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裏克此刻的腦子裏已經裝不下什麽古代魔法了,也不去想妖精戰勝巫師之後,統治他們、奴役巫師女性的美好生活。
此刻他隻想逃離這個地獄!
並且他也是這麽去做的。
他倉皇地逃向金庫的入口,慌亂中他踩到了一條手臂,摔了一跤。
但是他根本就來不及爬起來,而是手腳並用——對於一個手臂快要拖到地麵的妖精來說這一點都不難——像是一條夾著尾巴的野狗。
博德裏克生怕自己跑的太慢,他一邊爬一邊手忙腳亂的脫掉身上重重的鎧甲。
他的背後,妖精們還在廝殺。
他不敢發出一點聲響,要不然那些妖精就會發現他成了逃竄的老鼠,他們會立刻放棄與騎士們的戰鬥,轉來將自己撕碎。
妖精的殘忍他比誰都清楚。
他狼狽不堪,但是總算看接近了那扇銅製大門,博德裏克臉上露出悲慘的笑意,手掌也伸向了那扇狹窄的金屬門。
那簡直就是就是聖經中救贖的窄門。
他甚至能看見無形的光芒在門外閃耀,隻要穿過去,他就能得救。
但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扇門的時候,門關上了。
博德裏克臉上的笑容甚至還沒來得及消失,他愣在了原地,看著那個英俊的巫師滿臉笑意地看向自己。
那扇金屬的門的內部發出機關運轉的轟鳴,在不遠處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中是那麽不起眼,又是那麽的刺耳。
“你要去哪,妖精先生?”塞勒斯冰冷地問。
博德裏克心中的光熄滅了。
“先生,求您……”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跪在了塞勒斯的前麵,臉上露出悲哀的祈求。他伸出手,試圖抓住塞勒斯的褲腳,但是塞勒斯往後退了一步。
他可不情願肮髒的蟲子在他的身上爬行。
“晚安,先生。”塞勒斯隔空挑了一下魔杖,博德裏克的腦袋就不受控製的扭向了一邊。
“哢——”
它的頸椎瞬間碎成了粉末。
塞勒斯沒有任何同情,他不是殺死一個無辜的人,這是種族之間的戰爭。
他金色的瞳孔看向了秘庫內的戰場,妖精們已經殺紅了眼,而那些騎士身體中的修複魔法在反複觸發的過程中,魔力也在不斷地消耗。
最終,殘餘的妖精已經十不存一,他們的鬥誌也已經被消磨殆盡了。更重要的是,已經有人發現他們的領袖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他們失去了戰意開始後退,盡管那些騎士也已經殘破不堪。
不少的騎士身上的魔咒似乎還在起效果,碎裂的殘軀再一次拚接在一起,它們再次前行,卻在幾步之後轟然倒塌,像是被抽走了一塊之後,失去支柱的積木一樣散落一地。
這裏終於安靜了,那閃爍的光團也暗淡下去,黑暗再一次襲來。
不過這一次,塞勒斯要用火焰點亮。
“厲火!”
他手持火焰,乖張的厲火在他的手心中安分的就像是一隻無害的貓。然而當塞勒斯將手掌傾斜下去,火焰立刻如同岩漿一般流淌下去。它們立刻露出了原本該有的恐怖模樣,火焰中的怪物發出無聲的嘶吼。
厲火之下,不管是騎士還是妖精,都逃不過燃燼的命運,那些已經分辨不出來的殘肢也好,還是那些在火中苦苦掙紮,像是要將自己的皮膚撕開的妖精也好,最終什麽也都沒有剩下了。
塞勒斯跨過了火焰,他看見一條流動的痕跡在指引他前進的道路。
這痕跡一直延伸向黑暗的最深處,也是通往那個真正的秘庫唯一的指引。
他慢慢走進黑暗。
身側,數不清的、完全一樣的白色石柱聳立著,讓人看了眼花繚亂。塞勒斯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的戰場已經消失在了黑暗裏。
四處都是完全一樣的景色,根本無法分辨。
倘若是看不見古代魔法痕跡的人,即使打敗了騎士,也會迷失在這個黑暗的空間之中。
但是這對於塞勒斯而言,這就隻是一個標了正確道路的迷宮。
他走了很久,直到看見一個立體的巨大的螺旋符號。他拿起魔杖點了一下,那符號像是溶解了一般融入了地底,接著又立刻湧起,變成了一扇門。
真正的秘庫終於展現在了塞勒斯的眼前。
塞勒斯穿過了那扇門,來到了一個華麗的禮堂。
這裏非常高,整個房間呈現出圓形,牆壁上雕刻著非常細致而且華麗的圖案,看上去像是一間教堂而不是一個金庫。
這裏的建築,哪怕是隨便拆一點回去,恐怕也足夠韋斯萊家去非洲旅遊一次了。
但是真正吸引塞勒斯目光的遠遠不是這些表麵的財富,而是知識,是力量!
他腳踩在宛若水麵一樣結實的地麵,大廳的的中央,也是那流淌著魔力的水流的中心,是一個看起來像是水池的東西,當然,實際上那是一個冥想盆。
盆裏盛著可以使記憶浮現的水,而四位守護者的記憶就在冥想盆的上空靜靜的懸浮著。
這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特殊的——
隻需要一個漂浮咒,哪怕是一個再蹩腳的巫師也能做到。前提是忽視四位守護者已經死去了幾百年了這個事實。
通常而言,當施術者死亡之後,他們的魔法也會隨之消失。
伏地魔徹底被消滅之後,他對黑魔法防禦課的詛咒消失了;波特夫婦死亡之後,赤膽忠心咒也失去了效果。因為當施術者消失之後,他們施展的法術就沒有了魔力的來源。
但是同時也有很多例外,最熟悉的例子就是霍格沃茨。
這棟古老的城堡已經存在了千年,而它的創造者,四巨頭卻早就已經死亡。可是時至今日城堡的魔力也沒有任何要消散的跡象。
要麽整個城堡本身就是古代魔法的產物,要麽霍格沃茨有一個巨大的魔力來源。
又或者——
二者都有?
塞勒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古代魔法的秘密此刻就呈現在自己的眼前,而這一次,沒有任何人會突然出現打斷他。
“守護者大費周章,設下這麽多的考驗,總不至於就是為了保護一段沒有任何價值的記憶。”
塞勒斯拿起那個懸浮在冥想盆上空的精致小瓶子,將一縷銀色的,如同水銀一般的**倒入了冥想盆。盆裏的水立刻卷成了旋。
“讓我看看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