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臉色難看,麵對此刻的陳銘臉色鐵青:“你當真以為你吃定我了?”

 “住口!”

 一縷星力垂落,沒有等陳銘出手,那老者臉色大變,狠狠一掌拍落,將他整個身軀直接拍飛,重重砸在地上,大口嗆血。

 “叔父!”

 德王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眼前的老者竟會對自己出手。

 “你這一次丟臉的還不夠麽!”

 老者臉色冷峻,望著眼前倒在地上的德王,臉色看上去一片冰冷:“若不是此刻有外人在場,我恨不得一巴掌把你拍死!”

 他此刻心情看上去十分不佳,若非德王是其後輩,血脈牽連,此刻恨不得與他劃清界限。

 當然,他此刻心中雖然惱火,但此刻表現出來的神態,倒大半是裝出來的。

 眼前的武曲星命者實力深不可測,德王落敗不敵也就罷了,到底非戰之罪,但人已經到了這地步,竟然還敢放狠話?

 這是生怕對方不一巴掌拍死他是麽?

 他自己主動出手,就算下手再怎麽重,也不至於要了他性命,但若是對方出手,那可就不一定了。

 在身前,陳銘繞有興趣的看著對方表演,臉上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這都還沒消氣?”

 望著他這幅模樣,老者心中一頓哢嚓,暗自咬了咬牙,手上用力,二話不說,又是一掌拍去。

 啊!!

 一陣慘叫聲爆發。

 老者的這一掌可比之前那掌狠多了,一掌拍落,德王渾身差點沒能直接炸開,此刻身上的星力隱隱,原本身上殘留的些許星力直接被拍滅了。

 星點破碎,星圖暗淡,這一掌之後,這位德王日後多半成了一位廢王,一身修為多半就此廢掉了,從此就算是個廢人。

 在強悍力量的衝擊下,他直接暈了過去,渾身各處都在淌血,看上去淒慘無比。

 望著這幕,陳銘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眼神之中似暗藏深意。

 對自己的後輩都下手如此之狠。

 是個狠人。

 在對麵,被陳銘那詭異的眼神注視著,老者心中卻有些發毛。

 他已經做到了如此地步,對方竟然還不肯罷休?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紀竟然就如此陰狠。

 是個狠人!

 “看來隻能這樣了.....”

 他心中歎了口氣,望著倒在地上,此刻已經暈了過去的德王,表麵風輕雲淡,暗自卻咬了咬牙,就準備上前一掌將他拍死。

 不過最後,他的動作被陳銘所打斷。

 “你幹什麽?”

 陳銘眼神詭異,望著老者的動作,開口問道。

 “此人冒犯閣下,罪過滔天,絕不可赦!讓我一巴掌把他拍死,來為閣下賠罪!”

 老者咬了咬牙,開口說道。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眼前的陳銘實力深不可測,縱是尋遍整個穹元國,也找不到多少人能與之匹敵。

 德王若是不死,若是對方牽連整個穹元王室,又該如何是好?

 “為了整個王室的安危,德王你還是去死吧!”

 他心中發狠,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然而這時候,陳銘的話語從前方傳來。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既已成了這幅模樣,之前的事也就罷了。”

 望著倒在地上的德王,陳銘開口說道:“不過......”

 “不過什麽?”

 老者的心剛剛放下,而後猛然再次提起。

 “我聽聞,德王府上有一塊天星石.....”

 望著老者,陳銘慢悠悠的說道。

 “稍後我立刻送到閣下手上。”

 老者立刻領會,話音剛落,立刻開口說道。

 聽見老者的回複,陳銘這才點頭。

 到了如今,德王活不活著,他並不在乎。

 他如今唯一在乎的,是他如今損失的源力能不能補回來。

 這一次大發神威,在背後,他的損失無比巨大,如今源力麵板上的源力已經消失了一大半,隻剩下最後一點老底。

 若是不想辦法回一波血,陳銘恐怕都要找個地方哭死。

 “天星石.....”

 一旁,聽著陳銘兩人的談話,王靈妙的臉色有些難看,但當著陳銘的麵,最後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恰好在這時,陳銘轉過身,一雙眼眸幽幽,此刻正靜靜注視著她。

 頓時,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數天後。

 一處安靜的房間,陳銘靜靜坐在一把木椅之上。

 源力:2175

 武學:大悲印,大楚武經,龍象搬山法第三層(可提升),星圖淬神法(可推演)........

