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雄鷹展翅掠過波光粼粼的海麵,迎麵撲打而來的海浪被他用翅膀擊碎。
沒過多久,高飛的雄鷹就看見了遠處的海岸線。
他又回到英國了。
天空中,時不時能看見一隻落單的噬魂怪在徘徊。阿茲卡班一下子出現了兩個越獄者,福吉就差沒讓它們傾巢而出了。
大量的噬魂怪遊**在城市的上空,讓整個倫敦的天色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灰色的濃雲看起來就像是用了一支鉛筆重重的塗抹過的素描畫一樣。就連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這大概是英國這幾十年以來氣溫最低的一個夏天了。
城市裏彌散著低溫凝結的水霧,看起來就好像是一下子讓這個城市回到了幾十年之前,又變回了那個“霧都”,不過比起那個時候,現在的倫敦至少要幹淨多了。
塞勒斯記憶中的那個倫敦還是裏德爾年幼時見過的樣子。大霧彌漫,道路上盡是汙穢,蟲鼠徘徊在潮濕的下水道口,地麵是黏糊糊的,像是有一大桶的可樂倒在了所有的地麵上。
這裏不比通往斯萊特林的密室的那條密道幹淨到哪裏去。
單從裏德爾的記憶來看,塞勒斯認為他厭惡麻瓜是情有可原的。
他在孤兒院長大,尤其是在那種年代,從那種地方出身的孩子很少是有出息的。更多的是淪為混混,和陰溝裏麵的老鼠沒有什麽不同。
沒有讀過書、不識字,其實這也不算什麽,但是更多的孩子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學壞了。他們大多會成為附近下流的流氓,像是一隻隻長滿了刺的,在泥濘中掙紮的豪豬。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可能接納裏德爾,同樣,裏德爾也不屑於與他們混為一談。
隻是,當他們麵對裏德爾這樣一個處於他們群體中的異類的時候,本能的排他性不會讓他們安然無恙地相處。他們不會願意看見裏德爾這個本該和他們一樣卑賤的人卻遇見了轉機。
更不用說裏德爾以前對待他們的態度了。
而可悲的是,當時已經在霍格沃茨上學了的裏德爾卻一下子失去了他對這些麻瓜孩子的所有震懾。
——他被禁止使用魔法了。
而且這個約束對他來說非常的有用,裏德爾絕不希望自己被迫離開魔法世界。
沒有多人會想到,那個擁有恐怖魔力,給人們帶了死亡的陰影和恐懼的伏地魔,每一次開學返校的時候總是傷痕累累。
伏地魔作為裏德爾時期的過往在塞勒斯的眼前回閃而過。
鄧布利多試圖教會裏德爾不應該去做壞事,但是他用錯了辦法,也沒有考慮到以後。
擁有魔法力量時別人對自己的恐懼,遇見更強的力量之後自己的無助以及不敢使用力量的時候受到的欺淩……
這一切讓裏德爾更加堅信,魔法即是強權!
當然,這不是鄧布利多的過錯,更不該成為為裏德爾辯解的借口。
塞勒斯的情緒略微低落起來,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看一場灰白的默劇電影,荒誕地呈現出來的畫麵就像是卓別林經典的喜劇,卻又讓人心生悲涼。
他知道這是這場“大霧”的魔力。隱藏在霧氣中的噬魂怪就像是一個個貪婪的吸血蟲,將人們身上快樂的情緒吸走了。就連他都受到了一點影響。
於是塞勒斯立刻封閉了自己的大腦,停止了裏德爾的回憶對自己的攻擊和侵蝕。他琥珀一般的瞳孔倒映出噬魂怪醜陋的影子。
這些家夥假公濟私,外麵如此龐大的世界就像是一個任由它們進食的自助餐廳,不過至少現在,它們還算克製,沒有直接對麻瓜動手,隻是讓他們的情緒低落一點。
傲羅們也在麻瓜和巫師世界四處巡邏。
當然了,相比之下,他們更擔心的還是小天狼星。在他們眼裏,這個一下子炸死了十幾條命的“食死徒”的危害遠遠超過塞勒斯。
不過話雖如此,要是傲羅們看見了塞勒斯,也沒有任何理由不逮捕他。
塞勒斯倒是很想再抓一隻噬魂怪研究研究。
上一次那隻被他抓走的噬魂怪死在了他變異的守護神咒之下,他還沒來得及做更多的魔法研究呢。不過現在顯然不合適。
要是讓魔法部的那些傲羅們看見一隻鷹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襲擊了噬魂怪,那麽傻子都能想到這隻鷹有問題了。
塞勒斯在天空中徘徊了一圈,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手腕一抖,魔杖就從袖子裏落了下來。
通常而言,阿尼馬格斯的變形者可以將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變成動物的皮毛,但是要將魔杖也變成身體的一部分卻是不可能的。
他們要麽事先將魔杖藏好,要麽幹脆叼著魔杖行動。
不過塞勒斯打破了這個鐵律,他在施展阿尼馬格斯變形的時候,將魔杖也變成了自己身上的一根羽毛。
他輕輕落地,不過還是引起了這些阿茲卡班的看守的注意。
似乎有一隻噬魂怪就在不遠處的巷子裏巡邏,聽見了響動之後立刻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塞勒斯自如地用魔杖輕輕在自己的臉上拂過,臉部的肌肉像是喝下了複方藥劑一樣鼓動起來,等到塞勒斯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就連衣服也在他的魔法之下,從寬大的袍子變成了一套筆挺的西裝。
他揚起下巴扯了扯領帶,對於不斷接近他的噬魂怪視而不見。隻是在與它錯身走過的時候假裝縮了一下身子,就繼續筆直又坦**的走出了狹窄的巷子。
大街上有幾名傲羅在附近巡邏,他們都是麻瓜打扮,到底是訓練有素的傲羅,不會出現太過離譜的服裝上的差錯。
不過塞勒斯還是看見了他們插在腰間的魔杖。
他不動聲色的在他們眼前走過。
他明顯感覺到傲羅的視線在他的身上停留了許久。但是他一點也不慌亂,像所有其他的麻瓜一樣熟練地走進地鐵口,輕車熟路地穿過地鐵閘機。
這一係列的操作立刻打消了傲羅們對他的任何懷疑。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