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像是見到了邪神的教徒。

如果說最早追隨伏地魔的那幫純血大多都是為了自己,也就是為了純血的利益的話,小巴蒂就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是不是純血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他看中的,是伏地魔與他那極為相似的經曆,以及對方強大的人格魅力!

沒錯,伏地魔也是很有人格魅力的,至少在以前是有的。

為了伏地魔的事業,他獻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當然了,對於小巴蒂這樣的人才,除非是迫不得已,伏地魔可舍不得把他當成一個消耗品。

一個好用的工具,就該長久的留下來。

“我當然不會使用你的身體,巴蒂。”伏地魔啞著嗓子說,“你還要和我一起,在一起恢複以前的榮光,在我前進的道路上,總是需要人陪伴的!”

伏地魔當然也不會真的在意什麽人的生命,他在意的永遠隻有他自己。

不過對於小巴蒂這樣忠誠於他的人來說,他總要威恩並施,讓他們感受自己對他們的特別之處,這樣一來才會有人死心塌地的追隨他,甚至為了他肝腦塗地!

就好像他曾經對小巴蒂傾訴過那些有關於自己的過去,難道他是真的覺得小巴蒂與自己同病相憐,所以才情不自禁嗎?

不是!

而是他明白,對於小巴蒂這樣的人,越是找到與共情的點,越能讓對方全心全意的成為自己的仆人。

“我真高興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你陪伴在我的身邊,小巴蒂。”伏地魔的喜悅是真實的。

小巴蒂和小矮星不一樣,這是一個得力幹將,他的魔法天賦很強,十多年前他才畢業,就已經有著能與貝拉這樣的身經百戰的食死徒不相上下的能力,這些年他哪怕沒有什麽精進,也是一個相當得力的助手。

更不用說——

“我會教你幾招的,巴蒂。”伏地魔傲然地說,“然後我們會複活,當然,現在你回到我的身邊了,這件事已經萬無一失!

“不過我們該讓那些叛徒知道,背叛者的下場!”

“當然,我偉大的先生!”小巴蒂狂熱地說道,“我們應該準備一個盛大的舞台,來迎接您的新生!讓他們知道您還活著!”

——

“啪!!!”

空氣像是一個炸開的肥皂泡。

塞勒斯帶著紐特和蒂娜一起,出現在了一艘肮髒的船上。

在落腳的那一瞬間,塞勒斯就已經施展了幻身咒,將三個人的身影全部隱去,至於幻影移形發出的聲響也被大海的海浪淹沒了。

紐特和蒂娜都感覺有點反胃。

一方麵是他們的年紀已經大了,身體素質不比之前,另一方麵,也是塞勒斯一下子施展了多個幻影移形,幾經輾轉,途中就連腳都沒有落地,身體還沒有恢複人形,就又被拉扯開,再一次卷進裂縫裏。

蒂娜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腸子都打結了。

她和紐特扶著桅杆幹嘔了幾聲,塞勒斯隨手就設下了魔法結界,防止他們被發現。

不過說到底,到了現在這一步,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麽,幾個盜獵者而已,難不成還能反殺?

“嘔——”紐特順了順胸口,好不容易將這種不適緩解,然後看向四周,甲板上隻有一個巫師在看守,像這樣的船隻用不著水手,自己就能在海中航行。

“最好先收集他們的犯罪證據,然後把他們送進阿茲卡班。”紐特說道。

對於紐特想把這些人送進阿茲卡班的事情塞勒斯倒是覺得無所謂,盜獵者雖然可惡,但也不像一些黑巫師一樣死有餘辜。

不過取證就有點太麻煩了。

塞勒斯直接鎖住船體的空間,防止幻影移形,然後舉起魔杖對準了船體——

“轟!!!”

被施加了魔法防護的木門瞬間被炸的粉碎!

整艘船甲板以上的建築在一瞬間被塞勒斯直接移平了!

那個望風的巫師也被餘波波及,從瞭望台上摔進了海裏。

塞勒斯目不斜視的走向通往船艙的樓梯,裏麵的盜獵者和那名黑巫師自然也聽見了動靜,拿著魔杖衝了上來。

“小子,你是傲羅?”那個買家的巫師還問了一句,但是盜獵者直接二話不說,立刻甩出一道咒語襲來!

“四分五裂!”

刀刃如同月牙一般橫切而來!