 神通:天心,天地之靈

 血脈:武曲星命轉世(初級)

 “隻有這麽一點?”

 將手中已經變成一片白色的水晶石放下,陳銘的臉色有些難看。

 眼前這塊白色的水晶,便是當日王靈妙所持有的那塊星韻石,此刻其中蘊含的源力已經被陳銘全部吸取了。

 按照正常情況來看,星韻石中的力量若是消耗完,仍然會保持晶瑩的紫色,其中的力量過上一段時間仍然會慢慢恢複,逐漸恢複到原來的水準。

 但陳銘吸取完之後的星韻石卻不一樣,不僅整塊星韻石的顏色變成了透明色,其中的力量似乎也沒有再次恢複的跡象。

 陳銘所吸取的源力,似乎與尋常人洗禮所接受的力量並非一種,是屬於構建這塊星韻石碎片的本源力量,一旦被抽取出去便不會繼續再生。

 這種發現令陳銘十分失望。

 更令他失望的是,這塊星韻石中蘊含著的源力,並沒有想象中的多。

 他之前消耗源力提升自身,在短短時間之內令這具分身獲得了堪比歸源之境的實力,這本身已經將他的源力消耗殆盡,隻剩下區區兩百。

 將這塊星韻石吸取之後,他的源力也隻是恢複到兩千之數,並沒有他之前想象的那般多。

 至於那塊從德王手中要來的天星石,則根本不能為他增長源力,與星韻石屬於完全不同的東西。

 “一種獨特的奇珍,長期持有,似乎能加深人的潛力,容納更多星力.....”

 看著手中握著的青色寶石,陳銘暗自搖了搖頭,對此有些失望。

 增長自身潛力,使自身能容納更多星力,這種效果,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無疑是極佳,絕對算得上一門至寶,卻偏偏對陳銘沒什麽用。

 原因無他,陳銘的根本乃是武道,其一身實力,完全建立在一身武道修為之上,所謂的星力增幅雖然不能說完全沒有用處,但用處卻根本沒有想象中大。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門奇珍,留在手上,或多或少也有些作用。

 “不管怎麽說,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

 靜靜坐在那裏,陳銘心中歎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陳銘被逼到這一步,固然讓他損失了很大一筆源力,卻也讓他的實力得以恢複。

 從之前那老者的表現來看,他目前的實力,在這個世界應當已經算是頂尖了,至少在這周圍是如此。

 擁有如此一身實力,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想要搜集源力也會輕鬆些。

 而且,這一次實力的提升,對陳銘來說,卻是還有些驚喜。

 靜靜端坐在床頭上,在陳銘的身軀之上,一處處竅穴開辟,其中有黑色的神力滾滾,如一片江河般咆哮。

 除此之外,在一些竅穴之中,一縷縷武曲星力在充斥著,其中隱隱可見一枚枚神秘而玄奧的神紋閃爍,在他的身軀之中閃現。

 竅穴之中凝神紋,毫無疑問,這是歸源境界的標致。

 隻是此刻在陳銘身上,這些意外凝聚而出的神紋卻並非是來自於他自身,而是來源於他身上的星命。

 武曲!

 如神脈之中蘊含著先輩的血脈之力,可以提煉成神紋一般,這個世界的星命之中,似乎也蘊含著星辰之力的本源,伴隨著陳銘開辟竅穴,其中凝聚的星辰之力自然而然的浮現,凝聚成一道道神紋。

 這個發現讓人意外,也讓人驚喜。

 神紋凝結不易,在正常情況下,想要凝聚一道神紋,要麽身具神紋,有前人遺澤,要麽精於一道,對某一領域有驚人領悟,方能自悟神紋。

 歸源層次若想要破入宗師,本身便需要凝聚出足夠多的神紋,按照陳銘的估計,恐怕至少需要九道方才達標。

 九道神紋,按照正常情況下來看,若不動用源力加成,以陳銘的天資,哪怕身具兩大神脈,也至少需要數十年。

 但在這個世界,他卻找到了一種捷徑。

 通過星辰灌輸,自星命之中提煉神脈,這種方式無疑要比獨自修行快上許多,也容易上許多。

 “武曲星命......”

 靜靜坐在原地,陳銘心中喃喃自語。

 來到這個世界,對自己身上所背負的武曲星命,他原本沒有其他想法,但現在看來,這恐怕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一筆財富。

 ...........................

