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敗了。”
莫逍城居高臨下,走到馮敬的麵前,俯視望著他,眼裏盡是冷漠。
馮敬被莫逍城打得連續幾拳在胸口兩肋,筋脈盡斷,胸口被打得塌陷下去,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嘴裏嘔出來。他目光渙散,不再是之前的炯炯有神,任誰都看得出他現在是奄奄一息,如同是即將被點燃完畢的燭火,氣若遊絲。
然而此時的莫逍城亦不好受,他全身衣衫襤褸,本來好好的一件衣服變得破爛不堪,而且他頭上汙垢不少,髒兮兮一片,是染上了塵土,好像一個邋遢的青年。
他的鞋子早就被踏破,被他踢走,如今他是赤腳。
全身上下,除了他那還有神的雙眼外,其他都邋邋遢遢。整天形象那就是,一個赤著腳,衣服破爛,臉上很髒,褲子都破了好幾個洞,皺褶難看的一個青年人。要是此時的他在街上捧著一個破碗,還真可能有人把他當乞丐,然後給他施舍小錢。
但是,比起馮敬來說他好太多了,雖然是中了不輕的內傷,但也好過就要喪命。
“我敗了。”
良久,馮敬才苦澀的發出一聲。
“我敗了,我居然敗了,老子居然敗了!啊啊啊啊啊啊!”
馮敬忽然仰天長吼,緊接著猛地又噴出一團黑血,咳咳地咳嗽起來。
莫逍城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抓狂的馮敬,眼神裏,並沒有令馮敬討厭的同情與憐憫,更沒有譏諷,有的,隻是冷漠。
“我馮敬,十歲隨師傅習武,四十歲就到了化勁,再過一年,就到了神變,是少見的武學天才,我出道以來,從未敗過,沒想到今天卻敗在莫逍城你這個年僅二十五歲,一個神變不到的小子手上!”馮敬咆哮著:“我不服!老子不服!”
嘔!
又是一團鮮血吐出。
馮敬已經是命入膏肓,大羅神仙下凡都無法救得了他。說笑話,莫逍城下的是重手,全力一擊,打中了胸口,化勁巔峰都要被打死,馮敬是絕無生還的可能,他之所以還沒死,是因為他練武之人,身體體質好,生命力也比常人強上許多。就比如說,除非他中的是死穴,不然的話短時間內他都沒有那麽快死去。
莫逍城還是簡單的那一句,“你敗了。”
出奇的,本來暴怒中的馮敬平靜下來,眼裏的憤怒消失,轉而的是一種深深的不舍與不甘。
“是啊,我敗了,敗了……”
“馮敬,你既然敢不遠萬裏從中國到美國來追殺我,就應該想到了被打死的可能。”莫逍城蹲下來,淡淡道:“我們練武之人,勝敗乃兵家常事,在平時切磋,輸了還有機會再來,但是生死之搏,輸了,就是死。你說出道以來從未一敗,我信。”
“我十五歲隨我哥哥練武,他手把手教了幾個月,就被師傅叫回去了,接下來的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練,我能成就一番成就,靠的是我的悟性,靠的是我的勤奮。”
“我出道幾年,也未嚐一敗,但是,你二師兄高業先來了,他當時是化勁高手,霸絕無雙,而我隻還是個暗勁巔峰高手,差了他整整一個境界。他向我出手了,很正常地,我被他打進了醫院,腰骨都險些打碎。但是我命大,挺過來了。我就發誓,一定要打死這個高業先,不然的話我心裏就是有了魔障,進得了化勁都進不了丹道。”
“我成功了,我夢寐以求地突破到了化勁,在擂台上光明正大地打死高業先,報了人生一個大仇,從此,我心裏一片坦****,幾個月來,我就到了如此境界。”
“今天與你生死一戰,我感悟良多,不出多久,我就能突破神變,到時候……哈哈哈哈哈!我莫逍城,遲早要成為一代武神,叱吒天下!”
莫逍城說到這,長嘯連連,豪情好種。
馮敬冷冷地望著他,心中極度不快。
忽然,他出手了,兩指如劍,點向莫逍城的腰間。
快如閃電!
然而,莫逍城迅速同樣兩指刺去,穩穩夾住了馮敬偷襲的兩指。
“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要對我來偷襲!”莫逍城冷冷道。
哢嚓。
莫逍城折斷了馮敬的兩指。
馮敬悶聲一哼,也不叫痛,冷道:“哼,是你命大,要殺要刮,盡管動手,少在這裏奚落我,算什麽漢子!”
“難道你偷襲我就是漢子行為?”莫逍城報以不屑冷笑。
“你!”
