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徹那一聲國粹髒話讓幾十米開外正玩得麵紅耳赤的塗眠打了個噴嚏。

“阿嚏!”

“可別逃啊,塗哥,一人一杯,你這杯怎麽說?”

說話的是塗眠身邊紮著雙馬尾的女孩子,這人是塗眠師兄叫來的,來時塗了一嘴紫紅的口紅,眉眼妝容也貼近歐美風,身上掛著好幾根金屬鏈子,這樣的打扮在塗眠這樣的直男眼裏,歸結出來,就不是什麽善茬。說好聽點,應該也是個玩咖。

但是在師兄的盛情難卻和師姐的抿嘴相邀下,他隻好硬著頭皮跟著邊玩邊喝。一開始遊戲還是很正常的搖骰子,看點數。

後麵這個女孩子開始招呼著玩點大冒險什麽的。

本來塗眠以為這和常規的“真心話,大冒險”差不多,也就是沒答上就受懲罰,喝一杯。

沒承想那個女孩子一句“真心話現在誰信啊”,就把真心話劃掉了,人均大冒險。

第一個大冒險的,不是塗眠,是他的師兄,出題人是他的師姐。大冒險內容是給導師發句話,表達心境!

師兄笑著說,他不會發了就被退學吧。

那個女孩子直接要了一套酒擺在師兄麵前:“不冒險,就喝半套。”

一套酒12支,半套可就是6支,別說師兄了,在座的誰一口氣喝半套都得進醫院吧。

出於都是自己人的想法,塗眠幫師兄說了句好話,把冒險內容改成可以發表情包。最後師兄斟酌了許久,給導師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用師兄的話說:“這個表情真是既優雅,又謙遜呢!”

到了塗眠這裏,可沒什麽自己人說好話的情況了,他那倆師兄“灌醉師弟”的算盤一個比一個打得響。他倆和塗眠也沒什麽往日仇怨,就是單純喜歡這個師弟,愛拿他開玩笑。塗眠呢,脾氣還行,就是嘴巴上脾氣大一點。

所以,等他知道出題人是這個女孩子的時候,他就緊張起來了。她的要求說起來也不難——給最近通話裏的第一個聯係人打電話。

塗眠一臉忐忑地拿出手機,大家一看。

是蔣徹。

他還鬆了口氣。就他和蔣徹這種關係,說熟不熟,說不熟又有點熟的,無論說了什麽,哪怕是“你女朋友借我一下”這種話,後麵解釋一下是玩遊戲,應該都還是能求到原諒的吧。

沒想到剩下的師兄師姐看到這個人,都是一幅興趣寥寥的模樣。

“這倆天天gay一起,沒意思。”其中一個師兄點出了原因。

雙馬尾女孩子眼睛一亮馬上來勁,她笑著提議:“gay啊,既然這樣,那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我們看看他來不來。”

“?”

“你就這麽說,”女孩子粗著嗓子,故作深沉,“來千我。對了,你們之間怎麽稱呼的?”

“這重要嗎?”

“寶貝兒。”師姐替塗眠答,“之前聽蔣徹都這麽叫你,我沒記錯吧。”

“……”塗眠想都沒想就點下這個頭承認了,又多餘地解釋了一句,“都是鬧著玩,隨便叫的。”

“好!”女孩子的手指纏著她的頭發,“那這樣,你就按我說的說給他啊,你就說:‘來千我啊,寶貝兒。’”

塗眠:“隻說這句?”

“隻說這句,說完掛電話。不然你就喝。”

塗眠:“一定要這麽說?”

“那你直接喝吧,別打了,6支。很快就喝完了。”

塗眠端起了她遞過來的雞尾酒,晶瑩透亮的酒液後是五光十色的射燈,光線映照著酒吧中需要解千愁的眾人,而他,也是其中一個。

隻是這種愁緒不再是項目被廢的苦悶,而是一種無名的煩。這種煩是在酒吧外的暗巷巷口看到蔣徹之後衍生出來的。

他歎了口氣,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

但是響了四五聲之後,師姐替他掛斷了,她似乎看到了塗眠臉上的糾結,所以也幫他說了一次好話。

“要不想打啊,就喝兩支吧,意思意思。”

本來出題人也同意了,但是塗眠自己腦子打鐵了,他覺得蔣徹沒接電話,一定是在做好事,那他偏要打擾一下。

他又把電話打了過去,沒想到蔣徹馬上就接了。這確實把塗眠整不會了。他就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了那句邀請。

-

不多時,蔣徹穿著他有點皺巴,領子上還沾著口紅的襯衣出現在了塗眠在的酒吧。

塗眠的手機就是這時候響的。

但塗眠沒注意到,因為現在輪到那個雙馬尾女孩子大冒險了,師兄可沒想放過她,他讓她選在場的異性,親個臉。

當然,整個場子,隨她選。

塗眠篤定這種場合,女孩子不會找陌生男孩子做這種親密舉動。她肯定會選擇喝酒。製定規則的人吃到了自己定的懲罰,當然是酒桌上喜聞樂見的戲碼。

所以他一臉看熱鬧地看著身邊的女孩子,還不忘拍手起哄。

“選一個吧選一個吧,不然就喝!”

