塗眠的耳朵根子都跟著紅了起來。

塗眠也分不清是蔣徹給揉紅的,還是自己耳朵發燙燙紅的。

蔣徹的目光掃過停留在自己襯衣上的手。

那手把蔣徹的襯衣都抓得皺巴巴的,蔣徹說不喜歡是假的,但他比塗眠會裝。

用塗眠後來的話說,他就是一條大尾巴狼。

尤其現在,狼搖了搖他的大尾巴:“我要是gay,你這算……挑逗?引誘?還是……索求?”

塗眠竟然從這句話裏聽出了蔣徹的言外之意,也聽出了一點笑意,他立馬把這笑意歸為玩笑。他機靈地給自己找了個看似不尷尬,實際很尷尬的台階下。

“徹哥哥,你惡心心欸!”

蔣徹可沒想那麽快放塗眠走,他歪頭:“是我惡心,還是你故意啊?”

塗眠不假思索:“你惡心!”

蔣徹不以為然:“你故意吧。”

塗眠糾正:“是你惡心!”

…………

就這麽,兩小兒在廁所因為各自不服,辯了起來。

“嗯,我知道,是你故意的,塗塗寶貝兒。”一小兒率先歇陣,改為發動長句攻擊,拉慢整體節奏。

“嗯!”另一小孩兒,見勢利好,一激動,直接玩脫。

塗眠踮腳,親上了蔣徹的唇,剛挨上,青澀的味道還沒蔓延,就分開了。

塗眠還不知天高地厚地罵罵咧咧道:“知道什麽是故意了不?我這才是故意!”

這個吻有些淺嚐輒止,本來應該是回味無窮的。不幸的是,後麵偏偏跟了一句挑釁,就像一封戰書一樣下到了蔣徹眼前。

對於蔣徹來說,本來就萬事俱備,隻欠“戰書”了。

麵對這樣的大好機會,蔣徹能放過?

肯定不!

他的手立馬抵著塗眠的後頸,溫熱的唇直接原路貼了回去。沒有經過塗眠的同意,他一意孤行地吻了下去。

這次不是淺嚐輒止,是他的故意為之——

兩道軟唇相貼的時候,剛剛遺落的青澀轉眼被蔣徹找了回來。這點青澀味道像是點燃他情緒的一杯夏日橘子汽水,冰飲和氣泡帶來的刺激直接蠶食了他的理智。

他抬手,手在塗眠的後頸上安撫似的拍了拍,像逗貓一樣,趁機哄騙那不知所措的人解除對他的特殊戒備,他的舌順勢侵入濕濡的口腔,在塗眠的四海八荒裏搜刮著那點青澀氣息。

大概拜塗眠並不豐富的成人生活經驗所賜,塗眠給蔣徹的感受是生澀的,不經意的遊走會引得塗眠的後背僵硬,讓塗眠的牙齒和他的唇發生不自覺的磕碰,但又帶著些拘謹和拒絕帶來的意外驚喜。

主人家不太歡迎他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但好在他臉皮厚,而主人耳根軟。他下意識地吮吻過軟唇唇珠,也吮吸過塗眠的味道,又怕今天討來的甜頭不夠日後消耗。

於是他又一次回轉,討了一杯新鮮的橘子汽水,沉醉於這沁人心脾的滋味,流連忘返,他手抵到塗眠的後腦勺上,減少了塗眠掙紮的動作。

直到蔣徹認為這次要夠了本錢,才放開了眼前人,勾起嘴角,饜足地開口:“知道什麽是惡心了嗎?”

這句話倒逼得塗眠在給自己緩緩的時間裏還給蔣徹豎了個大拇指。

“惡心人,蔣徹你是真的有一手!”

“所以,你……會惡心嗎?”

這話是塗眠萬萬沒有料想到的。這讓他一邊緩衝反應,還一邊分神去打量蔣徹。蔣徹的眼裏很清明,和塗眠才結束親吻的迷離眼神大不相同,像是早就料想過這個動作一般。

果然,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一定是在回吻之前就想好了怎麽惡心人!

塗眠能輸?!

又不是初吻,問題不大!

“當然不會啦,徹哥哥~”塗眠眨巴眨巴眼,用卡泡泡的聲音,說起了違心的話。

蔣徹這次是真的放開了懷裏的塗眠。但出於嚇唬需要,他還是微微傾身,裝模作樣地逼迫著:“那再親一次,寶貝兒。”

這招屢試不爽,塗眠嚇得直接退了兩步,拉開身位:“不了吧。”

“那再親一次?BoBo~寶貝兒!”蔣徹故意嚇唬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滾呐你!惡心心!!!”塗眠看到蔣徹沒有再進一步,感覺拉開了安全距離,立馬大變臉,轉身就要推門出去。

“可是,你剛剛還沒說,點鴨子不點我這種,準備點哪種?是剛剛直播那男的那種嗎?”

塗眠一邊強調,一邊拉開了門:“那是富貴,什麽剛剛直播那男——”

塗眠的話音戛然而止,廁所的門還沒拉開就又關上了。

其實在塗眠的認知裏,蔣徹是一貫的走戲走全套。所以蔣徹問的,塗眠都沒往真的那方麵想。但是,總有人就會往真的那方麵想吧。

比如,門外,聽牆腳的那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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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