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遠洲的冷漠猶有實質。

主持人這才可惜地把視線移開, 不再將話題停留在律遠洲的身上。

純白空間組成的無數個小格子發出明亮的光芒——

主持人沒完沒了的嘮叨堪堪停住,他的臉色扭曲了一瞬間, 似乎是在不滿自己的演講被打斷, 但很快臉上又掛起了公式化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看見主持人剛剛扭曲的臉了嗎?!太可笑了!]

[別說,還真是, 就這還當主持人呢?不如洗洗睡吧?]

觀眾毫不掩蓋的惡意撲麵而來,主持人卻隻當什麽都沒有看見,依然地走著流程。

“哈哈哈,看樣子朋友們都等得不耐煩了!那就讓我們直接來到正題!”

“不過該介紹的規則還是要介紹的。第一個環節, 瘋狂的奔跑者!”

“顧名思義, 保持向前奔跑就行了。參賽選手們將會十人一組分成幾十個小賽區,小賽區中會遇見什麽都是未知的, 唯一一件可以確定的事就是不要停住奔跑的腳步。”

“聽上去很簡單是不是?但是我得提醒一下各位參賽的選手,神明大人們最終到底會選擇誰仍是不確定的, 呆呆地一個勁向前衝即使拿到了通關的獎勵也不一定會獲得神明的認可哦。”

“請各位參賽選手盡情地展示自己吧!”

主持人衝著無數個小方塊比著心, 身影卻一點一點消失在了半空中。

緊接著,律遠洲身下的空間動了。

蜂巢般的小空間們在這巨大的空間裏進行著高速的拆分與重組。

一股強烈的目眩湧上律遠洲的眼前, 但不過是片刻,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就消失殆盡。

【洲洲你還好吧!】

知道是派派屏蔽了感知的律遠洲輕輕搖頭。

大概幾分鍾之後, 小空間終於重新排列完畢。原本錯落有序的蜂巢小空間被排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縱隊。

每十個小空間緊緊地連接在一起, 形成幾十個小長方形。

原本在他旁邊的D也不知道被隨機到了哪個地方。同律遠洲一隊的都是陌生的參賽者。

這些參賽者中有預備役有原住民。

腦袋上頂著兔耳朵的女生,背後拖著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尾巴的高大男子……

他們這一隊中, 有足足五個人擁有非完全人形的外觀。

律遠洲根據他們小空間之上的空白能夠吧辨別出他們都是原住民。

像律遠洲他們這樣的神明預備役的小空間之上都標注了大寫的字母,得以與原住民區分開來。

不僅如此, 再最初蜂巢排列的情況下, 他們這些字母選手的位置都在前列。

大概有點明星選手的意思在裏麵。

律遠洲透過依然倒映著他們的光幕能看見自己空間上血紅的字母X。

如果說字母的出現意味著將神明預備役與原住民區分開, 那麽紅色字母則是將他們兩個‘幹了壞事’的家夥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跟別說他們現在身上還有世界意識的注視的DEBUFF呢。

律遠洲粗粗地掃視著巨大的光幕,輕而易舉地發現了D的位置。

沒辦法,他們兩的紅標太醒目了。在一片純正的白中格外突出。

這些小空間在集合完畢之後,又再次變得不透明起來。

麵前的光幕一點一點消失,律遠洲的眼前再次變成了雪白的空間牆。

但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空間牆又開始透明起來。

隻是這一次出現在律遠洲麵前的不再是巨大的光幕,而是一出分布著各種奇怪樣式的關卡。

他們十個人被投放到了一出灰白的空間裏。

頭頂上是灰蒙蒙的天,腳下踩著深黑甚至是暗暗發著紅的小塊土地,而幾塊小土地之外則是大片的海洋。

昏暗的光線無法透過不知深淺的海洋,看上去顯得肮髒混亂的海洋卻並沒有發出什麽奇怪難聞的味道。

恰恰相反,律遠洲能聞見一些若有若無的香氣。

這種誘人的香氣在勾引著他往前走。

可是他們腳下踩著的土地卻隻有方寸大小,如果有人往前走了一步,那麽他就會掉進麵前的海洋中。

律遠洲還在想著這片海洋之下可能會有什麽,隊伍最後麵的那個參賽選手就已經踏出了自己的小塊土地,直直墜進了海洋中。

律遠洲聽見動靜猛地一回頭,隻看見他已經懸空的身體。

好了,這下都不用他來想到底海洋之下有什麽了。

這個開局就怒送一殺的家夥用自己這把的淘汰告訴了大家海洋之下有什麽。

臉上長著醜陋鱗片的參賽者甚至來不及呼痛,整個人就化成了一陣蒸汽,煙霧消散般在海洋之上消失地無影無蹤。

律遠洲的視力一直很好,在有了角色卡係統的加成之後他甚至能看見那個參賽選手都沒有真正觸碰到海水就汽化了。

看似冰冷的黑水有著比鐵水還炙熱的高溫,特性又極其古怪。他們距離海洋不過幾十厘米,卻感受不到半點高溫的烘烤。灰色天空之下隻有陰涼的風時不時吹著他們。

“噢,讓我們來看看,在比賽開始之前就有選手主動退出了這場比賽噢?這一屆的原住民看上去不太行啊!”

