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斯帶著哈利去了戈德裏克山穀,卻沒能親自送哈利回來。
看起來這似乎不是什麽大事,但是這種不太負責任的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塞勒斯不會因為這一件小事所以就不在乎。
“除非他有什麽大事。”哈利說。
其他人都沒怎麽說話,金妮托著臉,壁爐中的火焰照映過來,讓她的頭發看起來更火紅了。
顯然,他們都有點憂心忡忡,要不然也不會整夜睡不著,一起坐在休息室了。好在明天不用上課,這是最後的好消息了。
“其實,格林德沃也不見了,”赫敏抬起頭,說出了這件事,“或許他們是去找死神了。”
格林德沃這段時間就像是一個鬼魂一樣徘徊在城堡中庭的周圍,他簡直像是那座墳墓的守護靈一樣一步也不肯離開。他不會因為一場雨而消失不見的,除非他有事要做。
“有他在一起,總該有更大的勝算。”
“我隻希望,鬥篷可以幫助他躲過死神的注視。”哈利說。
這個時候,休息室中的一張畫像動了起來,是胖夫人。這個富態的宿管阿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就一直看守著格蘭芬多寢室的大門,當然,在休息室內部也有她的相框。
她從外麵進來,然後看著哈利他們說。
“哈利·波特,我想有個人找你們。”
“找我們?現在?”哈利驚訝的問。
他準確的發現了胖夫人話語中最關鍵的兩個點,一個是找他們所有人——即使學校的所有老師都知道他們幾個人是一個小團體,但是也不會在發生什麽事的時候把他們都叫上。
除非這件事和他們所有人都有關,比如:塞勒斯!
“快去吧,就在八樓的走廊,在有求必應屋。”胖夫人說。
“有求必應屋?”金妮反問了一句。她當然知道有求必應屋在哪裏,塞勒斯曾經在閑聊中和她透露過,但是重點是,沒有哪個教授會在有求必應屋和他們見麵談話。
“是有求必應屋。”胖夫人非常確定的說,“有個你們都不認識的教授,曾經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她和塞勒斯的關係不錯,名字叫菲茲傑拉德,是她有事情找你們。”
哈利他們雖然都感覺到疑惑,但是沒有人懷疑。
魔咒或許可以冒充一個人,但是還沒聽說過可以冒充畫像呢。
他們從休息室鑽出去,幸好休息室外麵的那條走廊是密封的走廊,要不然大風恐怕會將他們吹倒在地。
有求必應屋離他們不遠,沒一會他們就走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有求必應屋早就被打開了。
他們推開門走進去,裏麵空無一人,隻擺了一張空****的相框。
又過了一會,終於有人出來了。
那是一個中年女人,看起來有些消瘦,衣服的樣式也有點古老。哈利確信自己曾經見過她,就在鄧布利多——不,是麥格校長的辦公室。當然,以前還是鄧布利多的。
當時他去找鄧布利多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和所有的畫像一樣,眯著眼打盹。
“你好,女士。”哈利恭恭敬敬的問候道。
“你們好。”菲茲傑拉德也點頭問候,“我找你們是為了將一些事情轉告給塞勒斯,我和守護者們平時沒有辦法聯係到他——關於死神。”
“您是說,死神?”所有人的心都被揪起來,菲茲傑拉德顯然說到了他們最關心的點子上。
“準確來說,是那個冒充死神的人。”她說。
“我曾經見識過死神真正的模樣,在我的試煉中,就繪製過祂的影子。當然,那絕不是死神真正的威能。”菲茲傑拉德說,“真正的死神不在於魔法力量的強大,祂從不需要真正動手,就能毀滅一個人。”
換句話說,祂也無法真正動手。
“因為這個世界是生者的世界,作為死亡的神明,祂處處受到限製。就像童話中的那個故事一樣。三兄弟的魔法雖然強大,但或許他們聯合起來,可以打敗死神,但分散開來絕不是死神的對手。”
“但是死神從沒有親自動手終結他們的命,而是讓他們自己毀滅。”赫敏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神明不會自己動手,這意味著,那個殺死了鄧布利多的人根本就不是神明!