 蒲長林走在路上,身上穿著一襲白衫。

 與此前相比,他此刻的氣色要好看許多,不僅此前的傷勢盡數痊愈,就連渾身上下原本渙散的星力都已經恢複,此刻看上去自有一派宗師風範。

 那日的事結束之後,為了討好陳銘,穹元王室一口氣送來了許多東西,雖然其中大多數陳銘根本用不上,但對蒲長林而言卻有很大用處。

 在各種奇珍異寶的供養下,隻是短短數日,蒲長林過去的暗傷便恢複了不少,盡管沒有恢複到全盛,卻也恢複了近半實力。

 此刻,他獨自一人,走到了陳銘所在的房間中。

 在房間裏,他看見端坐在**的陳銘。

 他還是此前的那副模樣,容貌精致俊秀,一頭長發垂落,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眸幽幽,一舉一動之間,自有一股風采。

 望著此刻的陳銘,蒲長林有些失神。

 來到這個世界,陳銘從沒有變過,隻是在過去,為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陳銘的本來模樣很少顯露,那種強橫一世的無上氣魄並未展現。

 直到此刻,一切束縛盡數失去之後,蒲長林才驚覺,他的這個弟子,到底是多麽優秀。

 區區十歲出頭而已,便已有這種風采,未來大有可期。

 哪怕是所謂的生而知之,恐怕也比不上眼前這人。

 “我要走了.....”

 望著蒲長林,陳銘率先開口,如此說道:“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還會回來麽?”

 蒲長林抬頭,望著此刻的陳銘,臉色有些複雜,眼神之中既帶著不舍,也帶著些欣慰。

 “可能會,但更有可能不會了......”

 陳銘沉默一會,隨後緩緩說道:“可能你在這裏安靜生活,再過一陣,便能從別人口中聽見我的消息。”

 “那消息中傳來的可能是我的輝煌,也可能是我的死訊。”

 他開口說道。

 陳銘注定是要離開的。

 在大乾世界,他心中還有牽掛,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之中長留。

 對這個世界而言,他注定隻是個過客。

 來過,鬧過,也沉溺過,其中的過程不論如何,他最終都是要離開的。

 當他從這個世界離開的那一刻,也就是他這具分身死去的那一刻。

 這個時間注定不會太長,以觀星士的壽命,蒲長林隻要不發生意外,遲早都能看到這一天。

 卻不知道,到了那時,不知道他會作何心情?

 蒲長林陷入了沉默。

 從陳銘的話語中,他聽出了決意,還有那種對未來的預見。

 “想去的話.....就去吧。”

 他開口道,眼神緊緊盯著陳銘,似乎要將他的模樣記下來:“雛鳥長大了,總是要往外麵飛的,這一點,作為老師的我無權幹涉。”

 “隻要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師,這就足夠了。”

 “我會記得的。”

 陳銘笑了笑:“人活一世,每個人都注定是要走的,我來到這個世界,就知道自己遲早要離開,這一點無法改變。”

 “或許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有限,但不論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師,會被我永遠記在心上。”

 “我也一樣。”

 蒲長林望著陳銘,這一刻看的十分認真:“銘兒,你的心,是我見過最純粹的,相對於你的星命,相對於你的天賦,這才是最珍貴的一點。”

 “外麵的世界會很精彩,未來的日子還很漫長,別讓自己的心變質,就這樣不停的走下去。”

 “我會的。”

 陳銘笑了笑,輕聲開口說道:“德王已經廢掉了,這一筆賬,穹元王室不會忘記,我在之時無妨,但我走之後,多半會牽連到你與師母身上。”

 “趁著我在這裏還有一段時間,你最好帶著師母與靈兒離開,找一個遠離穹元國的地方重新開始。”

 “若是師母不願意放棄元嶽宗的基業,不想離開......”

