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最為恐怖的殺伐開啟,在定州城外,金色的刀芒衝天,上衝雲霄,下擊九幽,刀鋒斬落之間,整個天地都像是被一股金色的刀域所籠罩。

 砰!!

 猛烈的衝擊聲響起,鮮血與碎骨四濺,隨後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向遠處衝出。

 頂著這恐怖的刀鋒,玄吾奮力向外衝去,渾身上下堅固的軀體在顫抖,此刻上麵滿是裂痕。

 一道道赤色的神霞從他的傷口處噴湧,那是尊者的血液,每一滴都是最為大補的聖藥,此刻卻四處滴淌,滴落的到處都是。

 在遠處,他大口咳血,好一會後,才勉強穩住心神,死死的盯著遠處的陳銘。

 “尊者!”

 他咬牙,望著遠處陳銘,眼中既有震驚,也有些驚疑。

 他在疑惑。

 此界此前受天意壓製,毫無疑問,向上的道路應當被封死了才對。

 身處這種不可能的環境之中,眼前的陳銘卻硬生生創造了奇跡,硬生生打破了天意壓製,於不可能中創造可能,晉升了尊者。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尊者!

 晉升尊者數千年,在這個領域之中沉溺了如此漫長的時光,玄吾自信,尋常晉升的尊者絕非是他敵手,會被他擊敗。

 而眼前的陳銘戰力無匹,那股恐怖的刀意與鬥戰之態,幾乎令他也為之顫駭。

 怎麽看也不像是剛剛就晉升的。

 “你是怎麽做到的?”

 於是,當著陳銘的麵,他臉色凝重,開口發問。

 不過,麵對他的疑惑,陳銘卻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默默舉刀,高高抬起。

 下一刻,玄吾心中一跳。

 銳利的刀鋒再次斬落,赤金氣血自陳銘軀體之上衝出,那股澎湃的血氣幾乎鋪天蓋地,將方圓百裏都染成一片赤金色。

 伴隨著佛血湧動,隱隱約約之間,有白衣佛土之虛影顯化,梵音隱隱,似乎細微,又恍如天雷陣陣,將此地籠罩。

 無聲無息之間,獨屬於陳銘的佛血領域張開,於刹那間鎮壓而下,將四麵八方直接鎖死。

 隨後,蓋世的臨淵刀揮舞,臨淵九式盡展而出,配合著那佛域鎮壓而下,化為蓋世的一擊。

 臨淵!!

 致命的刀芒從天壓落,這一刻,玄吾沒有絲毫猶豫,雙臂張開,恍如懷抱日月,其中一股莫名的力場之力重重並發,將刀芒之中隱含的力量不斷卸掉。

 隨後,借著刀鋒餘勢,他不斷後退,臉色又是一變,猛然抬頭望去。

 半空之中,虛空震**,空間**起陣陣漣漪,像是即將被撕裂。

 而被那虛空之力激**的中央,一記拳印從天而落,轟然砸下。

 萬虛印!!

 倉促之間,此刻再躲已是不及,原地,玄吾怒吼,縱身一躍,一拳擊出,打出一記金色的拳印,其中充斥著陣陣金色的符文,就這麽直衝而上,迎上了陳銘。

 砰!!

 數千裏河山變色,蓋世的神力並發,座座山峰直接崩毀,一擊陸沉。

 恐怖的神力在咆哮,在此激**,隱隱之間,可以見得一頭神龍咆哮,仰天而上,又可見一尊帝影沉浮,身帶諸遊萬虛之意一腳踩落。

 砰!砰!砰!!

 一座座高山炸裂,萬裏蒼穹被撕裂,河山變色,徹底變了形狀。

 若非此刻他們身處荒郊野嶺,僅僅是這一擊,就足以將整座定州城徹底撕裂。

 “啊!!”

 一聲咆哮從中響起,如天雷陣陣,又似獅吼龍吟,無比響亮,帶著悲憤與不甘之意。

 伴隨著一道金光亮起,玄吾從中衝出,此刻半邊身軀都直接崩毀了,此刻上麵的血肉在交織,還在不斷重組。

 在他的胸口處,一道深深的拳印銘刻著,上麵帶著萬虛印之餘韻神魄,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軀上,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其驅逐。

 身後,在煙塵與雲霧之中,陳銘靜靜邁步走出,臉色平靜,望著玄吾。

 “你!”