“來!直接喝!”旁邊酒精上頭的師兄把酒端給了雙馬尾的女孩子,“喝一杯就行,我們不玩那麽厲害的。慢慢喝!欸!”

“我不。”雙馬尾的女孩子叉腰拒絕了塗眠師兄的提議,“不就是親個男的嗎?姐親過的男大可不少。”

說完,她出其不意地伸手往塗眠脖頸一攬,落吻在塗眠臉頰上。塗眠拍手起哄的動作直接頓住了。最難消受美人恩,他本來隻是因為女孩子落吻而震驚了一下,但他的眼睛卻在看到正前方站著的人的時候驀地睜大了,眼裏的笑意也直接消散了。

“……”

現在不是驚了,是整個人被鎮住了。

原本停住的手,瞬間有點不知所措地放在自己腿上抓了抓,迫使著自己冷靜了下來。

跟著塗眠方才的目光看過去的,還有這一整桌的人。

“蔣徹?”師姐擺出看戲的眼神,衝他招了招手。

那個酒意上頭的師兄也站了起來,顫巍巍地往蔣徹那裏走去,勾過蔣徹:“喲,師兄大忙人,真來了啊。”

“來來來,師兄過來坐。”坐在塗眠另一邊的師兄衝一邊的服務生招手,加了個座,自己坐過去,騰了位置給蔣徹。

蔣徹應著,目光卻死盯著塗眠,像是抓到了兒子做壞事的父親,塗眠哪敢和他對視啊,他倉皇地移開目光。

蔣徹的目光仍然冷著,和那天接暮暮回來的時候沒有差別。

不會是生氣了吧?

要真是生氣了,他解釋還能有用嗎?

塗眠沉默下來,心下這麽想著,甚至都在想怎麽腳底抹油,提前溜了。

而雙馬尾姑娘一見這兩人之間莫名尷尬的氣氛,恍然大悟,她趕緊端了兩杯酒,一杯給了蔣徹,一杯自己端著。

“哎呀,不好意思,兄弟。我們玩遊戲呢,剛剛我也是被逼的,屬實是無奈,借你寶貝兒用一下,沒那意思的哈。那這杯,我自罰,你隨意,行不?”

“用唄。他都沒拒絕,我哪兒好說什麽啊。”蔣徹在塗眠身邊坐下,手直接搭在塗眠肩頭,接過了那杯雞尾酒,“是吧,圖圖?”

蔣徹的陰陽怪氣塗眠聽得出來,塗眠在他腿上拍了下:“這是師兄的朋友,你給個麵子。”

“好啊,”蔣徹應下來,他換手舉杯,“說起來我是最晚到的,這杯算我自罰吧。”

說完他一口飲了,聽到旁邊自己同級的同學,塗眠的師姐挑事一樣地問道:“蔣徹,怎麽這會兒來喝酒了?”

問完她還故意把目光投向塗眠:“不會真是我們這個小學弟麵子大吧,之前我約你來喝可是兩次都不來呢。”

塗眠現在是真小弟,乖巧地往那兒一坐,恨不得馬上給所有人施個遺忘術。蔣徹從桌子上扯了張紙,在塗眠的臉頰上有口紅的地方擦了擦:“那哪能一樣啊,圖圖叫我一聲‘爸爸’,我這不得麻溜地從宿舍翻牆出來盯著,生怕你們帶壞我兒子。”

塗眠兀自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在外麵親眼見了他和別人去暗巷,他都要信了這句,跟他當場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戲碼。

“嗯。”塗眠順勢把自己麵前的酒遞到蔣徹麵前,“那,這杯酒,爸爸就直接幫我喝了吧。”

蔣徹瞟了眼塗眠手中的酒杯,又看了一眼塗眠,似乎在問塗眠確定要他幫忙喝嗎?

塗眠主動地遞了一下:“喝吧。”

蔣徹沒拒絕,直接喝空了還到塗眠手上,貼耳小聲說了句話:“剛剛見我為什麽這麽震驚?”

“覺得我不會來?”

“還是故意**我gay你啊,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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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e:男人,你故意**我?

圖圖:滾呐,普信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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