 陳銘頓了頓,開口說道:“那就帶著靈兒趕緊離開吧。”

 “繼續待在這個地方,不會有好下場的。”

 穹元王室如今對蒲長林一家頗為禮遇,那種照顧算得上無微不至,但和卻是建立在陳銘一身實力至上的假象。

 他們絕不可能忘記這一次的教訓,尤其是王靈妙這個導致德王被廢掉的罪魁禍首,更不可能被忘記。

 陳銘此刻還在,他們自然畢恭畢敬,但陳銘一旦離開,短時間內無礙,但時間一長,遲早會對蒲長林一家下手。

 對這一點,陳銘看得十分明白。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守著蒲長林一家,遲早會有離開的一天。

 “我明白。”

 蒲長林點點頭,開口道:“事實上,就算你不說,我也準備帶著靈兒離開這個地方,找個地方重新開我的藥鋪。”

 “至於靈妙她.....唉,就隨她吧。”

 他搖了搖頭,想到王靈妙,便一陣頭疼。

 王靈妙的性格太過唯我,有時候為了達成某樣目的,根本不擇手段。

 前段時日,她得知天星石已經到了陳銘手上,便一個勁的央求,希望借著蒲長林的手將那枚天星石要到手上。

 對這件事,陳銘也有所耳聞,卻直接無視了。

 這次的事之所以發生,完全是王靈妙一人所為,所造成的結果惡劣,給陳銘的感覺十分不好。

 相對於德王而言,對於王靈妙這個師母,他的感覺更為不佳,若非對方是蒲長林的結發妻子,恐怕他早就一巴掌將其拍死了。

 天星石對陳銘爾而言雖不重要,但若就這樣給她了,卻也是自尋難受。

 蒲長林也明白王靈妙的請求實在有些過分,所以這一次無論她如何懇求都沒有理會,從始至終根本沒在陳銘麵前提起過這一件事。

 房間之中,過了一會,陳銘問起了關於那枚星韻石的事。

 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

 在穹元國中,他也曾問過穹元國的人,最後不僅沒找到類似的東西,連這玩意的相關訊息都沒能找到。

 這枚星韻石來曆神秘,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其從何而來,隻知道其中的力量可以用來給人洗禮,十分珍貴、

 眼前的蒲長林,便是唯一知曉那枚星韻石來曆的人。

 “那枚星韻石,是我的先輩們傳下來的,是我師傅一次外出時無意中獲得的一件東西。”

 蒲長林臉上露出懷念,望著陳銘輕聲開口道:“我曾聽他說過,這件東西,是他在星洲處獲得的,似乎源於某一座遺跡與禁區。”

 “你想要獲得星韻石,恐怕隻有去那裏走一趟了。”

 “禁區?”

 陳銘皺起眉頭,暗自將這一訊息記下,隨後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所謂的禁區,是這個世界之中一些神秘危險之地,其中往往具有某種獨特神異,不同於尋常。

 蒲長林所獲得的那枚星韻石,便是從某一個禁區中獲得的。

 “另外,當年這塊星韻石從那片禁區之中被帶出時,似乎並不止這一塊,還有其他碎片被帶了回來,不知道如今散落何方。”

 安靜坐在陳銘對手,蒲長令想了想,隨後又開口補充道。

 他不知道星韻石對陳銘的意義。

 說到底,對這個世界的人而言,星韻石雖然珍貴,卻也僅限於為人洗禮,為人打下深厚的根基。

 這份效果對尋常的觀星士而言自然有著奇效,但對於星圖境的人而言,卻也就是那樣了,根本不會有多少效果。

 也正因為如此,當年蒲長林的師傅獲得這麽一塊星韻石後,也沒有想辦法去搜尋更多。

 “你回去吧。”

 原地,兩人交談片刻,望著蒲長林,陳銘開口說道:“回去之後,立刻開始準備離開。”

 “在你們離開之前的那段時間,我不會離開,你不用擔心什麽。”

 陳銘緩緩閉上眼,如此開口說道。

 在身前,蒲長林張了張口,有些欲言又止,但望著陳銘的這幅模樣,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離開了。

 等他離開之後,靜室之內,陳銘睜開眼,眼眸平靜,心情卻還是起了些漣漪。

 接下來的數個月時間,他就這麽安靜在這裏坐鎮,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

 他的身軀沒有變化,數個月的時間之內,他不眠不食,身上卻看不出絲毫虛弱感,相反,身上的氣息越發強大了,隱隱之間可以感受到一股浩**銳利的武曲星力在彌漫,從他的身軀各處逸散,隨著時間過去越發顯得強大了。

 在這數個月的時間裏,周圍的形勢也有了些變化。

 蒲長林一家還是走了。

 在告別陳銘之後,蒲長林帶著蒲靈兒,還有這些年元嶽宗的一些東西離開。

 王靈妙也跟著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個女人的性格雖然有些唯我,但到底還沒有蠢到家,並未對穹元王室的熱情所迷惑,明白雙方遲早會翻臉,因而已然下定決心,隨著蒲長林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

