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送葬隊伍

其實我坐下的時候,也覺的下麵有點硌,好像是坐到什麽東西上麵了,隻是我現在兩條腿累的都木了,坐下實在是不想起來,再加上賭氣,還有就是覺得身邊有萬鵬這麽牛逼的人物,應該出不了什麽大事。現在萬鵬說這下麵有問題,我也隻好不情願的伸手去摸身子下麵,結果從底下摸出一個破瓷碗來,缺了老大一個口子,感覺要飯的用的都要比這個品相好一點。

抬手我就給扔的一邊了,嘴裏嘟囔道:“這是哪裏的叫花子,不會是要了好飯不好意思當著人吃,躲到山裏來吃了吧,也不知道是要著啥好吃的了。”

萬鵬一邊往前溜達一邊道:“看清楚點,別光看手上,也看看腳下,然後再好好想上一想,那個碗你確定是叫花子用的嗎?”

我按照萬鵬的話,又仔細看了一下腳下,感覺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剛想把那個破碗再撿回來好好看看,結果發現自己把那個破碗扔到旁邊的一個小土包上麵了,那個小土包上麵雖然長滿了草,但是還是能看出來,頂子比較尖,有點像是人為堆出來的,如果是自然形成的小土包,頂子會稍微平一些。

這深山老林的,居然還有人在這裏堆土包,不知道裏麵埋的什麽東西,看著好像還有年頭了。一抬眼,又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差不多的小土包,隻是稍微大了點,再旁邊又是一個,山路兩旁竟全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土包,粗粗一數,竟然有幾十個。

這倒是奇了怪了,誰閑得沒事,在這裏堆這麽多土包,這是擺陣圖呢還是下跳棋呢?

剛想站起來再仔細看看,突然起了一陣風,不知道從哪個土包後麵吹過來一些黑乎乎的東西,直接呼了我一臉,我無比嫌棄的把它們從臉上抹下來,用手一撚,我的個親娘啊,紙灰,還是給死人燒的紙錢的那種灰,我在紙紮店這麽長時間,對這玩意兒太熟悉了,撚一下灰就能猜出燒的是啥。

這地方又是土包,又是紙灰的,還能是什麽地方,墳地唄。這裏離外麵還很遠,也不知道是哪個村子的墳地,居然在這麽深的山裏,而且連個墓碑也沒有,這要是上一趟墳,得多不容易,而且這亂糟糟的,找得著哪家是哪家啊。

再看看自己底下,當時看都沒看,就直接坐了,居然坐人家墳頭子上了,難怪被破碗紮了,那是人家上供的時候用的碗。我坐人家腦袋上,難怪人家要拿個破碗紮我一下我,我倒好,非但沒起來,還直接把人家的破碗給摔了,我也是真夠有禮貌的。

再抬頭看,萬鵬和鬼十三早就走前麵去了,已經離這片墳地有幾十步遠了。

我趕緊站起來就要追過去,結果步子邁得急了,還被墳頭上的草給絆了一跤,直接摔了個嘴啃地,嘴唇都腫得沒了知覺了。爬起來又要往前跑,結果忘記解開腳上絆著的草了,又是一跤。我狼狽的坐在地上,雙手去撕扯纏在腳上的雜草,發現這些雜草纏的非常結實,如果這裏不是墳地的話,我都懷疑這是誰在這裏設的逮兔子的陷阱。拆了有將近一分鍾,我才把腳腕上的草全都撕扯下去。

見我耽擱的時間比較長,萬鵬終於還是停下來等我了,看到他停下來,我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朝著剛才被我坐在底下的那個墳包拜了拜,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您在這住著呢,不小心撞掉了您的飯碗,您先將就幾天,我過幾天就給您買個好的送進來,順便再孝敬您幾身衣裳。您先歇著,我告辭了。”

說完撒腿趕緊往萬鵬那邊跑,這次倒是沒有再被什麽東西給絆住,直接一口氣跑到了萬鵬旁邊。

鬼十三還一臉促狹的道:“怎麽樣,那片山中別墅不錯吧,是不是有哪位想要邀請你,到他的圓錐形大別墅裏去坐坐,喝喝茶。”

我沒好氣道:“夠了啊你,還別墅呢,那就是片荒廢的墳地,看著我坐墳地裏休息了,也不知道提醒我一聲的,你們倆也是夠意思了。”

鬼十三道:“你這話可就錯誤多了,首先那墳地不是荒廢的,你沒看前幾天還有人進來燒紙嗎?還有我們也不是沒有提醒你,萬鵬不是告訴你看腳下了嗎?

倒是你自個兒,知道是墳地了,還在那對著墳頭子瞎叨叨啥呢?你認識人家裏頭埋的是誰嗎?”

