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夜幕深深籠罩大地。

在用過晚餐後,兩人在準備打開包廂門離去時,旁邊包廂的門也打開了。

一個燙著爆炸頭的男子戴著墨鏡走了出來,後麵跟著兩三個點頭哈腰的小弟。

薑止和高凝兩人下意識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而對麵那位燙著爆炸頭的男子好似看到了熟人,嘴角一勾,隨手將墨鏡一摘,霸氣範兒十足地丟給後麵的人,年輕俊美的臉上盡是戲謔。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雪玉那蠢貓護著的人嗎?”

聽見這話,薑止眉頭一皺,這人他並不認識。

“你是?”

“本宮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寧墨。”

寧墨......有點熟悉,這不是上次當著他麵把雪玉打傷的那隻黑狗嗎?!

不過人形居然是這樣...額...非主流?

為毛他感覺有點好笑,還以為會是個高冷範十足的貴公子呢。

薑止內心嘀咕著,但麵上不顯露分毫。

“額......你好寧墨,我是薑止。”

“本宮當然知道你叫薑止,你就是那雪貓族的通術師嘛,本宮問問你,你是什麽體質啊?”

說著,寧墨略帶點審視的目光把薑止上上下下掃了好幾遍。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不是什麽好體質。”

薑止老實說道,但內心早已罵了一萬句,瑪德,再掃眼珠子扣了!

“切,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你該不會是害怕說出來本宮到時候針對你吧?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還有對自己這麽不自信的通術師啊?”

寧墨俊美的臉上此刻盡是陰陽的神色,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還表情略帶誇張得看向自家小弟。

小弟也精,迅速接話:“就是就是,這人肯定沒有我們的通術師厲害,這次排名在上麵的肯定還是我們一族。”

薑止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倆人嘴角微微抽了抽。

但他不是很想理會對麵的人...不,妖。

所以麵對寧墨的咄咄逼人非要問出個什麽,他含糊其辭,隻想轉移話題然後離開這裏。

“那什麽,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回去照顧雪玉呢,我們下次再見。”

說完薑止便打算帶著高凝離開這裏。

“喂!”

寧墨看著薑止立馬轉身正打算離開的樣子氣極,“薑止!回去告訴雪玉!本宮代表黑犬一族與你們雪貓一族發起戰書,在即將到來的妖界例會上,看看誰能取得更高的排名。輸的那一方,必須給予對方兩百後靈石作為懲罰!”

“你!”

聽見這話,薑止腳步一頓,轉回身略微不可置信得看著寧墨。

“你!......你是不是有病?!”憋了半天,薑止還是罵了出來。

“你才有病!!”

寧墨就聽不得有人罵他,氣得跳腳,“回去告訴那蠢貓記得乖乖備好後靈石,例會結束本宮就會前去自取。”

說罷,狠狠奪過旁邊小弟手裏的墨鏡,往上一戴,隨即大步離去,不過在經過薑止身邊時手指輕輕一動,一道灰色氣流迅速襲向薑止。

薑止腦子還未反應過來時,身體第六感便下意識得緊繃起來。

不過身後立馬出現一道泛著藍色的光,在半途中與其對撞,消散在了空氣中。

“哼!”

寧墨見此輕哼一聲,終於離去。

見此,薑止眉頭輕擰,略微有點頭疼,心情有些沉重。

剛剛寧墨是想要打傷他還是單純試探?!

看來對於靈力的掌握成為縱靈師應該早點提上日程,不然總會有一種時刻被拿捏的憋屈感。

還有,他該怎麽告訴雪玉因為他而導致她被她的死對頭下了戰書?

“薑止……薑止!”

高凝第一次的呼喊沒被回應,聲音提大了一些。

“啊?......”

薑止回過神看向高凝。

“我說,你不要太過擔心,雪貓族和黑犬族本身就鬥了幾千年了,這戰書下與不下都沒什麽關係。”

高凝解釋著。

“不是...你說我的體質很好,但如果黑犬一族所找的通術師更好呢?是不是雪貓一族就算輸了?”

