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大狗衝破了深深的雲層,驅趕著噬魂怪。
而小天狼星則帶著浸泡在晨露中的曼德拉草以及鬼臉天蛾騎著掃把衝破了雲層,來到了月光之下。銀色月光的魔力開始對那小小的玻璃瓶中的材料產生某種影響。
阿茲卡班的高空非常冷,冰冷的風割著他瘦削的身軀。
他需要在高天的月色之下進行一點精細的操作——他必須要在月光照耀之下,將曼德拉草放入玻璃瓶裏麵,然後才加入露水、塞勒斯的頭發以及鬼麵天蛾的蛹。
這個過程的順序絕對不能打亂,否則很有可能出現魔法事故,因此他此刻必須要非常的專注。
沒一會,小天狼星就叼著裝了魔藥的玻璃瓶回來了,他將掃把丟在地上。
“成了,現在你隻需要將它放在一個太陽照不到的陰暗的角落。幸運的是,這裏到處都是這樣的地方。”
“是啊。”塞勒斯手掌一揮,那個小瓶子就立刻消失了。
“接著你需要等待暴風雨來臨前的第一陣雷聲——”小天狼星才說到一半,窗外就響起了驚雷,沉沉的烏雲就連雷光也穿不破,他的表情非常的無奈。
“這就是最糟糕的地方,在阿茲卡班,你很難辨別哪一陣雷聲才是暴風雨的預兆。別想著用魔咒召喚風暴,要不然可能會造成不太好的影響。”
“放心吧,即使我想,我的魔咒暫時也突破不了這個囚籠。”塞勒斯說道。
強行突破的話自然是能做到的,但是塞勒斯可不想驚動鄧布利多。
“那樣最好,另外,別忘了在等待暴風雨期間,一定要在每一個日出和日落的時間用魔杖指著自己的心髒念咒。”小天狼星提醒了一句,“我想你應該還不至於忘記外界的時間吧?”
“怎麽會呢?我的記憶裏一直有一隻鍾表在計時呢。而且上一次馬爾福告訴了我阿茲卡班的大致方位,測算出日出與日落的時間並不難。”塞勒斯說道,“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我還是先和你說說雷古洛斯的事情吧。”
塞勒斯大概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和小天狼星講述雷古洛斯的經曆,當然了,他隱瞞了魂器的存在,也隱瞞了魂器就是斯萊特林的吊墜,隻是說那是一件對伏地魔十分重要的東西。
“你是說,他把活命的機會給了克利切,自己死在了那個巨大的湖裏?”小天狼星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布萊克家族居然出現這樣的一個善良的孩子,要是那些以“純血統”為傲,喜歡砍掉家養小精靈的腦袋當成裝飾品的先祖們知道了雷古勒斯把活命的機會給了一個卑賤的家養小精靈而自己卻甘願赴死,想必會氣得連棺材板都壓不住吧?
“他是一個好孩子,隻不過走錯了路。”塞勒斯輕聲說,“但是後來他看清了食死徒的本質,就立刻棄暗投明了。”
“那個岩洞在哪?那個對黑魔頭很重要的東西又去哪了?”
“誰知道呢?或許雷古洛斯已經想辦法毀掉了它,又或者沒有?”塞勒斯詳裝不在意地說,實際上他對吊墜很感興趣,四巨頭留下的寶物中,隻有吊墜的威力是未知的,“要是有機會,你可以和鄧布利多說說這件事。”
“鄧布利多,嗬——”小天狼星自嘲的笑起來,“我看他要是見了我,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把我抓起來送給噬魂怪。我倒是不怕死,但是至少得先殺了那個卑鄙的叛徒!”
小天狼星又急衝衝地離開了,塞勒斯本來想把掃把送他,但是這家夥跑的太快了,以至於塞勒斯根本來不及說話。
看得出他其實很在意自己那位“弟弟”的事情,不過現在最要緊、最迫切的還是先殺死小矮星·彼得。
這不太容易,魔法部對他的追殺非常的嚴密,就連麻瓜世界都在通緝他。一旦踏上英國的土地,他連變回人形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他不是一個未被注冊的阿尼馬格斯,恐怕早就落網好幾次了。
塞勒斯感受著空氣裏的濕度,感受著雲雨流動的軌跡,很快,他記憶中不停轉動的時鍾轉到了淩晨三點,馬上就是日出的時間了。
阿茲卡班的位置位於北海,考慮到這裏的氣候,應該是比較靠北一點的位置,夏季的夜晚可能隻有五六個小時。
塞勒斯麵向東北方向,那一側的雲層似乎暗得明亮一點。
不過為了避免出現失誤,塞勒斯還是選擇服用了一小滴福靈劑。霎時間,一種奇怪的感覺立刻縈繞在他的心頭。他感覺自己好像很輕快,自信仿佛魔鬼網一樣蔓生開來。腦子裏的靈光像是一道閃電一般炸開!
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換一種做法。
阿尼馬格斯的咒語是: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馬格斯。
什麽樣的魔咒自然要用什麽樣的咒語,不可能你嘴裏粘著熒光閃爍,魔杖卻射出索命咒。
“但是如果我換一個咒語呢?”
塞勒斯的腦子裏不斷回**著這個聲音,它極具**力,但是理智又讓塞勒斯猶豫。福靈劑不是幸運藥水,更不是萬靈藥。它無法改變外界的固有因素,能做到的隻是讓你覺得萬事順心。
但是內心中那個強烈的預兆逐漸說服了塞勒斯。
他拿起魔杖指向了心口,腦海裏莫名的迸出一個新的,但是模糊的咒語,像是有一個遙遠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低語:
“——依瑪格馬格斯。”
黑色的世界裏,一隻金色的大鳥張開寬闊的羽翼!
“咚!”
“咚!”
強有力的第二個心跳倏然之間在塞勒斯的胸腔中跳動起來,仿佛是劇烈的鼓聲。
通常而言,巫師練習阿尼馬格斯的時候不可能立刻就感受到第二個心跳,但是此刻塞勒斯胸腔中兩個跳動的心髒仿佛開始重疊——
整個阿茲卡班都陷入了巨大魔力漩渦之中,仿佛黑色的岩石一般的雲層此刻也流動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風壁。天空仿佛出現了一個空洞,將所有的一切席卷進了去。
阿茲卡班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風眼,初升的晨光與即將墜落大海的月光一同傾斜下來,如同輕縵縵的紗衣籠罩在了塞勒斯身上。
他突然間感覺到空氣變得比之前更加潮濕了。
這是要暴風雨來臨的預兆。
“轟——”
第一道閃電撕裂了夜空。
塞勒斯立刻拿出了玻璃瓶,僅僅隻過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瓶子裏的曼德拉草和鬼臉天蛾的蛹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晶瑩剔透的、血紅色的藥水。
塞勒斯遵循自己心中的預示,一口氣將血紅的藥水全部喝了下去。
他立刻感覺到了身體中傳來了劇烈的痛楚,第二個心髒跳動的聲音比剛才更強烈了。他感覺到自己的這具軀殼好像正在被另一個東西取代。
那是一隻巨大的鳥,有著金色的羽翼!
他英俊的臉開始扭曲,嘴巴朝前凸起,變成了尖銳的喙;耳朵變成了兩側漂亮的翎羽;他的雙手成了羽翼而且背後還另外長出了兩對稍小一點的羽翼;雙腿也成了巨大的爪子……
龐大的身軀瞬刻之間就擠滿了整間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