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小團子其實並不貼切。

六歲左右的孩子已經有了一定的高度。

小男孩穿著精致的華服, 手腳並用地抱著律遠洲。

他的個子大概在律遠洲的腰下,手緊緊抓著律遠洲的衣服, 頭也埋進律遠洲的衣間。

“哥哥你是神仙嗎……”小朋友稚嫩的聲音透過衣服悶悶傳來。

律遠洲眨眨眼, 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道:“你為什麽會這樣覺得呢?”

“因為哥哥‘嗖’的一下突然就出現了!而且哥哥長得好好看,身上也香香的,我沒見過哥哥這樣的人……”

可不就是“嗖”的一下出現嗎。

律遠洲上一秒還在森林裏琢磨要跟著祁煥多久, 下一秒就突然出現在了這個氣派非凡的花園裏。眼前的小男孩更是直接換了一個。

雖然知道麵前男孩的身份,但律遠洲還是問了他的名字。

小男孩衝著他甜甜一笑,道:“我是祁源!起源的源!”

祁源,起源。

律遠洲一時有點心情複雜。

明明是雙生子, 可命運卻截然不同。

律遠洲大概可以猜到這估計又是什麽習俗之類的。

偏見會放大人們心中的惡意。

有時候隻需要一點點催化, 原本正常的事情就會變成凶兆,就會被視為是天譴的象征。

就比如雙生子。

而祁煥就是那個被拋棄的孩子。

祁源還抱著他, 對他釋放的善意毫不掩飾。

【“……派派,人是不是就容易雙標, 就容易偏心?”】

【那肯定啊!親疏親疏, 當然是有親有疏。】派派理所當然地說到。

律遠洲垂著頭,伸手輕輕摸了摸祁源的頭。

祁源眯著眼睛在他的手上亂蹭, 細軟的發絲淩亂可愛。

小朋友的發質好,柔順光滑得就像張上好的絲綢。

律遠洲偷偷摸過祁煥的小腦袋。

幹燥粗糙的頭發是營養不良的直觀體現。

“殿下!小殿下您在哪裏呀……”

有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律遠洲將手指豎到嘴前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祁源乖巧點頭。

於是眨眼間律遠洲消失在了原地。

他其實並沒有離開, 而是淡定隱身走向了角落。

如果有人觀察地夠仔細, 就會發現角落的某簇玫瑰開得更加絢麗奪目了。

律遠洲沉默地看著侍女端著茶點走到祁源的身邊,小心翼翼地為他整理著散亂的衣襟。

然後看著他被牽著走進殿內。

在離開花園前, 祁源回頭看了一眼律遠洲剛剛站著的地方。

說不清是不是在期待什麽。

可律遠洲什麽也沒幹。

等到花園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又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離開。

……

【洲洲, 我們要去哪裏呀?回森林嗎?】

【“先不回。”】

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被瞬移出森林, 但正好可以讓他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大致情況。

律遠洲也沒有確切的目的地, 走到哪裏算哪裏。

反正他也不會感到饑餓或是疲憊。

意念之間,行進千裏。

就這樣,他初步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情況。

這個世界和他本源世界的某個曆史朝代很像。

封建帝王製度,一片大陸上散步著多個國家,這些國家相互牽製著,整體維持在一種動**而又詭異的穩定中。

征戰的話說了無數遍,可到底還是沒能打起來。

每個國家都在養精蓄銳蓄勢待發,可能某根導火線不小心被點燃了,這種平靜便會被打破。

他們現在所處的國都名叫尤崇,民風剽悍,崇尚武力。

統治這個王國的帝王祁子嗣稀少,王後膝下更是隻有一個年幼的公子源。

公子源生來高貴,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背負著尤崇百姓全部的希冀。

他年僅六歲便熟讀萬書,天資聰穎,從小就有神童的稱號。

而他不為人知的同胞兄弟,卻在廣袤無垠的森林苟且偷生。

律遠洲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帶點應該是祁煥被丟到森林後的不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被養到六歲的祁煥突然就被丟到了森林。

難道真的要讓他這樣在荒郊野外活到大嗎?

【“派派,這像不像電視劇裏演的,明明是同胞雙子,明明本該是最親近的人,可最後卻反目成仇,手足相殘。”】

【不會的,他們倆都是好人!】

律遠洲苦笑。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純粹的好人或者壞人,大多被自己生來的立場裹挾著罷了。

他們的身份就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坎,強躍隻會將自己摔地頭破血流。

多少人覺得自己可以掙脫命運,可是多少人又真正掙脫了呢?

不過是在大環境下自欺欺人。

【“走吧。”】

【去哪裏呀?】

【“去找祁煥。”】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