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凶案

我們幾個也跟著追了一段,養狗的那位大哥是個膀大腰圓的壯漢,體力杠杠的,而且很明顯是平常經常遛狗,所以跟狗磨合的非常協調,我和小慧一路跟著,雖然有些吃力,但是也還可以,但村長老婆的身體素質就沒那麽好了,再加上情緒激動,跟著跑了幾步就臉色都變了,看著隨時都有暈倒的危險。我們安撫村長老婆幾句,留下養狗那家的女人照顧她,其餘三個繼續跟著那狗去看到底什麽事情造成它的躁動。

路上我喘著氣,問養狗的那哥們:“大哥,這狗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事情,你能知道它現在是要去找什麽嗎?”

養狗大哥說:“不太好猜,看它現在這情況,怕是它自己都不確定前麵的具體是什麽東西,它也是需要去求證,我就更沒辦法知道了,這兩條狗打小就是養在一起的,感情非常好,看它情緒這麽失控,八成是跟另外那條狗的死有關。”

雖然養狗大哥說這狗並不確定前麵的東西是什麽,但是這狗的目的性明顯非常明確,一點猶豫都沒有,遇到岔路口也不需要思考分辨的,一直帶著我們出了村子,上了去後山的路。

我們這幾個鎮因為是被山包圍著的,所以大部分村子都是挨著山的,溝前村的後麵,是一片陡坡,山羊上去都費勁的那種,以前村民們確實是從這裏上山,但是自從溝前村和溝後村之間的橋修起來之後,這條路走的就不多了,大家如果需要上山的話,寧可繞到溝後村,從溝後村再上山。上初中的時候,我還跟趙宇峰一起來過這裏,不過趙宇峰告訴我,不要從這裏上山,他小的時候,這個山坡每年都會摔死人。

現在這條路已經荒廢多年了,前麵一段還勉強算是平整,駕駛技術好的,應該能把車開過去,但越到靠近山的地方,路就越發的狹窄了,而且道路兩旁還長滿了雜草,雖然總體來說沒有什麽大的坡度,但是已經不再適合四個輪子的車輛行駛了,再向前走,就連道路的痕跡都變得模糊了。

但是從一道一道規則的倒伏下去的雜草來看,不久前,應該是有輛汽車開進了這裏,而現在這條狗,也一直就是在沿著汽車行走過的路線前進的,路況越來越差,汽車留下的痕跡也就越來越明顯,從地麵的痕跡來看,這輛車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不樂觀,如果沒有其它救助,基本不可能從這裏再開出去了。

又前進一段,我們基本上也都不需要狗狗帶路了,直接跟著車輪子印走就行了,而且現在的地麵狀況,連徒步都已經是深一腳淺一腳,實在是沒法想象那輛車的車主為什麽會把車開到這種地方來,就算是酒駕,也不可能瘋狂到這種程度。

終於,在一片藤蔓糾結的雜草中,我們看到了一輛報廢的白色的汽車,汽車被卡在一塊比較高的石頭上,後麵的兩個輪子已經懸空了起來,車身很多地方也已經被撞的凹凸不平了,漆都已經變的斑駁。

我們三個剛要靠近看看車子的情況,這時候,狗狗反倒是不再前進了,隻是躲在一塊凸起的岩石後麵,不停的朝著車子的方向吠叫,還時不時的要把頭縮回到岩石後麵,好像是那輛報廢的車子裏會出來什麽東西攻擊它一樣。

我問養狗的大哥:“它怎麽了?”

