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漆黑的通訊,很快浮現出何傑的麵龐。
瞥見陳老漫不經心,隻闔眼養神,何傑的臉上流露出肉眼可見的緊張。
想到慘死卻毫無交代的程錦一家子,何傑還是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氣去詰問。
“陳老,我們十分尊敬您,當初也是受您的賞識才能與您同治大夏,我想,我們身為當年的功臣也有資格來為我們的同僚——程錦,討要一個說法!”
此話一出,方才的爭吵不休,一瞬間消失殆盡,萬籟俱寂。
空氣中,隻聽得到眾人有意壓製,卻又無意識加粗的呼吸聲。
大家都在等待,陳老的回應!
陳老緩緩地睜開眼。
“爭吵來,爭吵去,你們還是揣著糊塗裝明白啊,虧老夫還想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何傑不明所以,可不知想到什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陳老,我等從未做過任何背叛大夏的事情!”
他如同慌不擇路的孩子,想要解釋,卻是被一下打斷。
“你不必與我解釋,程錦犯下的錯事已不隻一樁一件,仗勢欺人,濫用職權,耀武揚威,這些過錯,不隻是程錦之過,連你們也難辭其咎。”
何傑一下子啞了火,其他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陳老招了招手,周秘書很快將程錦一家犯下的過錯,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程家多年來犯下的過錯,多數被程家掩埋,被程錦壓製,無聲無息,一如此刻。”
叫喚得最大聲的何傑,現在更是說不上一句話。
隻因為,何傑無比清晰地在那上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陳老……連他跟程錦有勾結都一清二楚!
其他人也看到了各自的名字,心裏慌得很,隻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嘴上說的是道義規矩,心裏想的全都是生意,各自懷有偏袒,隻想著置敵人於死地。”
陳老的言語如鋒刃,尖銳至極,刺痛每一個人。
“不過,老夫沒有打算詰難你們,獨自清高,畢竟,老夫也有私心,也有偏袒。”
“許逸,老夫必會保住,理由隻有一個。”
“他,是我大夏的未來!”
他抬起眼,人老珠黃,卻還能迸發出如刃一般的寒霜鋒芒。
眾人沉默!
陳老收斂鋒芒,又如閑雲野鶴般揮揮手。
“好了,你們都沒話說了吧?今日的牛就吹到這兒了,散會。”
各個通訊沉默了許久,方才接二連三地掛斷。
通訊一關閉,陳老凜冽的氣勢也散去大半。
他撐著下顎,麵色顯得沉默而又憔悴。
“許逸的情況如何?”
周秘書走上前去,遞去密報。
“根據張金衛士長的匯報,許逸當時靠特殊藥物,境界直接暴漲至宗師九星。”
聞言,陳老的眉頭不由得緊皺。
“靠藥物飆升的境界,可有可無,這孩子,怎麽會走上了歪路呢?”
旋即,陳老又搖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不,程錦是實打實的大宗師,單靠秘藥嗑上來的境界,絕不可能擊潰程錦。”
“這麽說來……許逸這孩子,還真是深藏不漏,不僅靠自己的能力擊潰程錦,還找到了這等秘藥。”
周秘書猶豫了一瞬,又說。
“我聽說,那是碧月長老為許逸煉製的天血丹。”
陳老頗為驚訝。
“碧月那丫頭真是胡鬧,不會是從大夏內庫中挪用的吧?”
早猜到陳老會這樣發問,周秘書立刻回答。
“不是的,材料天雲果則是許逸提供的,隻是請碧月長老出力煉製。”
然而,陳老的心中更加驚訝。
“當真是深藏不露啊,天雲果可是連內庫都緊缺的東西,他卻可以得到……”
想了想,陳老又囑咐起周秘書。
“他已是九星,想必準備突破大宗師,你去吩咐資源部為武院多提供一些淨靈丹和暴血草。”
雖不知許逸到底是為何如此突飛猛進。
可境界已至宗師九星,隻差臨門一腳,陳老自是要幫上一把的。
想到近日裏的一些亂況,周秘書麵露為難之色。
“資源部最近有些困難,對武院的供應也有所縮減,尤其是淨靈丹和暴血草,其他的則是正常供應。”
他的話,已是點得明晃晃的。
陳老也猜得到這是誰人的手筆,不禁冷笑了一聲。
“謔!難怪何傑最是激動,原來早就記恨上許逸,準備從這兒給許逸下絆子!”
隨後,陳老又囑咐周秘書。
“無妨,你從我的內庫裏取來,親自送到許逸的手上,不可讓任何人克扣。”
周秘書領命而去,獨留陳老於此。
陳老喃喃著,又陷入靜默。
“孩子,你可要為大夏爭一口氣,切不可出了岔子……”
……
這段時間,許逸日日進入圈外之地。
所過之處,皆是一片荒蕪空曠。
他是滿載豐收了,其他學生可麻了。
妖獸們都快要被許逸給殺滅種了,他們卻還沒撈著什麽好處。
任務堂絕大多數的任務,統統被許逸領走。
其他人隻能撿最簡單的灑掃搬運任務,這可得罪了不少人。
今日,前台麵對眾多前來討任務的同學,回答依舊熟悉得令人耳朵生繭。
“不好意思啊,同學們,這周的圈外狩獵任務都被許哥包圓了,一樣都沒有了……”
忍耐多時的同學們,今日終於是不願再忍耐。
“開什麽玩笑啊?我們小隊就因為這小子才許久沒開張,現在竟然還沒任務啊?”
“許逸到底在幹什麽?仗著自己境界高強,有點背景,就不把我們當人看是吧?”
“哼!可不敢非議許逸!你不知道程家人是怎麽沒的嗎?”
“我真是奇怪,他的隊員也沒來啊,難不成,他一個人單刷圈外去了?”
“……不會吧?一個人不能進入圈外啊,這可是規矩!”
麵對眾人的埋怨,前台麵色如常,早就看透了他們的慫包本質。
“別埋怨了,來看看其他的任務吧,好歹能分到點積分呢。”
倏然,有人朝著前台投去一道犀利的目光。
“小李,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投靠許逸了?”
前台並未掩藏,而是驕傲地昂起下顎。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