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的記憶在黑暗的空間裏麵流淌著,像是淺淺的月光灑在了晨曦的霧靄中,發出淡淡的光。

塞勒斯安靜地看著眼前一成不變的景色,即使已經不知道在這裏度過了多久的時間,內心也依舊很難平靜——因為他穿越成了一個靈魂,不,連一個完整的靈魂也算不上,隻是一個碎片加上了些許的記憶。

這枚靈魂碎片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黑魔王伏地魔。而且是其在學生時代就製造的魂器中的殘魂——年僅十六歲的湯姆·裏德爾。

不過現在,由於他的穿越,使得小湯的意識已經不複存在,而且這片殘魂也得以補完。

說實話,變成一件魂器這種事,即使是放在整個穿越界,那也是相當炸裂的。開局慘遭各種羞辱甚至是生死危機的網絡小說男主塞勒斯上輩子見多了,但是一穿越就得想辦法複活的還真挺少見。

更無奈的是,被困在日記本中的他隻能被動地等待劇情的開始,要不是他還能回憶湯姆·裏德爾在上學時期所學的那些魔法知識,恐怕早就在個孤寂的空間裏麵無聊到發瘋了。

慢慢的翻閱著記憶,塞勒斯也不得不感歎湯姆·裏德爾確實是一個天才。

不愧是能成為黑魔王的人,五年級就已經掌握了霍格沃茨課程內幾乎全部的魔法知識,甚至就連禁書區的黑魔法也掌握了不少。而這個年齡段,普通的學生恐怕還在青春期的躁動中蠢蠢欲動呢。

實際上,那些真正能在曆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巫師們大抵都是如此。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在學生時代就想要改變世界,並且在後來付之行動,在他們共同製定的綱領下,格林德沃幾乎顛覆了整個巫師界。相比起來,伏地魔的格局確實小了很多,但是在天賦上並不差。

塞勒斯消化著湯姆·裏德爾的魔法知識,像這樣的日子他已經經曆了無數個,不過今天似乎又有一點點的不同——

銀色的霧靄被攪動,黑色的字墨如一縷輕微的煙飄下來,落入沉寂的記憶中,慢慢地氤氳開。

“八月十九號,晴”

——字跡到此為止。

塞勒斯唰的一下站起來!

——

破舊的書桌前,原本打算伏案書寫日記的金妮·韋斯萊驚訝的看著這本空白的日記本——剛才她寫下的那幾個字全都消失了!

泛黃的日記本上,除了封麵封麵上印刷的字跡,以及封麵背後模糊不清的“T.M.裏德爾”這個名字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字。

T.M.裏德爾,金妮其實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她用的課本都是二手的。不出意外,這個叫做裏德爾的人,就是這本日記本的第一個主人。

但是,從來沒有人和自己說過,這是一本魔法書籍呀!

這個天生的格蘭芬多的內心中忍不住產生巨大的好奇。

這個暑假她經曆的東西實在有些讓她興奮——首先是自己崇拜的哈利·波特住進了自己家裏麵,接著自己又收到了霍格沃茨的貓頭鷹書信,現在,原本讓自己感到討厭的二手課本裏麵居然還藏著一本魔法日記本!

於是她拿起羽毛筆,蘸上墨水,繼續嚐試書寫起來:

“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短短的半個句子寫在上麵,但是那些墨水就仿佛是寫在了一塊海綿上一樣立刻被吸了進去,甚至連劃痕也沒留下。

金妮驚奇的翻開這一頁,但是紙張的背後也是幹幹淨淨的。

墨水都去哪裏了?

小小的金妮瞪著明亮的眼睛,滿臉疑惑。就在這時,那空無一物的紙張上居然慢慢的浮現出了一橫字跡,或者說是問候更加合適。

“你好,請問你今天發生什麽好事了嗎?”

金妮被嚇了一跳,慌忙拋開手裏的羽毛筆跳到了一邊,滿臉恐懼的看向那本日記本。每一個在魔法家庭裏麵長大的孩子都不免聽過一句警告:“永遠不要相信任何能夠獨立思考的東西,除非你看清了它把頭腦藏在什麽地方”這就和麻瓜的家長會告訴自己的孩子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拿著糖果想要接近你的陌生人一樣。

一件能夠思考的魔法道具,極有可能是邪惡的。

或許自己應該和媽媽說一下這件事?

金妮忍不住想道。

這個念頭幾乎占據了她的大腦,但是她卻遲遲沒有行動,反倒是另一個念頭開始慢慢滋長——

‘日記本是媽媽在麗痕書店和那些課本一起親手挑的,如果它真的危險,那麽媽媽就不會把它給我。’

‘或許我可以留下它,或者看看它有什麽把戲。要是真有什麽情況,再和媽媽說也不遲。’

作為一頭典型的小母獅,金妮絕對不缺乏膽量和好奇心,她彎腰撿起那支已經舊了的羽毛筆,慢慢的走回了書桌前麵,那一行問候還沒有消失,似乎在等待著她的回應。

“你是誰?”

這三個單詞連同上麵的那句問候同時一閃一閃的,隨即便在金妮的眼前消失了,接著又出現了另一行字跡。

“我的名字叫湯姆·裏德爾,是這本日記的主人留下的一小段記憶,你是在哪拿到它的?”

看見這句話之後,金妮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張開嘴巴,小聲的念了一句“哈利·波特”,發現自己說出來的還是正常的話語,而不是無聊的五行打油詩之後,才鬆了一口氣,繼續書寫起來。

“是我的媽媽在麗痕書店的二手書區買到的。”

“麗痕書店的二手書區?這麽說,你也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咯?”日記本中的那個存在似乎非常驚訝而且驚喜,像是遇見了一個與自己並不相識卻又緊密聯係的陌生朋友。

而且那個“也”字,給了金妮巨大的親切感。

“我今年剛要上一年級,你也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嗎?”

“曾經是,不過後來我畢業了。真想不到我留下的日記本居然會流落到霍格沃茨的小巫師的手裏,可能這也是一種緣分,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金妮猶豫了一會,才寫下自己的名字。

“金妮芙拉·莫麗·韋斯萊,你可以叫我金妮。”

這時,日記本好像又出現一行字,但是她來不及看,就被一陣敲門聲嚇得心驚肉跳,啪的一下合上了日記本。

“金妮,吃飯了!你睡著了嗎?我叫了你好幾次了。”門外是莫麗·韋斯萊的聲音。

“沒有,媽媽,我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