養狗的大哥想了一下說:“可能是前麵有什麽讓它覺得很危險的東西,不過這狗一項膽子大,能讓它都不敢過去的東西不多啊。”

小慧遠遠用手電筒照了一下車牌號,驚訝道:“抬棺老李家的車。”

“老李的車?你還認識老李家的車子?”我問道。

小慧說:“原本不認識,但剛才在村長家裏看資料的時候有看到,這輛車在我們發現樹林裏的東西的前兩天就已經丟了,老李的老婆報了案,資料上麵有記錄。”

養狗的大哥嚐試跟他的狗狗溝通,想讓狗狗先過去探探路,但是狗狗對那輛車所在的地方似乎非常的忌憚,任養狗大哥怎麽鼓勵,就是不動地方呢。

“血腥味。”小慧忽然道。

“什麽意思?前邊不會是什麽凶殺案現場吧,我可什麽都沒有聞到,而且我這狗也不怕血腥味兒啊。”養狗大哥道。

小慧說:“我也不確定,隻是覺得有點像,不過這怎麽也是失竊的車,咱們還是先報警吧。”

我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這是車門突然動了一下,小慧趕緊拿手電筒去照,然後我們就看到,車門動了兩下,然後自己打開了,接著有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具屍體背朝後,從車子裏翻了出來。

車子原本就是傾斜的,車門也已經被撞的都變了形,向來是裏麵的那具身體是一直背靠在車門上的,時間長了,直接把車門給壓開,摔了出來。

我們剛想過去看看,但是狗狗叫的更瘋狂了,像是在極力的阻止我們靠近,在我們猶豫的時候,一盞慘綠色的引魂燈從山上飄了下來,在車子前晃了晃,然後我就看到村長從地上站了起來,定定的站在引魂燈前。

“村長!”我直接就想衝過去,但被小慧拉住了。

“那鬼火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還是不要靠近的好。”小慧說,養狗的大哥立馬表示同意小慧的意思。

我說:“可是村長在那裏啊。”

“村長?在哪裏?”小慧問道。

“就在那鬼火前麵,你沒看到嗎?”我說。

“沒有啊!”兩個人同時回答道。

我這才想起來,趙宇峰說過,這引魂燈是用來給山上的孤魂野鬼引路的,以便他們可以早投地府。那這麽說來,在引魂燈前麵的,就是村長的魂魄了,村長也死了。

活人不能見鬼,小慧他們當然是看不見村長的魂魄的,可我怎麽看到了?我也是個普通人啊。

很快,那盞引魂燈又悠悠飄起,而村長也跟著引魂燈向著山上走去,山勢險峻道路崎嶇,但村長卻像根本就不需要費力一樣,跟著引魂燈迅速攀上高坡,然後消失在山坡後麵。

在我看著村長離開的時候,小慧已經撥打了報警電話,那邊好像是說馬上派人過來,因為這裏的具體位置不太好描述,所以警察讓我們待在原地,等他們過來。

在等待警察到來的這段時間,引魂燈又飄了回來,我不知道跟剛才看到的是不是同一盞,反正飄回來的隻有燈,沒有看到村長的魂魄。

引魂燈再次飄到那輛白色的汽車附近,一直在車子左右來回飄動,飄了好長時間,車子後麵才有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慢慢走了出來,很不情願的慢慢走向引魂燈。

她一直是背對著我的,看不到麵容,但是這條裙子,跟我今天在紙紮店裏看到的那個沒有問我要紙人,直接走了的女子身上的非常像,連身材都很像。但我畢竟跟這個女子不熟悉,無法通過一個背影判斷出是不是同一個人。

就在她很不情願的站到引魂燈前,準備要跟著引魂燈走的時候,一個胖大的身影從黑暗中撲了出來,直接一把抱住了那個女子。

那碩大的腦袋,那短短的四肢,那誇張的腰圍,那稚拙的動作,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出現了,那個大頭的鬼嬰,居然又回來了。

不是說他得罪了城隍爺,不敢再踏足蓮池地界嗎?怎麽,難道連一個一周歲的小嬰兒,都敢直接藐視城隍爺了?