薑止低下頭,眼皮微垂下來,頭發絲也溫順得遮住額頭,使人看不清眉眼。

“不會的,今年黑犬一族的通術師資料我查看過,不如你。”

薑止瞬間抬頭,看著高凝,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那就行。”

高凝感覺有哪裏不太對,自己這是被演了?

算了,那也不重要。

“所以,你想好成為縱靈師了嗎?”

高凝問道。

“嗯。”薑止點頭,“但不是現在,過段時間我找你的時候再開始吧,需要我提前做哪些準備嗎?”

薑止說完,想象自己掌握那些靈力後的樣子,像小說電視劇那樣移山填海,酷炫無比,有點小興奮。

“你不用做什麽準備,到時候告訴我一下就行,我帶你去個地方。”高凝想了想,說道。

“對了,你明天有時間嗎?明天的話我想約上王拓和洛南南一起吃個飯吧,畢竟當年不辭而別是我的問題”

“好。”

兩人分別後,薑止拒絕了高凝送回的請求,打車回了家。

站在小雅家門前,薑止猶豫半晌還是上前敲了敲門。

“誰呀?”

屋內傳來一道熟悉的女音。

隨即門被一位妙齡女子打開。

“雪玉?!你怎麽...??”薑止眼睛瞪大,看著開門的人。

“我怎麽?他們又都不在家,還不允許我成形啊。”

雪玉翻了個白眼,進了屋。

“好吧。”薑止跟了上去順手帶上了門。

坐在沙發上,雪玉掃了一眼有點坐立不安的薑止,“你屁股有刺啊?”

薑止深呼吸了一下,“那什麽,雪玉,我給你說個事,我今天遇到寧墨了。”

“嘖,那傻狗沒對你做什麽吧?”雪玉想起那蠢狗平常的作風,下意識得問。

“沒對我做什麽,但是……他給我下了戰書,不,準確來說是給你們一族下了戰書。”

薑止想起寧墨臨走前釋放出的攻擊,但還是選擇沒有說出來,而是提起了戰書一事。

“哼,每次例會之前的下戰書一事,一向由族裏長老決定,什麽輪到他說下就下?不過是個毛還沒長齊的蠢狗而已。”

雪玉言語間帶著不屑,顯然對那個和她作對爭鬥了多年的蠢狗並無什麽好態度。

“也就是說你們每次例會前都會互相下戰書?”

薑止聽完雪玉的話,說實話,心裏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對啊,不過兩百塊後靈石......嗬,虧他說得出來!明明每次都是五十塊!沒想到今年如此獅子大開口,看來他們底牌不少啊......”

薑止沉默著沒接話。

“對了,例會推遲了一個月,白黎有給你說嗎?”

雪玉問道。

“知道。”

“那就行,”雪玉點點頭,然後睨了薑止一眼,“寧墨那小子的事我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薑止微微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沒什麽。”

“行,那沒事你就休息去吧。”

雪玉說著送客話。

薑止就隻是靜靜看著雪玉,沒說話。

雪玉被看得心裏發毛,右手拇指不由得搓了搓,有點跳腳:“看著本公主幹嘛?知道本公主好看也不用一直盯著吧!”

聽到雪玉如此說話,薑止這才收回視線。

“沒事,那我先走了。”

薑止說完便轉身離去。

“莫名其妙。”

雪玉暗暗嘀咕。

另一邊,薑止回到自己家,將戒指拿了出來,輕聲喚道:

“蘇國寧,在嗎?”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一道魂魄一邊問道,一邊從戒指裏飄了出來。

相比與薑止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魂魄凝實了不少,沒那麽透明了。

“這是哪裏?我並沒感覺到什麽危險,把我叫出來幹嘛......”

“我家。”薑止回答,“找你出來聊聊天。”

“我和你有什麽好聊的...等等...”薑國寧鼻翼微動,感受到了一股陰邪之氣,“你家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什麽?”