“他隻是一個卑鄙小人!”
“確實很卑鄙。”菲茲傑拉德說,“這些日子我造訪了許許多多的畫像,你知道,他們都是曆史上的人物,不敢說見識很多,至少對於以前的事情非常了解。”
她謙虛的說。
“我們發現那個人的真正身份就是發明了魂器的人,同時,他也是死神在這個世界上的使者。”菲茲傑拉德說出了最重要的信息。
“死神的……使者?”
“沒錯。”她點頭,“海爾波的曆史非常的古老,甚至我們懷疑比霍格沃茨還要古老。他發明了魂器,得到了不死的生命,他的靈魂無法回到死亡的世界,這讓死神非常的不滿。”
“他比伏地魔更聰明,懂得逃避死,並且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不能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死神對他無可奈何,但是反過來說,他雖然得到了永恒的生命,但是肉體卻依舊是凡俗的。
“為了能夠真正的不老不死,海爾波和死神做了一個交易。”
哈利等人都屏氣凝神,不敢說話,生怕打斷了菲茲傑拉德的講述。
“他會為死神獻上那些足以不朽的靈魂,讓死神解開枷鎖,重臨世間。而塞勒斯、鄧布利多還有格林德沃,他們三個人的靈魂就是最為強大的!”
菲茲傑拉德說。
實際上,符合條件的靈魂還有很多,比如:哈利的靈魂。
但是哈利是死亡的主人。
就算是海爾波也無法打敗他。
“塞勒斯和鄧布利多的靈魂偉大而且不朽,但是格林德沃的靈魂真正偉大嗎?”哈利反問道。
鄧布利多的偉大毋庸置疑,塞勒斯的靈魂在哈利等人的濾鏡之下,似乎也符合條件,隻有格林德沃——他是一個黑巫師。
“黑巫師隻是人們對他的定義。但是實際上,格林德沃的前半生致力於打破保密法,不論他做了什麽,手段如何殘忍,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為了巫師集體更偉大的利益而行動。”菲茲傑拉德說,“當然,我並不是說他是偉大的,也不是在說他的行為是正確的。實際上,有些時候,格林德沃確實懦弱卑鄙。”
“但是靈魂是不是不朽不是以此來判定的。”她看向哈利,“就像你一樣,你們的靈魂都是不懼怕死亡的靈魂,這樣的靈魂是死神最為渴求的。”
鄧布利多的靈魂可以說是高尚,不過格林德沃和塞勒斯就未必配得上這種評價了。
但是他們的靈魂依舊是不朽的。“所以他是因為和死神做了交易,所以才將要殺死他們是嗎?”金妮問。
“是的。”菲茲傑拉德點點頭,這時候她的畫像在相框裏讓出了半步,接著,一個瘦小的女孩慢慢走了出來。
“你是?”哈利等人看向她,從對方的眉眼中,他們感覺到非常的熟悉。
“你們好,”那個姑娘說,“我的名字叫阿利安娜,鄧布利多。”
“你是鄧布利多教授的妹妹?”
“是的。”她點頭,“阿不思在被襲擊之前,就在和我說話。”
哈利愣了一下。
接著,阿利安娜又說:“死神在死亡之間,隻有三個不朽的靈魂與強大的力量才能將他打敗。”
“但是,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哈利難過的說。
他沒有問阿利安娜怎麽知道這些事,因為對方早就已經去世了,她的畫像或許和她的靈魂還有一點聯係,在鄧布利多用複活石將她從死亡中帶回來的那一刻,她必或許得知了一些關於死神的信息。
“還有你,哈利。”阿利安娜說,“阿不思要我向你道歉。他說很抱歉,又將責任交到了你的肩膀上。”
哈利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我很高興自己可以幫上忙。”哈利說,“等到塞勒斯回來,我們可以一起去消滅死神。”
阿利安娜又搖搖頭:“阿不思說格林德沃太衝動了,尤其是在他死後,格林德沃一定會被憤怒和仇恨衝昏頭腦。”
“你說得對。”哈利點點頭,“我們都認為格林德沃恐怕已經和塞勒斯一起去找海爾波的麻煩了。”
他沒有太擔心。
因為阿利安娜說海爾波不是死神,那他就沒有太擔心了。
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人可以比塞勒斯和格林德沃聯手還要強大嗎?
