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隻是另一場冒險。”

鄧布利多是否是真的釋懷了,塞勒斯並不清楚,但是不管怎麽樣,他願意尊重任何一個人的選擇。

“讓我們開始考驗吧,塞勒斯先生。”菲茲傑拉德沉吟了一聲,然後她的身影在畫像中消失了。接著,一個塞勒斯從未注意過的高台呈現在他的眼前,那個高台就在校長的座椅背後,踏著旋轉的樓梯就能抵達。

上麵放著一本懸浮的書。

“我上次來怎麽沒發現它?”

“因為除了古代魔法,我還施展了一些麻瓜的的手段。”菲茲傑拉德輕聲說道。

說到底,考驗能到這一步,已經足以證明受到考驗的人具備古代魔法的天賦,因此一般的隱匿咒語已經沒有什麽必要了。

“這書看起來就像是你的日記本。”鄧布利多也邁著步子跟過來,“你需要帶著記憶進去。”

他玩味地看向塞勒斯,倒像是在問塞勒斯敢不敢這麽做,或者說,是不是信任他。

“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先離開校長室,等一會再過來。”

“我不介意你留下。”塞勒斯哂然一笑,鄧布利多雖然很多算計,但是至少人品還是可以保證的,更何況——

“你要是好奇,我還可以帶你一起進去。”

塞勒斯將書本直接拿了起來,接著,書本中的記憶,或者說試煉的童話仿佛一下子來到了現實裏,鄧布利多驚愕的發現他的辦公室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變成了黑白色的簡筆畫,就連豔麗鳳凰都像是活動的線條。

“你是怎麽做到的?”

傻眼的可不隻是鄧布利多,還有菲茲傑拉德。

她自己留下的考驗,誰能想到塞勒斯居然反客為主,控製了書本的主權,不僅將鄧布利多帶入了試煉之中,更是將她創造的世界帶進了現實!

“這有什麽稀奇的?我可是在日記本裏麵待了快五十年。”塞勒斯聳了聳肩,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受到魔法影響而發生變化的也隻有校長室而已,塞勒斯不可能將整個世界都代入其中。

“好了,讓我們開始吧!”

塞勒斯一揮魔杖,校長室裏麵的那些扭曲的線條被擦拭掉,重新構成了一副新的畫麵。

他們像是在一處墓地裏麵的重生,四周蔓生著扭曲的荊棘。

腳下是一條狹窄的道路,道路通向灰白色的村莊。

“你有注意到我們就像是兩個剪影嗎?”鄧布利多驚奇地說,他像是一個頑童一樣張望起來。

“請你嚴肅一些,阿不思。”菲茲傑拉德的聲音在他們兩個人的耳畔響起,“這裏和現實的世界一樣,死神無處不在。”

“你是說,死神?”鄧布利多反問道。

塞勒斯明顯注意到鄧布利多握著老魔杖的手指更緊了些,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情緒,倒是想要去試試死神的力量。

不過既然是菲茲傑拉德的變出來的幻境,想必死神也不會超過她本人的認知,所以實際上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

“菲茲傑拉德女士,你是親眼見過死神嗎?”

“在這裏,你可以叫我尼歐弗。”這位女校長先是輕聲說了一句,然後才回答道,“我沒有親眼見過死神的樣子,不過通過古代魔法以及我的一些經曆,確實能看見對方的一些幻影。

“繼續進行試煉,你就會知道事情的經過。現在,你們需要找到我沉睡的身體,注意不要被死神發現。你們最好找到一件鬥篷。”

說完這句話之後,尼歐弗的聲音就像是消失了。

塞勒斯同鄧布利多一起越過荊棘,穿過一道石橋,石橋下是幹枯的河道,他們兩個人遠遠地看見了一個破敗的村落,而真正讓他們感到心驚的,是一個巨大的穿著兜帽鬥篷的黑影,鬥篷之下的身軀沒有血肉,隻有森然的白骨。

“這就是死神?”