神出鬼沒的主持人突然出現在半空中,他手上捏著話筒,表情故作誇張地大聲囔囔到。

[閉嘴啊,沒人想聽見你調侃這個!!]

[就是,會不會主持啊?你業務能力看上去也不太行——]

[麻煩快點開整好不好?我來這個視角就是為了看X的!別給我拖拖拉拉!]

[X看上起真的好可愛哦,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律遠洲看不見彈幕,也不知道時刻關注著比賽的觀眾有什麽反應。

他隻是借著主持人絮絮叨叨的時間觀察著麵前一道道的關卡。

他隻能看見前三關卡的大致麵貌,更前方的關卡則被灰霧擋了個徹底。

別說關卡了,連終點在哪裏都看不清。

第一關是三條平坦的獨木橋,看上去並不困難。第二關則是晃**的小樓梯,上上下下搖擺著有墜落的風險。第三關是個平平無奇的坡。

律遠洲看著看著不由地想到了他本源世界一檔很火的衝關綜藝,男男女女向前衝。

他掐指一算,這檔節目最起碼播出了小十年。他小學的時候律太太有時候會帶著他一起看,還調侃到讓他長大也去參加試試,給她贏一個小冰箱小空調回來。

沒想到他男男女女向前衝沒去成,倒是在這個鬼地方體驗了一把闖關的感受。

隻是那檔欄目失敗不過是落水,而這次的闖關失敗就GG了。

留了一耳朵聽主持人說廢話的律遠洲終於聽見了有用的字眼,抬頭望向主持人。

[我去,我被這個眼神擊中了!!!!]

[啊是誰死了,是我死了啊啊啊啊啊。]

“第一關的規則前麵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瘋狂的奔跑者!”

‘嗶——’

一聲口哨聲尖銳地響起,律遠洲身邊的參賽選手們瞬間彈了出去。

嗯,律遠洲不慌不忙地被丟在了最後。

同樣還留在原地的預備役揚眉看著他,隔空對他說到:“X,認識一下!我是掌管狩獵與弓箭的狩獵之神的繼承人的預備役,A!很高興見到你!”

律遠洲並不吝嗇向對他抱以善意的人釋放善意,因而也眯著眼睛笑了笑,道:“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律遠洲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選擇了A的神明的神位有點耳熟,似乎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聽見過。

掌管狩獵與弓箭的狩獵之神。

“哦!各位親愛的朋友們,我們現在可以看見預備役X與預備役A進行了短暫的友善交流!他們會暗暗聯盟嗎?”

主持人一臉神秘。

[對哦,也不知道X的聯盟者到底是誰,該不會就是這個A吧?]

[我覺得不像,非要說的話還是D更有可能吧?兩人都是紅標選手誒?這不得湊一對?]

[nobody care!我才不在乎X和誰聯盟呢,我現在就憑X一個人也能好好的!讓我們X獨美好嗎?]

主持人的話卻是讓律遠洲確定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們並不知道這些參賽選手到底是和誰互相聯盟了。

所以他們應該也不知道律遠洲的強製綁定對象的D,他們甚至可能不知道他們身上還背著世界意識的注視的DEBUFF。

世界意識的注視的DEBUFF和聯盟到底有什麽用律遠洲目前也還是一頭霧水,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其他人也同樣一頭霧水而感到慶幸。

甚至他們可能知道的還沒有他多。

律遠洲笑容滿麵地和D揮著手。

[啊我死了!!!!這個笑容!!!]

[這tm誰扛得住啊!]

[救命救命救命!這是天使吧?!!!]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宣布我現在就是這位X選手的信徒了!!]

這邊律遠洲和A歲月靜好,那邊的參賽選手卻是已經開始暗中相互針對了起來。

在某位愚蠢的參賽選手率先把自己淘汰出去後,他們這個小賽道便隻剩下了九個人。三條獨木橋,每條橋上走三個人剛剛好。

隻要大家相安無事好好過橋,大家都能順利度過第一關。

然而,如果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好好比賽的話,這就不叫繼承人的競爭了。

這個賽場上的他們都是被挑選的貨品,平平無奇隻會被遺忘在角落。

就如同主持人最開始說過的,不論輸贏,這裏是他們表演的舞台。

必須讓神明的視線也停留在他們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有點卡卡的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