哈利不相信,哪怕那個人殺死了鄧布利多,哪怕對方拿著老魔杖。
但是阿利安娜聽見這個消息之後卻充滿了絕望。要不是她本來就隻是畫像,臉色已經固定住了,恐怕此刻已經變得煞白。
“你們都錯了,海爾波是死神的使者,他的力量也來源於死神。”
“尤其是當海爾波取得老魔杖之後,他就可以完全發揮出老魔杖的魔力,讓他真正的成為戰無不勝的存在!”
換句話說,老魔杖在海爾波手裏,已經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因果律武器。
說是戰無不勝,那他就戰無不勝!
“但是這種因果總是有辦法打破的對不對?”哈利對塞勒斯有信心。
塞勒斯用計劃讓自己都打敗了伏地魔,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他絕不認為塞勒斯會毫無準備的去找那個死神。
更不用說,他們有兩個人!
但是阿利安娜對此卻不覺得樂觀。
她對格林德沃不能說完全沒有沒有了解,對於這個可能是殺死她的凶手的人,阿利安娜明白對方英俊的外表之下實際上隱藏著瘋狂以及對鄧布利多的癡迷。
實際上,戰況和哈利他們想象中的並不一樣。
塞勒斯和格林德沃此刻非常的吃力。
海爾波與伏地魔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的力量遠遠超過伏地魔。
他一直吹噓自己是神明,有這種力量在手中,也確實與神明無異!
海爾波旋動魔杖,刹那之間,天旋地轉,大海和天空仿佛倒轉了一個方向,可怕的氣流被他的咒語攪亂,天空塌陷,猶如末世!
那狂流之中,塞勒斯與格林德沃的身影卻如同螻蟻一般的渺小。
那一瞬之間,他們所有的力量在海爾波的麵前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就仿佛是巍峨高山之下的兩粒石子。
“你們絕不是我的對手。”海爾波看起來還是非常的輕鬆。
但是實際上,他們之間的差距並沒有那麽巨大。
格林德沃絕望的看了海爾波一眼,接著,又轉而看向了塞勒斯。最終他像是終於做了一個決定,來到了塞勒斯的身邊。
“我聽阿不思說,你的靈魂強度遠超常人?”他問。
塞勒斯點頭,這一點不算是什麽秘密,重點在於——
“你想幹什麽?”
“我們兩個人分散的力量永遠也不可能與他相提並論。”格林德沃說,他此刻的神情痛苦,攝魂怪的仇怨在他的身體中發狂!
那些怪物對海爾波既恐懼又充滿殺意,發現格林德沃無法達成它們的期望之後,立刻要從他的軀體裏湧出來。
此刻格林德沃的皮囊中就仿佛塞進了數不清的腐蟲,他原本都有些幹癟的軀體鼓起,有東西在皮膚地下蠕動。它們還在腐蝕格林德沃的肉體和精神,就像是往傷口中灌滿了鹽水一樣叫人難以忍受。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即使格林德沃此刻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傷痛,也沒有將海爾波打倒的實力。
也沒有辦法為鄧布利多報仇!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無能的廢物,窮極一生,什麽事情也沒做好。
上學的時候,明明展現除了驚人的天賦,卻被學校開除;在戈德裏克山穀,與鄧布利多相遇之後,他終於遇見了靈魂上的伴侶,兩個人打破了世俗的偏見,卻又因為自己的愚蠢導致兩人反目成仇;等到了他成年了,本來可以按照鄧布利多的綱領改變全世界,卻被自己最愛的人阻止……
自己阻止不了鄧布利多的死亡,也沒有能力為鄧布利多報仇。
不過,即使是這樣一事無成的一生,他也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是什麽。
就像一直以來他所扮演的那個角色一樣——一個幫助他人登上王座的基石!
他抓住了塞勒斯的手臂,龐大的魔力將兩人包裹,在狂暗的天與地之間變成了一顆猩紅的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