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隔絕的小漢格頓郡在過往的幾十年裏都沒有迎來多少的客人,但是這幾天這些外地人卻接踵而至。

魔法部的傲羅們穿的很正式,向附近的居民們盤問著是否見過湯姆·裏德爾。負責盤問的人是德力士,兩個多月之前就是他送塞勒斯去阿茲卡班的。現在塞勒斯越獄了,雖然和他的關係不大,不過總歸是需要一個背鍋的。

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和他打扮差不多的傲羅,以及兩個格格不入的人。

瘋眼漢穆迪拄著拐杖,那張像是蛤蟆一樣凹凸不平的臉板下來,左眼那隻凸起的魔眼仿佛不受控製一般怪異地轉動著。

“你真的覺得湯姆·裏德爾在這個小鎮出現過嗎?”站在穆迪身旁的是一個個子高挑的女性,她的頭發是粉色的,整個人像是躁動難耐,用腳攆著地上的雜草,“作為第一次就任傲羅的任務,我倒是更希望去參與抓捕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行動。”

“首先,你還不是一個傲羅,隻不過是鄧布利多剛好拜托我調查湯姆·裏德爾的事情,所以我才帶上你的。”穆迪一點也不給她留麵子,“另外,布萊克可不是一個尋常的罪犯,就你這兩下子恐怕剛碰上就會被他殺死了。別以為成了食死徒的人還會在乎你和他的那點親戚關係。”

唐克斯不太高興地在穆迪的背後做了一個鬼臉。

不過接著她又有了疑問。

“那個湯姆·裏德爾到底是什麽人?聽說他是之前霍格沃茨的密室的罪魁禍首?但是我想即使是這樣也不至於讓你來參與抓捕吧?你都從前線退休了。”

“恐怕是一個亡魂。”瘋眼漢咬牙切齒地說,鄧布利多也沒有給他透露對方的名字,不過穆迪天生就會自己調查。

五十年前霍格沃茨就有一個叫做湯姆·裏德爾的模範學生。

對方雖然是麻瓜出身,不過應該是混血,在校期間幾乎壟斷了所有的獎項,這樣的人畢業了之後應該是前途無量的。但是實際上這名學生自打畢業之後就徹底失去了消息。就好像他從沒有在魔法界出現過一樣。

就像是一粒石子,砸進了魔法界這團湖水之後,掀起了一點小小的浪花。然而當湖麵歸於平靜,誰也找不到這粒石子了。甚至於,就連那水花有沒有出現過,也成了一個謎。

不過穆迪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是從湯姆·裏德爾的身世下手的。為此他特地詢問過鄧布利多,了解到湯姆·裏德爾是一個孤兒,鄧布利多除了隱藏了“神秘人”這個身份,幾乎把其他所有的消息都告訴了穆迪。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麻瓜姓氏,繼承自湯姆的父親。

至於他的母親,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麽。哪怕是鄧布利多此刻可能也不知道伏地魔是岡特家族的後裔,要不然他恐怕早就找到了岡特老宅,發現複活石了。

原著裏,鄧布利多很可能是在伏地魔複活之後,根據哈利對小漢格頓鎮墓地的描述,這才順藤摸瓜,找到了伏地魔的起源。也就是在那之後,他發現了複活石,結果沒能忍住讓亡者複生的**,中了伏地魔的詛咒。

但是現在,穆迪將這個發現提前了。

他了解到湯姆·裏德爾是一個蛇佬腔,所以他才能在過去的一年中控製一隻恐怖的蛇怪在霍格沃茨製造襲擊。而剛好,穆迪曾經認識的一名在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前輩,就和他提起過一起殺人事件。

犯罪者同樣擁有蛇佬腔。

於是他先找到了岡特老宅,那裏確實留下了強烈的魔法的痕跡,但是留下這個痕跡的人早就離開了,他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裏德爾。接著,他們就擴大了搜索範圍,終於在距離岡特老宅不遠處的小漢格頓發現了線索。

穆迪的視線看向了遠處山坡上的一棟漂亮的房子。

陽光下,那棟房子看起來依舊陰森森的,像是一個窺視著小鎮五十年時光的窺視者。“那棟房子以前的主人,就是裏德爾一家,不過在五十年前,這裏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因為死的都是麻瓜,所以我們並沒有多在意。不過現在看來,恐怕和岡特家族後來的慘案有些許關聯。”穆迪說道。

兩人談話期間,德力士帶著另外幾名傲羅走了回來。這個優秀的傲羅一臉的不滿,沉聲匯報:“幾天前確實有一個外來人來過這裏,而且還買下了裏德爾府,不過臉長得和裏德爾不一樣。可能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長得不一樣?別忘了他是一個巫師!”穆迪不屑地罵了一句。

“可是他應該沒有魔杖……”

“你怎麽能保證呢?”穆迪一瘸一拐地拄著拐杖頭也不回地朝著山坡上走去。唐克斯慌忙跟上去。

德力士怨恨地看了他一眼,也帶著其他的兩個傲羅跟了上去。

五個人一起走上了遠處的山坡,蒼老的弗蘭克就站在門口,渾濁的眼睛一動不動的,像是已經等了他們很久了。

“你們來了,先生們。”

“你知道我們會來?”穆迪詫異地問。

他的那隻魔眼一瞬間就將弗蘭克渾身上下看了一個透徹,冰藍色的眼睛被凍結的深邃的湖水,散發出強大的魔力。

他想要看透弗蘭克身上的偽裝,但是魔眼似乎並不能看透對方的精神,更看不見那被修改之後的記憶。

“先生告訴我,要是有別的客人來,就讓我離開。”他看上去有些落寞,但是也不算特別難過,畢竟那位先生在鎮子上還給他留了一個安身之所。

不過實際上他誤解了塞勒斯的意思,塞勒斯指的“客人”其實是伏地魔,讓他離開也是為了救下這條無辜又可憐的性命。不過弗蘭克顯然是將穆迪他們當成了“客人”了。

“先生?他叫什麽?”

“他說可以稱呼他為塞勒斯,或者——裏德爾也行。”

“真的是裏德爾!”唐克斯眼睛一亮,激動地問道,“他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園丁,小姐。”弗蘭克有些無所適從地說。

他看起來有點想招待穆迪一行人,但是又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想要去收拾東西,但是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幾件東西可收拾。原本他在莊園裏的那間木棚都已經被拆掉了,塞勒斯一直讓他住在屋子裏。

至於以前那些老物什,像是煤油燈或者他那個歪歪扭扭的水壺也同樣被處理掉了。

最終,他隻是帶上了這具行將就木的軀殼,亦步亦趨地背著陽光朝鎮子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