 望著陳銘,看著他逐漸接近的身影,玄吾心中閃過一股不妙的預感。

 下一刻,一切都靜謐了。

 金色的長刀揮舞,徑直砍落,於刹那之間,玄吾的思緒靜止,徹底停在了這一刻。

 一顆人頭落地,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原地,靜靜望著這一幕,陳銘臉色平靜,默默收起長刀,抬頭望向天邊的蒼穹。

 此時此刻,伴隨著一位尊者的隕落,在天邊之上,新生的天意似乎也起了陣陣漣漪。

 而在遠方,在這一刻,同樣有數人同時抬頭,有些心悸的望向北麵。

 “玄吾死了!”

 南方,一處幽深的山穀內,這一刻,白發青年臉色大變,有些震驚的望向北麵。

 一股股心悸的感覺在他心頭湧起。

 靜靜立在原地,他能夠感應到,在北麵那處,兩股浩**的大勢彼此交織,此刻屬於玄吾的那一道勢已經被徹底擊破,徹底失去了生機,被他所輕易感知到。

 “此界有尊者存在,而且....在正麵的搏殺中將玄吾殺了!”

 白發青年臉色微變,這一刻心情無比的複雜。

 這場尊者之間的廝殺結束的太快,從開始直到現在,一共也沒有多少工夫,讓他就算想上去助陣也來不及了。

 而在某種程度上,這也同樣說明了一些事。

 修為到了尊者這一層,彼此之間的力量都已經到了非人的程度,一般而言,就算尊者之間彼此有高下之分,真要打起來,同樣不可能快速決出勝負,一場戰鬥下來,耗時數日都是尋常。

 而這一次的戰鬥結束的如此之快,隻能說明雙方的差距極大,大到了玄吾想要逃都沒機會的地步。

 同為上界尊者,白發青年捫心自問,他雖自信比玄吾要強,卻也強不了太多。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那位神秘尊者能夠斬殺玄吾,是不是也能殺他?

 想到這裏,他心中一冷,這一刻心情無比之複雜。

 而在另一邊。

 西方,佇立於一片屍骸之上,黑澤一身鎧甲森然,感受著遠方的大勢交織,在原地沉默了許久許久,才最終轉身,繼續向著下一個地方走去。

 在幾位上界尊者對陳銘的出現感到驚疑不定時,陳銘卻默默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帶著玄吾的屍體,陳銘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對於斬殺玄吾之事,陳銘看得很淡。

 這些上界尊者雖強,但認真說起來,卻早已不複巔峰,一個個都已經耗盡了生機,壽命即將走到極致,早已不複巔峰。

 而陳銘,卻是正當鼎盛。

 而且,早在從星神世界回歸之時,陳銘便已經可以晉升尊者,隻是由於世界天意的壓製,才不得突破。

 此後於深淵世界晉升之後,陳銘以世界之子的身份在那個世界待了十年。

 短短十年之間,以一界之子的身份,他早已積蓄了深厚的資糧,一躍在尊者的境界上走到極深的水準。

 兩者相加,才造成了眼下這個結果。

 不過,這對他而言是十分自然的事,不值得驚奇,但對於其他人卻並非如此。

 當玄吾的屍體被帶回之後,整個定州都嘩然,為之震驚與沸騰。

 定州總督府的聲勢大振,陳銘也被那些殘餘下的武者所追捧,隱隱之間,似乎有成為天下第一人的趨勢。

 就在這種環境下,陳銘再次被幕玲瓏邀請,往皇宮中一敘。

 .....................

 “當日,剛剛感受到那一幕時,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浩**的皇宮中,宮殿萬千,片片佇立。

 在一片浩大的園林之間,望著眼前的陳銘,幕玲瓏臉色有些驚異,有些感歎的說道:“卻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罷了。”

 一旁,陳銘一身白衫,多年過去,仍然是那副書生的打扮:“太後若是站在我的位置上,說不定能做的比我更好。”

 他的臉色平靜,如此開口說道,眉宇之間沒有絲毫得色。

 “不驕不躁,這可真不像個年輕人。”

 望著陳銘的模樣,幕玲瓏搖了搖頭,開口笑道:“我在你這個年紀,若是有你這份本事,此刻恐怕恨不得滿天下都知道了。”

 “真是懷念啊.....”