我說:“這不是不小心打擾到人家了嗎,怎麽也得道個歉吧。這墳地感覺確實年頭不是太久,那我以前怎麽從沒聽人說起過,這麽深的山裏還有老墳地啊?”

鬼十三道:“也不算太深吧,而且你又不是這村子裏的人,不知道他們墳地在山裏也正常啊。”

我剛想說我在這山下的村子裏住了十幾年了,忽然意識到不對,這片山的規模是相當大的,而且我是跟著黑貓虎一直跑了幾個小時,早就離我們那幾個村鎮不知道有多遠了,這應該是另外一些靠山的村子的墳地。原來萬鵬並沒有打算原路返回,而是選擇了從就近的村子出山。

果然,再走一會兒,也就看見山上一片一片的羊群,還有滿地的羊糞蛋蛋了。難怪萬鵬不肯施展什麽神通,而是堅持兩條腿走著出山了,原來離外麵的村子並不遠。難以想象,大白天的,要是山裏突然從樹梢上竄出來一輛兩匹馬拉著的豪華馬車,看到的村民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嚇暈在地。

路雖然不遠,但是等我們到了最近的村子,也已經下午五點多了。鬼十三對這裏好像是熟悉的很,直接聯係了村裏的一個大叔,找了輛車把我們送到鎮上的小旅館,舒舒服服的吃頓飯,洗個澡,我勉強用最後一點力氣給手機充上電,連開機都懶得開,就一頭栽在枕頭上,再也起不來了。真的起不來了,就算現在要地震了,我也寧可直接被砸死得了。

鬼十三很大方,三個人直接要了三個房間,大家相互誰也不幹擾誰,反正我是睡覺了,至於我睡著後,這倆人都幹什麽去了,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睡的迷迷糊糊的,聽著外麵有哀樂的聲音,好像是有送葬的隊伍從窗戶外麵經過,也不知道這村子怎麽這麽個習俗,居然大半夜的埋人,還吹吹打打的,真是有夠擾民的。

我翻了個身,捂著耳朵繼續睡,想著送葬的隊伍應該一會兒就過去了,但是忍了很久,那哀樂還是在窗戶外頭,而且還有了哭喪的聲音,感覺應該是個職業哭喪的,嗓門非常高,連哭帶唱,那調子拐的比唱戲的還曲折,雖然聽不清楚她哭得是什麽詞,但反正是哭得非常來勁,也不知道她哭一場要收多少出場費。

她這一哭,很多人也就都開始跟著哭,再加上敲鑼的打鼓的吹嗩呐的,真是好生熱鬧,感覺我這間小小的客房都要被他們的聲浪給掀起來,飄到天上去了。

我實在被吵的不行,還打開窗戶看了一眼,窗戶外麵就是這個鎮上最寬的一條馬路,送葬的隊伍居然直接把整條路都占滿了,怕是幾百人都不隻,全部都是從頭到腳的重孝,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飄灑的紙錢雪片似的,滿天亂飛。

就這麽個山腳下的小鎮子,還沒我們那邊的古槐鎮大,也不知道是什麽要緊的人物死了,值得男女老少的這麽送。作為一個喪葬行業的從業者,我都覺得他們這葬禮有點太過鋪張了。

本來我還想著多看兩眼,想瞧瞧到底是什麽人物死了,但是原本正迎著送葬隊伍的風突然轉了方向,直接朝著我的窗子吹了過來,連拋灑出來的紙錢,都有幾張飄進了我的窗戶,直接落在我的**,我趕緊把窗戶給關上了。非常嫌棄的把那幾張紙錢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裏,洗了洗手接著睡。

又睡一陣,感覺外麵有人敲門,雖然敲的聲音不大,但是敲的非常執著,當,當,當,當,當,我差點以為門口有個和尚把我的房門當木魚敲了。

我以為是萬鵬或者鬼十三找我有什麽事情,問了一聲有什麽事,外麵沒人回答我,又問了一聲,還是沒人回答,我怕嗓門提的太高了,再吵了其他的房客,隻好揉揉眼睛,下床去開門。

但打開門後,外麵卻什麽都沒有,昏暗的樓道裏,連隻耗子都沒看到,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無聊,搞這種惡作劇。

我把門關上,繼續睡覺,卻有點睡不著了,總感覺身邊好像有人站著,而且一直在盯著我看,這種感覺讓人非常的難受,我索性把燈開著睡,但還是閉上眼睛感覺身邊有人,但睜開眼睛,屋子裏卻又空空****的,而且閉著眼睛的時候,感覺那人就站在垃圾桶旁邊,連位置都沒換過,那感覺非常真實。

於是我直接麵朝著垃圾桶睡下,打算一會兒再感覺到那人時,猛地睜開眼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