 按照蒲長林所說,他們將會前往葉國的附近,在周圍的諸多小國中選擇一個相對安定的國度,在那裏重新開始。

 或許會在那裏重新建立起新的元嶽宗也說不定。

 至於穹元國中的基業,他們也沒有放棄。

 王靈妙找到了元嶽宗一位閉關許多年的太上長老,請對方出山,擔任了元嶽宗宗主之位。

 這位太上長老輩分很大,當年活躍之時,與穹元國中許多人都有些關係。

 借著這位太上長老的關係,再加上王靈妙主動出走離開,元嶽宗或能免除遷怒,繼續安安穩穩的在此地發展下去。

 臨走之前,陳銘將自己推演的星圖修習交給了蒲靈兒,算是報答她這些時日對自己的照顧。

 做完這些,陳銘在這個地方的大多數關係便了斷幹淨了。

 蒲長林走後,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借著穹元國中的特殊環境進行修行,慢慢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他在仔細體悟身上的變化。

 這個世界的星力,是這個世界本源規則的一種顯化,本質十分超然,其中蘊含的力量對陳銘而言也具有很大幫助。

 於是,趁著在穹元國的這段時間,他仔細體悟了身上的星力變化,直到足足數個月時間過去之後,才選擇離開。

 他的離開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告知任何人人,就這麽不告而別,直接離開了。

 在他修行所處的那個地方,在陳銘離開之後,那個地方的星力仍然深沉不定,或許直到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能複原。

 ...............................

 夏日,一場雨漸漸來臨。

 大雨劈裏啪啦的下著,將地麵打濕,一地的泥垢。

 這裏是一座十分偏僻的小鎮,平日裏很少人來,但今天卻顯得格外熱鬧。

 吼!!

 一頭身軀龐大,足足有數十米的龐大巨獸從江河中衝出,一掌將數人直接踩死。

 點點星力橫空,壓塌了一切,在半空中,一位穿著白袍,渾身沐浴星光的中年男子大口嗆血,身軀倒飛而去。

 “師兄!!”

 地麵上,一名紫衫女子臉色大變,身上星力隱隱,看見半空中的中年人橫飛,連忙上前,將其接住。

 “走!”

 中年男子掙紮起身,嘴角嗆血,望著前方肆虐的星獸麵露驚駭:“消息有誤,這不是星點境的星獸,而是星圖境!”

 “快走!”

 “好!”

 女子將中年男子抱起,就欲離開。

 然而在這時,一雙如燈籠般碩大的眼眸卻幽幽睜開,其中所帶著的暴虐與瘋狂令人戰栗,不敢直視。

 這是最瘋狂的凶獸,沒有絲毫理智,隻為殺戮與破壞而生,極其恐怖。

 此刻,它盯著了眼前兩人,一隻巨爪狠狠一拍。

 砰!!

 一座山峰爆裂,整個山體都直接蹦碎了,雖然沒有直接拍打到眼前兩人身上,但僅僅是那些碎石,都裹挾著磅礴的星力,對他們造成了恐怖的衝擊。

 與此同時,那隻巨獸抬爪,高高舉起,就欲向前繼續拍去。

 一種超越一切的窒息感從身上傳來,彷如一座大山正向著自己壓下,要將自己狠狠拍死,根本生不出絲毫抵禦之心,無可抵擋,無可阻止,根本無法做到任何事。

 感受著這一擊,宋承恩心中絕望,頭皮發麻。

 他試圖想要帶著身邊的女子離開,卻被眼前凶獸的氣魄所懾,以重傷之軀根本沒辦法掙脫,隻能站立原地,閉目待死。

 不過到最後,設想中的一幕並未到來。

 因為在遠處,一股更加磅礴的星力升起,衝天而來。

 吼!!

 猶如平地起風雷,在前方,凶獸發出怒吼,兩個星力轟然相撞,扭曲了空間的概念。

 半空之中,有星力隱隱,直衝九霄,隱隱約約之間,一顆浩**,威嚴的星辰虛影浮現,其中隱隱有陣陣廝殺聲傳來,帶著鐵血兵戈之氣。

 武曲顯化!!

 在原地兩人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視下,迷霧之中,有一道身影橫飛,身姿俊秀,猶如九天之上的神象背負神山,悍然衝下,發出絕殺一擊。

 轟!!