 她輕聲開口,如此歎息道。

 如今距離當初陳銘與玄吾一戰,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年時間。

 半年時間,失去了天意的壓製,她已經成功晉升,突破了天人的限製,重新登臨了尊者之境。

 “玄吾已死,但黑澤與長尊卻仍然還在。”

 靜靜漫步走在皇宮的花園之中,幕玲瓏再次開口說道:“你有什麽想法麽?”

 “能有什麽想法?”

 陳銘臉色平靜,搖了搖頭,望向一旁的幕玲瓏:“你有什麽計劃?”

 “此界的元氣雖經曆過一次複蘇,但靈脈到底是有數的。”

 幕玲瓏平靜開口道:“在兩界徹底合並之前,我曾經估算過。”

 “此界的靈脈,看上去雖然龐大,但總計也隻夠五人晉升的份。”

 “五人.....”

 聽著這話,陳銘神色一動,明白了她的意思。

 尊者的晉升,需要龐大的元氣,且不止是晉升時需要,此後的修行同樣需要吞吐元氣,每一日所需要消耗的元氣都是海量,需要數量龐大的靈脈來供養。

 這也是那群上界尊者如此搜刮靈脈的原因,純粹是為了自身的需要。

 “一共五人的份額,你我各自消耗了一份,剩下的靈脈,總共加起來,也隻夠再來三人晉升。”

 說話間,她望向眼前的陳銘。

 在她想來,不論陳銘用什麽辦法避開了天意的壓製,從而成功晉升尊者,但其晉升所需要消耗的元氣是無論如何也沒法省掉的,自然也算是消耗了一份。

 原地,聽著幕玲瓏的話,陳銘臉色平靜,慢慢陷入了沉思。

 與幕玲瓏所想的不同。

 他晉升尊者,並非是在此界晉升的,而是在異界晉升,所消耗的元氣屬於異界,並不占用此界的元氣。

 因此,在無形之中,一份元氣便省了出來。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夠。

 整個世界的元氣,僅僅隻夠五人晉升尊者,陳銘與幕玲瓏兩人已經晉升,但其他人又該怎麽辦?

 生而為人,他們自然也有親朋好友,有著後輩弟子,不管怎麽說,也要為這些人考慮。

 “我事先曾許下承諾,要助兩人晉升。”

 望著陳銘,幕玲瓏淡淡開口說道:“那兩人的身份,想必你也熟悉。”

 “鍾丘,還有太子楊明.....”

 陳銘臉色平靜,望著幕玲瓏,平靜說出那兩人的名字。

 這兩人都是陳銘的舊識,算是他的故人。

 鍾丘不用多說,是當年的嶽山掌門,認真說起來,與陳銘有不少關係。

 楊明同樣與陳銘有舊,兩人關係雖不深入,但彼此之間感官還算不錯。

 這兩人晉升,陳銘並無意見。

 在某種程度上,這兩人也的確有這個資格。

 晉升尊者,不是你想晉升就能晉升,沒有那個天資,就算資源給你了又能如何?不過是白白浪費罷了。

 而不論是鍾丘還是楊明,無疑都有這個資質。

 身為地神兵認主之人,若是連這個潛力都沒有,才是一件怪事。

 “多年以來,我收集靈脈,置於帝京之下。”

 原地,幕玲瓏淡淡開口說道:“不過就算如此,我所收集的這些,也僅僅隻夠兩人晉升。”

 “除了我自己消耗的那份,也隻夠一個人用了。”

 “你也一樣。”

 她望著陳銘,開口說道:“北方本就貧瘠,你這些年收集靈脈,雖然搬運不少,但所得的想必也隻夠你一人晉升吧。”

 在這方麵,陳銘與她是沒法比的。

 身為大乾太後,幕玲瓏一聲領下,整個大乾都要驚動,為他出力。

 而陳銘,實力雖強,但到底不過自身一人,在這方麵比不上她。

 “你想說什麽?”

 望著幕玲瓏,陳銘臉色平靜,淡淡開口道。

 “一起合力,將剩下那兩人做掉如何?”

 幕玲瓏輕輕開口,如此說道:“此刻兩界合並,除了此界的靈脈之外,還有上界。”

 “上界元氣雖然匱乏,但畢竟廣袤,多年下來,也積攢下不少靈脈,都被幾位尊者所占據。”

 “我們將這些尊者做掉,剩下的那些,便都是我們的了。”

 望著陳銘,她淡淡開口,認真問道:“你意下如何?”

 話音落下,陳銘頓時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