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火光吸引了哈利和羅恩的注意。
哈利緊張地回望城堡,他不知道城堡裏的教授們會不會注意到了這裏的異常。
羅恩滿腦子都是擔憂,天邊那火光讓星星暗淡了,地平線那一端的黑夜就像是被水氳開了一樣,變成了橙紅色,裏德爾先生還沒有回來。
曆經了那麽多事情,羅恩兩條腿仿佛飄了起來,變成了一縷煙,但是腦袋卻非常的沉重。但是這一刻他好像忘記了禁林的可怕,忘記了他對蜘蛛的恐懼。
“不行,哈利,我得去找她!”羅恩決然地說。
裏德爾先生他不在乎,但是金妮——那是他的妹妹!
“走吧!”哈利顧不上身體的疲憊,也不去想自己才死裏逃生不到幾個小時,毫不猶豫的和羅恩一起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滿臉決然的朝著禁林的方向再一次邁開腳步。
不過他們兩個還沒有走到禁林的邊緣,就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影子鑽出了叢林。
“金妮!”羅恩的心髒猛地一跳,像是一下子恢複了活力,他這一刻才切切實實的感受到自己好像站在了土地上,腳底下結結實實的。
他朝著那個影子衝過去,慌忙之中絆倒了自己,在泥地裏滾了一圈。但是這並沒有阻止他前進的腳步,連滾帶爬地撲在了塞勒斯的腳邊。
“你……在幹嘛?”塞勒斯也沒有想到羅恩一見麵就行此大禮,驚訝地看向他。
“你沒事吧金妮!”
“連根頭發也沒傷著。”塞勒斯也沒糾正羅恩的稱呼,隻是伸手甩了一下頭發,表示自己安然無恙:“那些蜘蛛不肯放我走,以為數量多就能拖死我,所以我隻好花了一點時間把它們都殺死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了讓哈利和羅恩都感覺到有點驚恐的話,以至於這兩個傻孩子都突然意識到自己擔心對方倒不如擔心那些蜘蛛。
“都殺死了?”
“我敢說海格出獄之後一定會非常傷心的。”
“傷心?讓那些蜘蛛把我們吃了可能他就不傷心了。”羅恩埋怨地說道,“快天亮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要不然讓教授們抓住那就不好了。”
哈利給羅恩披上了隱形衣,塞勒斯施展了咒語。
回到了格蘭芬多的塔樓之後,他們也不回房間了,幹脆就靠著公共休息室的沙發休息了一下。塞勒斯給哈利和羅恩一個人喂了一大瓶活力藥劑,讓他們精神了一點。哈利也趁其他人還沒有起床的這點時間將他的猜測告訴了塞勒斯。
“五十年前被殺死的確實是桃金娘,不過我恐怕她沒有什麽線索,要不然海格的冤屈早就被洗刷了。”塞勒斯抱歉地說。
“別愧疚,這不是你的錯,在學校裏飼養八眼巨蛛一點也不比養一隻別的怪物更好一點。”羅恩對海格還是有很大的怨氣,不過任誰遇見這種情況都不會比他更寬容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去試試。”哈利不希望放過一點點的機會。
“當時我們就在那個盥洗室裏,離她隻隔三個抽水馬桶,都沒有能夠問她。”羅恩苦惱地說,“現在……”
這些日子,尋找蜘蛛就已經夠他們受的了。還想長時間地避開老師,溜進女生盥洗室?
根本就不可能!麥格教授幾乎禁止學生前往任何一個與寢室、教室或者禮堂不相幹的地方。更不用說這個女生盥洗室不在別處,偏偏就在第一次攻擊事件現場的隔壁——
“我們可以在晚上用隱形衣過去,就像今天。”哈利說。
“在城堡裏和城堡外麵可不一樣。而且你不可能穿著隱形衣和桃金娘交流,這樣她肯定不樂意。”塞勒斯說,“她太敏感了,一點小事就又哭又鬧,準會把教授們吸引過來。你知道有一句怎麽說的嗎,哈利——凶手總是會回到案發現場——到那個時候我們就百口莫辯了。”
哈利和羅恩同時發出一聲哀歎。
塞勒斯當然有辦法讓他們避開教授們的視線和桃金娘交流,但是現在還不行,他還有最後的一點準備沒有完成。
獻祭了那麽多的八眼巨蛛的生命,魔法石似乎已經初具形狀,但是要它徹底凝結還需要一點時間。他還要找機會將坩堝裏未成形的“生命”藏進有求必應屋,等待真正蛻變的那一刻。
而且不會很久了。
——
“恐怕距離湯姆采取行動不會很久了。”
鄧布利多站在黑湖的邊緣,遠遠的看著那座被黑夜籠罩的古老而巨大的城堡,禁林的另一頭,晨曦的微光已經緩緩的開始驅趕黑暗,淡淡的霧靄在林間彌漫,不過想要等天色徹底明亮,還要一點時間。
鄧布利多在等待著。
從他離開霍格沃茨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他自然不是什麽都沒有幹。
這些天他先是走訪了各位校董,試圖說服他們取消之前的提議。這比他想象中容易得多,因為好幾位校董之所以同意馬爾福的提議,並不是真的想要趕走他,而是受到了馬爾福的威脅,迫不得已簽了字。
現在,鄧布利多已經提前拿到了校董們同意他繼續擔任校長一職的文件,不過他並沒有將這件事透露出去,更沒有返回霍格沃茨。
他在等一個時機,避免打草驚蛇。
而且他相信,這個時間很快就會到來了。
即使他本人不在霍格沃茨,鄧布利多依舊有各種各樣的方式可以獲取校內的情報。且不說麥格教授為首的四位院長中有三個都對他忠心耿耿,即使是斯內普,也沒有背叛他回到黑魔王懷抱的理由。
更不用說,實際上校董會的決定根本影響不到他才是霍格沃茨這座城堡真正認可的“校長”這一事實。
看上去他好像是被趕走了,但是實際上,城堡裏的機關、畫像、雕塑……全都是忠於他的。當時他對哈利說的:“隻有當這裏的人都背叛我的時候,我才算真正離開了這所學校。”指的可不僅僅隻是哈利一個人。
現在,鄧布利多在等一個信號,他相信以湯姆·裏德爾的性格不會就此作罷,下一次襲擊,對方一定會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最後的一個準備要做。
他轉過身,破曉的晨光在他的背後升起,仿佛披上一件晨曦的鬥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