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想問,現在站在我麵前的到底是一個傲羅還是一個殘暴的食死徒?!”
麗塔·斯基特步步緊逼,發出了一個非常嚴厲的指控。現如今,就和人們幾乎不會主動提起神秘人一樣,食死徒這個詞語也很少被提及了。
因為這個詞語代表的是一段悲慘的曆史,是許許多多犧牲者家屬尚未愈合的傷疤。
連提及都很少見,更不用說對一個人發出這樣的指控。要是指控成立,那迎接對方的就是阿茲卡班的永久居住證。
塞勒斯對於自己被別人指認為食死徒這件事覺得非常的荒誕、滑稽卻又好像有那麽一絲的合理。
不過硬要把他和食死徒聯係在一起的話,那他也是食死徒的領袖!
當然了,他對領導一群在陰溝裏爬行的食腐動物沒有什麽興趣。
麗塔·斯基特的話語已經像是炸彈一樣炸開了。
越來越多的人圍堵過來,把他們三個人包圍得水泄不通。被幾百雙眼睛注視著,饒是麗塔見識過許多大場麵,此刻心裏也有點發怵。唐克斯更是已經徹底慌了,用力的攥住了塞勒斯的肩膀,指節發白。
“德力士,我們該怎麽辦?”她壓低了聲音,聲線像是一根拉緊之後又被撥動棉線一樣顫抖不已。
她當然不覺得指控會成真,但是事情要是鬧大了,他們兩個人說不定會被暫時停職,哦不,是塞勒斯可能會被暫時停職。
至於她?
一個連正式傲羅都算不上的見習罷了,直接一個“係臨時工,已開除”就完事了。
不管是那些視線的注視,還是不斷閃爍的魔法攝影機,都讓唐克斯感到慌亂無措。
她眼前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具體的麵孔,變成了一個個剪影。這些影子將她團團圍住,驟然之間膨脹起來——又或者是她在縮小——唐克斯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陷入無邊無際的謾罵和指責之中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隻有力的手掌按在了唐克斯的肩膀上。那隻手就像是一塊沉重的巨石,一下子讓她忐忑的內心安定下來。
唐克斯像是經曆了貧血時猛然站起的頭暈目眩,那些人影的臉一下子全都飛了回來。
她看見個子矮小的穆迪頂著一頭雜亂的銀發艱難地推開人群往這邊擠,看見福吉一邊擦著汗一邊帶著一個胖乎乎的、穿著粉色服裝的女人驅趕記者……
當然,還有現在這個離她最近,將她護在了背後的男人。
出奇的,唐克斯明明能清晰地看見混在了人群中時隱時現的穆迪的臉,但是看向“德力士”的時候卻感覺對方的身影、半邊的麵容都是模糊的。
“往後站。”塞勒斯留給她的隻有背影。
他仰著頭往前走了幾步,像是在看一件滑稽可笑的東西似的注視著麗塔·斯基特——
一隻擅長於表演的花孔雀。
不,孔雀至少是漂亮的,麗塔充其量隻是一隻豔麗的山雞。
麗塔感覺很惱火,她希望看見塞勒斯恐懼,希望看見對方啞口無言:“你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塞勒斯挑了挑眉,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福吉和穆迪就已經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擠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了?”福吉一進來,立刻走到了塞勒斯和麗塔兩個人的中間。跟在他背後的烏姆裏奇狠狠地剜了塞勒斯和唐克斯一眼,像是在責問他們為什麽給魔法部招惹這樣的麻煩。
“親愛的魔法部部長,我想您來得正好。”麗塔立刻換上了自以為充滿魅力的笑容,紅得刺眼的嘴唇讓她看起極具攻擊性。“魔法部的傲羅對我——一個守法的公民,發動襲擊。我想您應該可以給出一個解釋。”她一直盯著福吉看,福吉立刻感受到了壓力。
他不是害怕這個女人,而是害怕這件事背後的輿論。要是處理不好,那他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支持率恐怕就要更低了。
“德力士!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扭頭看向塞勒斯,肥碩的五官擠在一起,兩隻眼珠子像是要射出來了似的。
“是誰!給你!權利!去攻擊!一個守法的!公民的?”他咬牙切齒,每說出一個字,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部長……”唐克斯似乎想說什麽,但是被塞勒斯製止了。
塞勒斯一點也不著急,慢悠悠地說:“部長先生,我隻是在履行我的義務,作為一個傲羅的義務。”
“什麽意思?”
福吉愣住了。
塞勒斯輕飄飄地掃視著那些圍觀的巫師們,像是在提醒他們豎起耳朵好好聽。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麗塔的身上,這讓麗塔·斯基特突然感覺到很不安。
“麗塔·斯基特,你敢說你現在沒有違背任何法律嗎?”塞勒斯沒有急於說出真相,以免這個女人推脫自己才練出阿尼馬格斯不久,來沒來得及登記。
他要先讓對方承認自己“完全守法”。
“當然!”麗塔仰起身子,挺直了胸膛,看起來十分有底氣。當然,她也不可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自己違反了法律。
“你在弄什麽把戲?”穆迪小聲說。
他擔心塞勒斯把事情弄得下不來台,這樣可就拖累了他的好學生了。
“或許德力士確實抓住了麗塔·斯基特的一點把柄。”不遠處的亞瑟·韋斯萊和另一名魔法部的官員說話,“麗塔·斯基特很多報道的消息來源都很怪異。”
“你說你完全守法?”塞勒斯圍繞著麗塔·斯基特慢慢踱步。
他每走一步,麗塔臉上的自信就少幾分。這麽多年了她違反的法律自然不可能隻有阿尼馬格斯這一點而已,她心裏在打鼓,不知道塞勒斯到底是真的抓住了她的把柄,又或者隻是虛張聲勢。
“麗塔·斯基特,你該不會以為你是一個非法的阿尼馬格斯這件事可以隱瞞一輩子吧?”
“什麽?”福吉驚叫起來,就好像他剛才是聾了一樣,他反應比麗塔本人還要大。
“你沒聽錯,部長先生。”塞勒斯輕聲說,“麗塔·斯基特從很多年前開始就是一個非法的阿尼馬格斯,形態是一隻會飛的甲蟲。這些年她很多次報道的消息來源都是通過這種方式非法獲取的。”
麗塔那張塗抹了幾層厚粉底的臉已經看不見任何血色了。
“我想,魔法部有辦法查出一個人到底是不是阿尼馬格斯,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