那個影子比房屋還要大許多,指節就有一人高,它那空洞、沒有眼球的眼眶巡視著村落,不放過任何一個生命。而在村莊之中,許許多多與人差不多大小的黑影往來徘徊。

塞勒斯看見它們甩出鎖鏈,刺穿了一個村民的後背,奪走了他的生命。

“看起來很像是索命咒。”鄧布利多說了一句,他覺得被死神用鎖鏈刺中而身亡的人,看起來和被索命咒殺死的人很像,一樣的空洞麻木。

“也許這個咒語就是死神留下的。”塞勒斯輕聲說,他給自己施展了一個幻身咒,然後繼續說道,“走吧,先找到隱身衣,然後尋找尼歐弗。”

他們兩個人隱去身形前進,兩個人的幻身咒都非常的高深,尤其是鄧布利多,塞勒斯甚至覺得他施展幻身咒之後簡直和披上了死神的鬥篷沒有區別。

“不過,我們就不能直接殺過去嗎?”塞勒斯問道。

“最好還是不要這麽做。”鄧布利多搖頭,“我想我們還沒做好直接麵對死神的準備。”

至少在菲茲傑拉德準備的這個故事中沒有。

“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村莊的人們犯了什麽錯,以至於被死神盯上了?”鄧布利多疑惑地說,而這個問題卻無人回答。

對於他們兩個魔法大師而言,第一個考驗再容易不過了。他們沒有花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鬥篷,然後欺騙了死神的注視,抵達了第一關的終點。

畫麵中的線條再次消失,變回滿是黑點的世界,像是在一張白紙上甩了許多的墨水。

接著,一個灰色的方形祭台憑空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祭壇上,一根細長的魔杖懸浮著,它的周遍布著黑色的、密集而又銳利的線條,看起來就像是在發光。

尼歐弗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拿起眼前的魔杖,不要浪費其中非凡的力量。”

塞勒斯和鄧布利多走近,鄧布利多驚訝的看了一眼那根魔杖,然後低頭舉起了自己手裏的那一根。

“你已經有一根了,不介意讓我拿在手裏吧?”塞勒斯雖然在詢問,但是手已經伸向了那根繪製而出的老魔杖。

“請吧。”鄧布利多自然沒有理由阻止,這本來就是塞勒斯的試煉。

塞勒斯握住了老魔杖。那一刻,他明顯感到自己的力量變得與眾不同!

像是胸腔中突然之間開辟出了一個泉眼,滾燙的熱泉源源不斷的湧出。

他的目光看向鄧布利多,心裏湧起了一個衝動——或許,現在的自己未必不是鄧布利多的對手?!

不過塞勒斯沒有嚐試,試煉裏麵的力量再強那也是虛假的,更何況,兩個人同時擁有老魔杖,就意味著兩個人都沒有,塞勒斯身體中的魔法力量與鄧布利多還是有差距的。

拿起魔杖之後,眼前的鏡像又發生了變化,這一次他們不是在村落裏,而像是身處於一個古老的城堡群落,四處都是破敗的,死神的陰影將周圍籠罩。

“看樣子這次是非戰鬥不可了。”鄧布利多已經明白了試煉的內容。

鬥篷、魔杖接下來不出意外就是複活石,不過菲茲傑拉德一件一件地讓塞勒斯體驗死亡聖器的力量,到底又意欲何為?

但是不論如何,塞勒斯已經率先發起了攻擊,他大步一頓,咒語飛射而出,強大的力量讓這個試煉的世界都在顫抖,那些被黑色塗抹出來的敵人也在這一擊之下散成了碎片!

當然,敵人還有很多。

那些死神的隨從如同蝗群,密集的湧來,帶來死亡與絕望。

然而在塞勒斯與鄧布利多兩個人戰無不勝的魔力以及魔杖之下,卻僅僅隻能算是不值一提的阻礙罷了。

他們兩個人的魔力都遠遠超過常人,咒語甩出,頃刻之間就消滅了一大幫的敵人。

兩人緩步前行,直至來到一個寬闊的平台,與死神直視!

那巨大的黑影在灰色的線條之下,空洞的雙眼仿佛是黑洞一般的沉寂,縱然塞勒斯和鄧布利多明白這不過是一個具象化出來的幻影,也不由得感到心悸。

死神,就是死亡本身。

這樣的敵人怎麽可能消滅呢?

“永生絕不是打敗了死亡,相反,我認為追求永生的人永遠都是死亡的囚徒。”鄧布利多說道,“他們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整日惶恐。”

他就差指名道姓點出伏地魔的名字了。

塞勒斯不做評價,他自己也不想死,很難說鄧布利多是不是把他一起罵進去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塞勒斯雖然不想死,但求生隻不過是生命的本能,對於死亡他倒並不恐懼。

他和鄧布利多共同往前走了一步,兩人同時舉起魔杖,杖尖對著的不是死神的仆人,而是死神本身!