薑止臉色微變,疑惑問道。

蘇國寧一臉嚴肅,在房間裏飄來飄去。

最後飄到了浴室門口。

“就是這裏,”蘇國寧眉頭一皺,“奇怪...我能感覺到這裏有一股陰邪之氣,但是卻看不出來一點具體是什麽東西。”

聽見蘇國寧如此說,薑止想起暴雨的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

就在這間浴室,就是這個水龍頭,就是這麵鏡子...

薑止神經崩緊,手心出了薄薄的一層冷汗。

這股邪氣即使隻存在淡淡的一絲了,但也太過霸道,讓蘇國寧感覺不舒服。

所以他立馬遠離。

“你知道嗎?”

蘇國寧來到薑止麵前,問道。

“不知道。”薑止搖頭,並不打算多說些什麽。

但隨即一頓,他想起自己之前在鎖骨處所看到那消失的龍鱗紋路。

“你能感覺出來這是什麽嗎?”

“不能,但我知道的是,你這屋子不能再住下去了。”

蘇國寧一臉平淡得說,好似搬家對他來說不過揮揮手。

不過也是,對他來說,他隻是一個鬼魂,也不需要搬什麽家,天為被地為床,走到哪裏睡哪裏。

“嗯,我知道了。”

薑止聲音悶悶。

“所以你叫我出來到底是要聊什麽?”

蘇國寧飄到沙發上躺著。

想他為人的時候是為國家為百姓操勞了一輩子,死後還沒去地府呢就被某個傻逼一路追殺。

要不是他有一些功德力傍身,早就被那什麽從小壞到大的惡鬼吃得靈魂碎片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找到個極品體質帶著極品靈器,怎麽說也要多休息好多好多天。

“這個東西你能看出什麽來嗎?”

薑止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塊正趴著假寐的獅子玉佩。

“咦?這個東西...”

蘇國寧迅速從沙發上飄過來,湊近一看。

好家夥,好強烈的一股靈氣。

“這個可是好東西啊!”

蘇國寧一臉驚喜,對著玉獅左瞧右瞧,恨不得將這玉獅拿到自己手裏似的。

“我當然知道它是好東西。”

薑止略顯無語,從雪玉和白黎她們的反應都能看出來。

能治療傷勢,還能激活極品玉石變為後靈石,這東西據白黎說還是認主的,雖然他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時候認的主。

但對妖肯定是好東西無疑。

如今看蘇國寧這隻鬼也是如此模樣,看來這對妖和鬼都是寶貝。

就是不知道玄意那道士將這個給自己是什麽意圖了。

如果是玄意和白黎她們在一塊給自己設下的陷阱,那麽即使這個玉獅再怎麽好,自己也不能把它留在身邊。

那麽玄意在這裏麵,到底扮演的是個什麽角色...

薑止思考些許,不過兩三秒時間。

蘇國寧聽出薑止的無語情緒,撇撇嘴,開口:“這枚玉佩是個治療傷勢的寶貝,但對我這種鬼魂沒什麽太大的作用,它裏麵的靈力我用不了。”

頓了頓,蘇國寧繼續說道:“不過我能感覺到它上麵還有一抹規則之力,所以我估計哈,它應該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能無視屏障。”

聽到此話,薑止眯了眯眼睛,想起了洛城府衙的那個人。

已經過去了兩三天了,可那抹深入靈魂的疼痛還是讓他心頭發顫。

是想起來太陽穴都一跳一跳的那種。

“行,我知道了。”

薑止點點頭,將玉獅收了起來,然後又突然問道:“對了,你不是說你隻是一個兩百多年的鬼魂嗎?怎麽對這些東西知道得這麽清楚?那枚戒指就算了,對你有療傷的好處,這個玉獅不是對你都沒作用的嗎?”

“這...”

蘇國寧伸手撓了撓腦袋,不是很想說,但自己不說的話,估計眼前這個人就不會讓自己留在身邊,於是隻好如實回答:

“這兩百年間,我被不斷得追殺,有時間就修煉,又一次誤闖進了市博物館三樓,那裏有很多藏品,而且都不對外展示的。因為每個藏品還有說明。我在裏麵感受到了有個和它相似的物品,看了說明,所以這才知道它可能會有的作用。”

市博物館...

這四個字在薑止舌尖打轉,終究沒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