塞勒斯看也不看,隨手就將咒語挑飛了。

接著他一揮手,甩出了一條無形的鞭子,抽打在對方的身上!

這下子另一名巫師也反應了過來,匆忙的想要舉起魔杖,但是他的手往腰上一摸,才發現自己的魔杖居然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抬頭,卻看見一隻棕色的小東西正嘻嘻哈哈的用他的魔杖在剔牙。

是之前紐特放出去的那隻嗅嗅。

盜獵者不僅要與凶狠的神奇動物打交道,而且哦還要應對各國的傲羅和黑巫師,人手和實力實際上都不差,這一刹那之間已經有七八個巫師從地下湧了出來,不過由於通道過於狹窄,他們跟在後麵,也不敢施展多少咒語,以免傷到前麵的同伴。

但是塞勒斯就沒有這顧慮了。

他魔杖一指,透明的屏障橫推出去,一下子將這些人全部擊飛!

排頭的巫師往後栽倒,後麵的更是像滾雪球一樣全部翻滾下去。

塞勒斯一直收著力,他不知道船艙裏麵到底有多大,免得用力過頭,反而傷到了神奇動物。

紐特和蒂娜麵麵相覷,這還是他們這麽多年以來追捕盜獵者最輕鬆的一次,那些凶狠的盜獵者有時候連火龍的主意都敢打,但是在塞勒斯手裏卻像是一幫烏合之眾。

“速速變形。”

塞勒斯變出繩索,將他們全都捆綁起來,然後走向了船艙的深處。

這裏麵果然被施展了無痕伸展咒,裏麵的空間差不多有一個操場那麽大,氣味非常難聞,混雜著動物的糞便和體味,還有血腥的惡臭,塞勒斯驟然聞見,隻感覺那味道直衝大腦,給他的後腦狠狠的來了一拳!

“日光閃爍!”

他先是給自己施展了咒語屏蔽了惡臭,然後甩出了一個巨大的光團拋出去,光亮一下子點燃了這個船艙。

一排排發鏽的鋼鐵牢籠緊緊挨著,裏麵全都是傷痕累累的神奇動物,其中有不少看起來已經命不久矣了,尤其是一頭年紀不是很大的龍,喉嚨被割開,傷口處插著一根管子,引著龍血一刻不停地流出來。

它已經活不了多久了,眼睛像是沒攪拌開來的蓮藕粉一樣渾濁,而且糊住了它的眼睛。

“恐怕他們抓住它很久了,一直不願意出手。”紐特快步的走到那頭火龍身旁,伸手按著對方的臉頰,對此,火龍僅僅隻是抬了抬眼皮,似乎又覺得疲憊,緩緩的把眼睛閉上。

這是很常見的。

直接賣出一條火龍一方麵不劃算,另一方麵,自從英國魔法界禁止私人飼養火龍之後,這也是一個麻煩,沒多少人願意冒險。既然這樣,倒不如直接抽了龍血,轉入黑市,等這條火龍死了,再把它抽筋扒皮,敲斷每一根骨頭,吸出骨髓,把每一片鱗都碾成粉末……

這樣賺的也不會低!

紐特滿臉悲哀,心中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同情,這樣的事情他見識了太多了。

塞勒斯倒是沒有太多的感慨,說到底,生命隻要活著就得去掠奪,火龍要是有機會,未必不會咬下巫師的腦袋。

他還沒有感性到紐特那種程度。

人為了能夠活的更好,就連同類的殘害,更何況是對待動物?

在紐特溫柔的撫摸之下,火龍發出哀鳴,仿佛在對命運嗚咽。

“他活不了多久了。”

“倒也不盡然,斯卡曼德先生。”塞勒斯慢慢走到他的身邊,或者說走到火龍的身旁,蹲下。

紐特就這樣看著他,充滿了疑惑。

在他的注視之下,塞勒斯伸手拔掉了火龍傷口處的那個管子,粗糙的管子在火龍的身體中被抽出,血液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湧出!

火龍麻木的身體仿佛一下子再一次感受到何為疼痛,它的目光好像清澈了一些,仰頭在狹窄的籠子裏翻滾撞擊。

就像是回光返照。

“速速治愈。”

塞勒斯拿起魔杖,巫師的咒語理論上可以完成魔藥能做到的任何事情,但是也隻是理論上,要不然魔藥學就用不著存在了。

很多咒語,隻有真正強大的巫師才能實現!