 下一刻,巨獸發出悲鳴,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像是失去了最後的力氣。

 一個少年靜靜站立於前方,正在巨獸身上搜索著什麽。

 少年的年紀不大,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左右,容貌俊秀,身姿挺拔,盡管方才正與一頭凶獸搏殺,但此刻臉色看上去卻滿是平靜,仿佛這根本不值一提,沒有絲毫動容。

 他身上有股平和的氣息,帶著股輕靈,讓人一眼望去,便心中放鬆,不自覺有些好感。

 望著少年的模樣,宋承恩有些愣神,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年輕。

 從方才對方出手的情況來看,這人的實力至少是星圖境,甚至哪怕在星圖境中也是頂級,偏偏如此年輕。

 “還有....方才的那股星力......”

 他回想起方才所感受到的那股星力,臉上不由變色。

 “隻有這麽點麽?”

 在那頭凶獸身前,陳銘握著手上的一塊紫色晶石,感受著其中稀薄的源力,不由有些失望。

 他來到這片區域,已經有幾個月時間了。

 幾個月的時間,他一直在周圍尋找星韻石的消息,最後才輾轉來到了這裏,找上了這頭凶獸。

 這頭凶獸不知道是來源於何方,不知道為何,爪子上卻是鑲著一塊星韻石,十分顯眼。

 陳銘在獲得消息之後,便一直在找它,一直到今天才終於找到。

 “算了,聊勝於無吧。”

 將手中的星韻石殘片收起,望著源力界麵上不斷暴漲的源力數字,陳銘轉過身,就欲離開。

 “還請留步!”這時,身後一陣呼喊聲傳來。

 宋承恩從身後大步走來,望著正欲離開的陳銘快速開口:“請問閣下是否為武曲星王?”

 “武曲星王?”

 陳銘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好一會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來到這片區域已經有一陣了,在這段時間裏,為了獲得星韻石的消息,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出手,因而被一些人目睹,在小範圍內造成了一些影響。

 武曲星王,便是他這段時日以來所擁有的稱號.....之一。

 所謂武曲,指的是他覺醒的星命,至於星王的稱號,則對應著上古星王,是對其潛力的一種承認與其期許。

 畢竟,十歲出頭的星圖境實在太過唬人了,在某些人看來,其潛力驚世,唯有星王此等稱號才能配得上。

 對於這些,陳銘也沒怎麽在意,不過是些許嘉獎之詞,還不被他放在心上。

 “你們....有事?”

 陳銘轉過身,望著這師兄妹兩人,想了想沒有立刻離開。

 “在下宋承恩,為天雲宗親傳弟子。”

 在身前,宋承恩努力上前,望著眼前的陳銘眼前一亮:“聽聞閣下正四處搜尋星韻石的消息?”

 “不錯。”

 陳銘眼前一亮:“你有線索?”

 他不由升起些興趣,望著宋承恩師兄妹兩人的視線之中帶著審視。

 “實不相瞞,對這等奇物,在下這裏,倒是知道些消息。”

 望著遠處的陳銘,宋承恩臉上露出微笑,說出的話讓陳銘不由心中一動。

 “所謂的星韻石,又稱之為星石,自古以來皆有,乃是一種極其稀少的奇物。”

 坐在一堆篝火前,望著眼前的陳銘,宋承恩開口說道:“這種奇物極為罕見,因其產量稀少,作用又分外獨特,自古以來都罕有人知,更別說是知曉其來曆。”

 “我能夠知道一些,還是因為一些特殊緣故.....”

 望著陳銘,他如此開口說道,顯得有些囉嗦。

 “然後呢?”

 陳銘也沒有嫌宋承恩囉嗦,就這麽饒有趣味的望著他,一邊開口問道。

 “你可聽過天星聖地的傳聞?”