黑色的閃電與黑色的烈火同時炸開!

哪怕是尼歐弗多半也沒有想到塞勒斯和鄧布利多居然直接將死神拉進了戰場,巨大的陰影被閃電擊穿了死神的袍子,又被烈火點燃,森然的骨頭仿佛成了火焰的燃料,空洞與空洞之間,黑色與黑色之間,又是那麽的分明。

然而死神似乎並沒有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創傷,它揮動巨大的手掌,龐大的魔力湧動起來,化成了一個個被包裹的亡靈戰士出現在了塞勒斯和鄧布利多的眼前。

顯然,繪本中這個虛假的死神沒有直接戰鬥的力量,它所能做到的,也隻有為塞勒斯和鄧布利多增添那麽幾十個敵人。

對此,鄧布利多隻是魔杖一揮,像是甩著甩著繩索一樣的牛仔,將一團大火扔出去。火焰霎時間成了巨大的龍卷,仿佛是盛開綻放的的妖豔之花!

隻是那花朵在這個世界中沒有了顏色,隻剩下無情的灼熱,焚盡了亡靈的屍骨!

塞勒斯也卷起了雷雲,古代魔法的力量被他敬盡情揮灑,將在火焰中依舊前行的亡靈巨怪的身體打成了粉碎。

兩個人花了些許的功夫,最終還是毫發無損的通過了這第二場試煉。

死神悄然消失,留下了通往最終試煉的道路。

這一次,塞勒斯拿起了複活石,當然不是他本身擁有的那一個。

“得到了三件死亡聖器,如今的你可以說是死亡的主人。”鄧布利多喃喃說道,“我曾經和一個朋友也尋求過這力量,你感覺如何?”

“不過是虛假的力量罷了。”塞勒斯不以為意。

卻不說這不過是菲茲傑拉德的試煉,說到底,哪怕是真的集齊了三件聖器,真的能成為死神的主人嗎?

又或者,隻是死神的傀儡、被愚弄的玩具?

“要不然你把你的魔杖給我,讓我試試真正的老魔杖到底有怎麽樣的力量?”

“隻要你能打敗我,它自然會認你為主。”

鄧布利多把話題帶過去,他當然不可能將老魔杖交給塞勒斯,要不然失去了老魔杖,他對伏地魔和塞勒斯的震懾作用就不是那麽明顯了

他們穿過村莊,這一次沒有看見死神的影子,村落裏麵的人們臉上帶著悲痛和哀傷,從他們的對話中,塞勒斯和鄧布利多明白了他們要做事,或者說,曾經做過的事情。

——利用複活石,複活菲茲傑拉德。

他們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從棺中醒來的菲茲傑拉德隻不過是過去的一個幻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與靈魂隻有記憶的克隆人。

她的屍體從白色的簡筆畫變成了和塞勒斯還有鄧布利多一樣的黑色剪影,說話的時候像是一台機器。

“這就是為什麽這個村落最終被死神盯上了。”她說道,“通過死亡聖器的力量將我複活,自以為能成為死神的主人,可是實際上卻招來了禍端。

“死神不會直接出手,但是祂總能以不幸的方式奪走生命。”

菲茲傑拉德的目光注視著塞勒斯:“我想要告訴你的是,縱然是強大的力量,如果不加以節製的去使用,也隻會帶來不幸,死亡聖器是這樣,古代魔法也是這樣。”

接下來的道路,就是鄧布利多無法陪同的了。

塞勒斯獨自來到那巨大的石像麵前,這裏的一切,包括石像之下的冥想盆都像是繪製出來的簡筆畫。

石像流下白色的淚滴,塞勒斯取出冥想盆中的信物,然後翻閱起菲茲傑拉德的記憶。

記憶中,菲茲傑拉德對於莫甘娜的魔法感到了擔憂。

塞勒斯明顯注意到,在盧克伍德的記憶裏麵,莫甘娜施展那種魔法還僅僅隻是為了幫助別人,但是現在她卻沉醉在力量得到提升的快感當中。這個原本心懷感激的女巫已經慢慢的開始變了,變得偏執而又極端,對力量的渴望超過了一切!

塞勒斯越發覺得自己打算用伏地魔的靈魂來承擔情緒的載體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力量我來用,副作用你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