被鬼嬰抱住後,那白衣的女子開始拚命的掙紮,但鬼嬰力氣非常大,她跟本就掙不開,而且鬼嬰還慢慢騰出一隻手來,單手控製著白衣女子,另一隻手掏出一個白色的葫蘆,葫蘆口對準白衣女子的頭部,然後葫蘆上慢慢亮起詭秘複雜的花紋。

女子看到這葫蘆後,變得更加恐懼,瘋狂的想要掙脫鬼嬰的控製,但隨著葫蘆上麵花紋越來越亮,女子的魂魄還是開始慢慢變形,眼看就要被收入到葫蘆之中。這時一直安安靜靜漂浮在上空的引魂燈突然下沉,而且在下沉途中光芒大漲,瞬間蓋過了葫蘆的光華,而鬼嬰也在這暴漲的光華中,手忙腳亂的去捂自己的眼睛。

白衣女子也就在這一刻,掙脫了鬼嬰的控製,向著村莊的方向逃去。鬼嬰抵擋不了引魂燈的光芒,最後直接將手中的葫蘆扔向了引魂燈,兩相撞擊之下,引魂燈的光芒暗了下去,而葫蘆則消失於無形了。

我也不知道葫蘆和引魂燈的戰鬥算哪個勝利,反正鬼嬰看到這個結果後,嚇得哇哇大哭著,迅速的轉身逃跑,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引魂燈又在四周飄動一陣,似乎是在尋找剛才那個女子的魂魄,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找到,獨自飄回山坡那邊去了。

我們報警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再加上這裏道路難走,位置難找,警察到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天亮之後,那條狗似乎也不再那麽忌憚那輛車,慢慢安靜了下來,我們跟警察一起靠近了那輛車。

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殘酷的多,從車上摔下來的屍體,確實是村長的,死相非常的難看,身上衣裳沒剩多少,不該露的東西也露在了外麵,手上還死死攥著一把短刀,短刀上麵是幹涸的血跡。致命的傷應還是後腦勺的重擊,整個腦殼都變形了。

車上還有一具女屍,正是那個穿白裙子的女子,一樣的衣衫不整,身上還有多處刀痕,整張臉也都被劃花了,根本看不出原來的麵容。而她身上的傷口,看上去跟村長手上的凶器是那麽的吻合。

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應該就是村長在獸行之後,殘忍的用刀殺害了這名女子,還毀掉了女子的臉,而女子在掙紮的過程中,也導致村長的頭部多次撞擊在什麽地方,最後雙雙死亡。

然而在車子後麵,還有更慘烈的場麵,趙宇傑的屍體被扔在一邊,他家裏的另外五個人,一個不少的躺在了那裏

趙宇傑的父親和趙宇傑的姐夫還保持著相互掐對方脖子的姿勢,兩具屍體都瞪大了眼睛,那三個女人的死相,除了臉沒有被毀掉之外,其它的都跟車裏的女子沒有區別。

警察按照辦案流程收拾了現場,並把我們帶回去,做了相關的筆錄。村長的老婆也被傳喚去,問了一些事情。

這件事情顯然對村長老婆的打擊非常大,她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了,嘴裏一直念叨著:“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是那種人的,你們搞錯了,一定是你們搞錯了。”

一整天,也就在各種混亂中過去了,我也沒有來得及回去裝我的神醫,不知道趙師傅怎麽應付那些病人的。

到天黑,我和小慧才回到店裏,我們剛打算跟趙師傅說說這一天的事情,結果趙師傅說:“我都知道了,已經有人告訴我了,而且我知道的比你們還要多。”

我說:“什麽意思?你都知道了什麽?”

趙師傅說:“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麽死的,知道村長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知道是誰撞死了沈飛,知道周小妹為什麽恨姓趙的,反正除了不知道那個多出來的白衣女子是誰,其他的事情,你想知道的我全知道。”

“真的?你怎麽知道的?”我問道,按我這些時間來對趙師傅的了解,他沒有這能掐會算的神通啊。

趙師傅說:“有人告訴我的,有人把這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在我麵前展示了一遍,就在昨天晚上,就跟放錄像似的,把所有關鍵的情節,都在我麵前放了一遍,我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全都一股腦的給我放映了出來。”

“圓光術?是圓圓施展圓光術告訴你的?”

趙師傅點了點頭說:“應該隻能是她了,我昨天晚上跟本就沒有出這家店,而且根本就沒有關燈,但是她還是把我引進了圓光影像裏,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幹什麽。”

我說:“先別管她問什麽了,先說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