 望著陳銘,宋承恩忽而開口說道。

 “聽聞過一些。”

 聽著宋承恩的話,陳銘遲疑了一下,隨後才點了點頭。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將近一年半了,這麽長的時間裏,對於這個世界的一些傳說,他自然也十分清楚。

 天星聖地是這個世界的傳說之一,在傳聞之中,乃時觀星士的無上聖地,為這個世界的至強聖地。

 傳聞在許多紀元以前,這個世界一直被聖地所統治著,那時的世界,唯有這一個觀星士勢力,整個世界的傳承也由此而來。

 到如今,盡管天星聖地早已經消失了,但關於天星聖地的一些遺跡與殘留卻被保存了下來,這些年以來有關於天星聖地的零星傳承與記載不斷被發掘出來,被人所發現。

 對於這種類似神話傳聞一般的記載,陳銘自然也有所耳聞,甚至親自到一些所謂的天星遺地去探查過,想要從中獲得星韻石的些許線索。

 “根據我所了解到的一些記載,最初的星石,似乎便是從一些天星聖地的遺跡之中被發現,最後才慢慢被最初的探險者所帶回來的。”

 “竟是如此。”

 聽到這裏,陳銘心中有些恍然。

 這個消息對他很重要。

 來到中州接近數個月,盡管在這地方找了這麽久,但事實上,對於星韻石這種東西,他仍然沒有頭緒,大多數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線索,隻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獲得了宋承恩的這個消息之後,他未來尋找星韻石也就多了個目標,隻需要專門搜尋那些天星聖地遺留下來的遺跡就行了,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對著眼前的宋承恩點了點頭:“多謝。”

 “不必如此。”

 宋承恩連忙搖頭,開口道:“你救我們師兄妹一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是區區一些消息罷了,不值得稱謝。”

 “不過,恩公若是想搜尋星石,去各處遺跡之中搜尋並非最佳辦法。”

 “直接從天星聖地之中入手才是最佳。”

 “直接從天象聖地入手?”

 陳銘不由一愣,沒明白宋承恩的意思。

 按照他了解到的傳說來看,所謂的天星聖地,此刻已經不知道消失多久了,他就算想從這方麵著手,恐怕也沒有辦法。

 “與外人所想的不一樣,真正的天星聖地,並未真正覆滅。”

 似乎是猜出了陳銘的想法,在眼前宋承恩開口說道:“相反,真正的天星聖地,他一直存在著。”

 “一直存在著?”

 陳銘皺眉,對這句話有些疑惑。

 從他所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所謂的天星聖地,無疑是真正消失了,這是觀星士領域所公認的。

 在而今,眼前的宋承恩卻告訴他相反的事實。

 如若陳銘真的是這個世界的土著,自小聽著天星聖地的傳說長大,此刻恐怕已經要呆住了。

 不過換成是陳銘,自然沒有這種獨特的感覺,此刻甚至還回過身,望著眼前的宋承恩,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他沒有消失,那麽這麽多年,他又去了哪裏?”

 天星聖地消失並非是一日兩日,整整近千年時光,天星聖地一直消失於世人的視線之外,除了有些許遺跡證明其曾經存在,其餘的沒有一點痕跡。

 若是這麽漫長的時間其一直存在著,那麽這麽漫長的時間,他又去了哪裏?

 聯想到這一點,陳銘饒有興趣的望著宋承恩,想要看看他如何回答。

 他不認為對方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所以對方無疑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上許多,足以為陳銘解惑。

 這就足夠了。

 “恩公可知秘境?”

 麵對陳銘的視線注視,宋承恩深深吸了口氣,如此開口說道。

 陳銘頓時明白了過來。

 秘境這種東西,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了,在許多世界都曾經遇見過。

 在徐清所在的世界之中,陳銘甚至繼承了大寂滅佛主的衣缽,繼承了一座秘境,對這種東西自然十分了解。

 “如果是這樣,倒也能說的明白了。”

 陳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秘境往往與世隔絕,其中環境與外迥異,若是這所謂的天星聖地真的搬入了某座秘境之中,那如今的這種情況也就說得過去了。

 甚至進一步想想,這所謂的星韻石,是否也是那個秘境之中的產物?不然何至於其他地方都沒有,唯有天星聖地所所遺留下的遺跡之中才有存在。

 腦海中在瞬間閃過許多念頭,而在表麵上,望著眼前的宋承恩,陳銘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不知宋兄可有門路?”

 宋承恩臉上笑容漸盛,開口道:“門路不敢當,隻是有一點粗鄙之見。”

 “願聞其詳。”陳銘端正態度,認真開口問道。

 “恩公不知,天星聖地雖與世隔絕,但每隔一段時日,卻也會派人外匯出,來外界收徒。”

 “每年新入門的弟子,可以從聖地中獲取一件奇物充當獎勵,這其中,似乎就有星石。”

 話音落下,陳銘頓時眼前一亮。

 “這事,我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