又是哢嚓一聲。
原來竟是莫逍城一腳就踩碎了馮敬的咽喉,斃了他的命。
“呼……”
莫逍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此時也是累極了,渾身都虛脫一般,喉嚨幹得如火,好想喝些冰涼的水。
側頭望了望死去的馮敬,莫逍城也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沒想到這馮敬剛開始是隱藏了實力,故意把自己引到這荒山野嶺來,企圖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自己。
要不是馮敬的心性不夠穩,被自己激怒,失了冷靜,沒發揮出自己巔峰的實力,現在躺在地上那具屍體就不是馮敬,而是自己了。
休息了一會,恢複了些體力,他連續呼吸幾口,但不敢深呼吸,而是比平時更重一些,隻因他此時受了內傷,如果呼吸重了,就會加深傷害。
順了口氣,莫逍城隨手就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挖了坑埋了馮敬,拍拍身上的灰塵,就下山了。
“唉,糟了,手機剛才弄丟了。”他抬頭看了看夜色,又喃喃道:“看天象,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吧,沒想到出來一趟散步,卻遇上了這樣的事情,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黴運。”
他走下山,四處張望,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剛才他和馮敬一陣追逐,跑了百多裏都不止,現在都不知道是置身什麽地方了。
再望望自己這一身爛不拉基的行頭,莫逍城就不由苦笑一聲,“沒想到我還有如此落魄迷茫的一天。”
隨後,他走到了一條小河邊,喝了水,潤了喉,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地叫起來。
剛才一番打鬥,把他的體力幾乎是一泄而光,離晚飯後也有好幾個小時,肚子早就空**起來,餓得能夠把一頭牛都吞下去。
終於,一路跋涉,他出了偏僻的林區,出來了公路。這時候,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他身上沒有一分錢,想打個電話回武館報個平安給人都沒轍。
忽然,前方一道明亮的光束照來,莫逍城半眯著眼睛,從路邊跳出來,拚命地搖手。
他想起電視上那些男女主角搭順風車的橋段,也學著招手,看看能不能遇上好心的人,搭個順風車。然而,他失望了,這輛汽車停都沒停一下,從他身旁呼嘯而去。
接著又經過幾輛車,都沒有理會他的求救,揚塵呼嘯而去。
“這就奇了怪了,難道我的人品就那麽差,人家連搭都不敢搭我一下?”莫逍城摸摸鼻子,不無苦笑。
其實他自己也想到了,可能是自己的衣衫襤褸,不像好人,人家才不敢搭順風車的。因為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讓人看容易想到一種人,越獄的逃犯。
又一道明亮的車燈光束從身後照來,莫逍城懶得去招手了,直接緩步向前走著,前麵不遠就是一個轉彎口,他心裏想著可能那裏一轉就是居住區了,到時候接個電話打一打,讓武館的人來接自己就是。
嘀嘀嘀……
然而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那麽地充滿戲劇性,前麵幾部車,莫逍城主動去招手求救,都沒人肯理他。現在這一部車,他理都沒理一下,卻主動肯搭他。
這是一輛紅色的跑車,蘭博基尼。
車窗緩緩降下,顯示出一張東西方結合,混血美女的臉。
“先生,我看你這麽晚了都在公路徘徊,你是要搭順風車嗎?”這個混血美女戴著眼睛,眼睛明亮,另有一番知性的味道。
莫逍城笑道:“小姐,我是想搭順風車,難道你看到我的這副樣子,就敢讓我上你的車了?”
混血美女一笑,“我覺得先生你不像是壞人,是遇到了搶劫犯吧?好了,上車吧先生。夜了,我還要回家睡個好覺呢。”她說完歪頭一笑,幫莫逍城打開了車門。
既然對方都放心自己,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直接就鑽進了車內。一進車,就聞到一陣好聞的女子香味,撲鼻而來,讓人精神一震。
他坐的是副駕駛,向混血美女道:“小姐,你真是個好人,我剛才在路邊攔了好幾部車,他們都不肯搭我,嗬嗬,可能是看我衣冠不整,不像好人吧。”
混血美女噗哧一笑,莫逍城哪裏是什麽衣冠不整,他是連衣冠都沒剩多少了。此時的莫逍城扔掉了外套,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褲子破爛,幹脆就被他撕了一截,隻剩下膝蓋上一段,從長褲變成了短褲。
“嗬嗬,先生你挺風趣的。”
莫逍城淡淡一笑。
“對了,還沒請問小姐芳名,今天要不是遇到小姐你,我估計要走路回家了。”
“我叫Amanda(阿曼達)。”混血美女一笑。
莫逍城嘴裏輕輕念了兩遍,才笑道:“嗬嗬,阿曼達小姐,我叫莫逍城,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今晚真是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