尤其是現在,塞勒斯的愈合咒簡直就像是白鮮精一樣立竿見影,火龍的傷口仿佛回溯了時間一般,糜爛的血肉開始湧動,新鮮的肉粒滋長,眨眼之間傷口就徹底愈合了!

紐特的眼睛都在發光,但是很快又暗淡下來。

“即使傷口愈合,也挽救不了這條火龍的生命了。”

長久以來的放血損耗了火龍的生命力,就算將它的身體治愈好了,它的壽命也已經走到了盡頭,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健康”的屍體。

不隻是火龍,這裏的神奇動物各種不同的種類差不多有數百頭,其中有三分之一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然而塞勒斯卻輕輕揚起下巴。

“你錯了,斯卡曼德先生。沒有我的允許,它怎麽能擅自死亡呢?”

塞勒斯在紐特和蒂娜詫異的目光之下,用魔杖割開了自己的掌心,鮮紅的血液仿佛流淌的赤色水晶,血液滴落在火龍的唇齒之上,立刻散發出強烈的生命氣息!

這一刻,塞勒斯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在他的胸腔裏,如同一台灌滿了油的機器一般!

火龍嚐了血,眼睛好像都變得清明了一些,它踉蹌了一下身體,居然縮著站了起來。盡管還有些勉強,但是顯然已經渡過了最危險的時候。

“這怎麽可能?”蒂娜瞪大了眼睛,即使是對於巫師而言,這也是也一件夢幻的事情,“怎麽可能讓死掉的火龍再一次複蘇?”

紐特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眼前這個年輕巫師身體中的血液難道是什麽永生之酒嗎?還是說他幹脆就是一隻鳳凰變成的人?

可縱然是鳳凰的眼淚,也隻能治療傷勢和醫治劇毒,怎麽可能讓損失了那麽多生命力的火龍複活?

對此塞勒斯沒有過多的去解釋。

他自然做不到讓已經死了的東西活過來,但是將一個還沒有死亡的生命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還是能做到的。

他握住了手掌,掌心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

火龍還沒有徹底的恢複活力,不過接下來倒是不需要塞勒斯繼續做一些什麽了,脫離危險之後,隻要慢慢修養,那些損失的生命自然能補充回來。

這頭火龍看著塞勒斯,發出了親昵的聲音,狹長的腦袋從籠子裏探出來,充滿依賴地蹭了蹭塞勒斯的褲腳。

紐特看向塞勒斯的時候更是充滿了狂熱。

“你怎麽做到的?”

他迫不及待地詢問道,目光緊緊地盯著塞勒斯的手掌,似乎要研究出塞勒斯的血液的12種用處。

塞勒斯本來可以不用在意一頭火龍的生死,他救下火龍也隻是想拉近和紐特的關係,這個老大爺本人的實力塞勒斯看不上,但是他隨身攜帶的動物朋友就是塞勒斯的目標了。

“你可以救下它們!”紐特激動地說,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恐怕沒有那麽容易,火龍的血液放多了尚且會死,更何況是人呢?

“你自己沒事吧?”

“少量的血液影響不大。”塞勒斯輕聲說道。

實際上是根本就不會有影響。

魔法石的魔力無窮無盡,這點血液想要恢複不過是呼吸之間的事情,不過塞勒斯可不想紐特沒事就找他要血。

接著,他們又臨時救治了其餘的神奇動物,然後塞勒斯把它們一股腦帶進了自己的行李箱。

他的行李箱被他用咒語變成了裝飾物,一直戴在手腕上。

紐特都對此倒是不太介意,他隻希望這些動物能夠自由自在的或者,不要在受到傷害就足夠了。

這麽多年來他救助的神奇動物非常之多,留下來的卻很少,要不然即使是以他的行李箱,也裝不下那麽龐大的數量。

對此,塞勒斯也有著同樣的打算,同一種類的神奇動物他不打算留下太多,他打算研究神奇動物的血脈魔法,但是並不打算用它們來進行殘忍的魔法實驗,不必留下太多的樣本。

“我和蒂娜打算帶著這些人去一趟魔法部,把它們交給傲羅,我想晚些時候,你可以去多塞特郡,我們可以聊一聊,也給這些小家夥們做一個更完善的治療!”

紐特很熱情。

塞勒斯的行為舉止打消了紐特一開始因為通緝帶來的壞印象。

對於紐特這樣的人來說,喜歡神奇動物的人本身就已經很加分了。

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壞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