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七年未見的莫威城,一直都保持著古井不波的莫逍城臉上難得地出現了激動。
“哥!”莫逍城立定,激動地叫了一聲。
莫威城轉頭,終於也看到了莫逍城,這個自己七年沒見的好兄弟,一向穩如泰山的他,居然渾身一震,臉上盡是驚喜與激動交加,他大聲喊一聲,“弟!”
身後一幫莫威城的弟子感到十分地吃驚,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師傅有過這麽激動失態的時候,幾年來,給他們的印象就是一本正經,老氣橫秋,讓人寒蟬若驚。他們心裏不由地升起一個念頭,師傅和小師叔之間的感情,肯定很深很深。同樣想到這個念頭的喬治卻是渾身一個哆嗦,麵如土色,似乎想到了師傅不會放過自己的情景。
而在莫威城身旁的湯姆遜幾個美國人,則是麵露驚容,他們也沒有見到過莫威城出現過如此激動的一麵,隻是他們聽不懂中文,不知道兩人的關係罷了。
莫逍城趕緊走前兩步,到莫威城麵前,壓抑著激動道:“哥,我來了!”千言萬語,莫逍城隻濃縮成四個字,“哥,我來了”。
眼前的哥哥比自己要矮上一些,留著淺淺的胡須,增加了許多成熟穩重的氣質。
哥哥穿著古樸的唐裝,站如一棵鬆,行如一陣風,到達化勁巔峰的他,肌膚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白嫩,直不像之一個中年人。
哥哥兩眼有神,好似透著亮光,是激動,歡喜的神彩。挺直的腰杆,寬廣的雙肩,加上英俊不凡的相貌,讓他看起來比一些大明星還要好看的多。
不錯,哥哥的相貌比起自己來要帥氣好多,雙眼點星,眉毛如劍,麵如冠玉,加上他一米七八的身材,整體加起來,比偶像派大明星都不遑多讓,要不是他鼻下的一撮胡須,看起來就和莫逍城一般年輕。
就在莫逍城打量哥哥的時候,莫威城也在打量自己多年不見的弟弟。
在他看來,首先一個印象,那就是弟弟高大了,健壯了,武功精進了。然後,他就是感受到弟弟成熟了,穩重了,從七年前一個性子衝動,剛烈的小夥子,變成了一個溫文爾雅,穩如泰山,有城府的大男人。
弟弟也是一身簡樸的唐裝,氣宇軒昂,兩眼溫和,像黑洞那般深邃,讓他欣慰。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莫威城用力拍拍莫逍城的肩膀,激動之情隱藏下來,讓人查看不出。
兩兄弟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接著,莫威城馬上注意到了在弟弟身後的梁太正,他一看,就知道是化勁高手,笑問道:“弟,這位老哥是?”
莫逍城叫莫威城做哥,莫威城叫莫逍城做弟,是兒時的叫法,但是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一叫就叫了二十幾年,叫到現在,讓人好笑的同時,又佩服他們的感情之深。
“哥,這位是梁太正梁老哥,練的是詠春,也是化勁高手,和弟是好友。”莫逍城又向梁太正介紹道:“梁老哥,這位就是我七年未見的哥哥,莫威城,當年人稱‘閃電手’,廣東八虎之一。”
梁太正主動和莫威城握手,哈哈笑道:“莫威城莫師傅,久仰大名呀!我老梁好多年前就聽說過你的名頭了,當時莫師傅你還在廣東,二十多歲就到了化勁,成為赫赫有名的廣東八虎之一,在八虎之中莫師傅你年紀最小,當時我們還說著你會達到丹道呢。沒想到你過來了美國,真是幸會幸會。”
莫威城微微一下沉吟,轉而亦大笑著,豪爽道:“噢……我想起來了,梁師傅你當年就是那個人稱‘賽葉問’的那個詠春高手梁太正!哈哈,當時我還和梁師傅你有過數麵之緣呢,當時我早就想見識一下詠春的魅力,隻是一直沒有和梁師傅你交得上手啊。”
近十年之前的事情,莫威城還記得清楚,記性忒是使得。見莫威城還記得自己,梁太正微微有些激動,他亦豪爽道:“莫師傅言過了。”
莫威城笑問:“何以見得?”
“哈哈,葉問可是詠春的一代宗師,打下赫赫威名,把詠春打得出神入化,都有人專門拿他來拍電影了,紅遍全國,哪是我這個半吊子詠春可以提比的?說什麽賽葉問,那是朋友倜儻的賤名,不值一提啊。”他又道:“當年莫師傅已經是化勁高手了,我才不過暗勁,哪裏是你的對手?”
莫威城道:“梁師傅此言差矣,我們練武之人,以武會友,修武的同時亦要修性、修品,勝負乃常事,誰又能一生永遠不敗?我莫威城就是這樣的人,武功高低不緊要,隻要他人品好,夠豪爽,我就交他這個朋友。”
的確,莫威城一直是這樣的人,他在廣東那會,以武會友,豪交朋友,與其餘七虎皆是好友,在廣東的名聲一直不錯。
梁太正也被他的這份豪情感染到,心裏暗想,果真是親兄弟,樣子不像,性格卻像得出奇。
“好一個以武會友,是我老梁著相了,武重要,德卻是更重要,既然莫老師當老梁是朋友,那我也不矯揉造作了,讓人笑話。”梁太正大聲道。他聲音很大,極有中氣,聲如洪鍾,響徹雲霄,一派豪爽。
……
幾個美國人走後,三人走進莫威城的書房,一個徒弟端來茶具,恭敬退下。
在練武堂,好些弟子在打著拳,忽然一個弟子瞟了瞟莫威城書房那個方向,挑起話題道:
“喂,你們猜猜師傅和小師叔還有那個梁師傅在書房裏說什麽?會不會打起來了?”
又一弟子道:“這個不會吧,我看師傅和小師叔感情好的很,怎麽會打起來呢?”
“這個可說不準,小師叔也是練家子,而且還練到了化勁的境界,他這次來美國,就是要來幫師傅打理拳館,一來就是副館長的位置,武功應該不比師傅差多少的。師傅要和小師叔搭手,試試小師叔的武功也不一定啊。”
“那也不可能在書房了動手的吧,不是有切磋堂麽?”
程邦德道:“我就搞不懂了,小師叔和我們差不多大,他就到了化勁,剛才我去接待他的時候,在機場,就和他交了下手,乖乖,我連小師叔的一招都接不了,我感覺,小師叔比一般的化勁高手還要厲害得多!”
喬治在一邊悶頭練武,和他那麽大的沙包被他打得左右飄**,在發泄著心中的怒火。聽到程邦德他們幾個在聊莫逍城,他就豎起了耳朵。
程邦德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心裏偷笑,又大聲道:“咦,剛才喬治不是和小師叔交手來嗎,你們問問他,他最知道小師叔的武功怎麽樣了。”
聽到程邦德的提議,幾個弟子也沒多想,向喬治問:“喂,喬治,你剛才和小師叔交手,感覺怎麽樣?”
其中一個平時和喬治有些小矛盾的弟子戲謔道:“喬治,剛才你和小師叔動手,自做苦吃了吧,人家小師叔可是化勁高手,是師傅這種天才人物的親弟弟,你小小一個暗勁巔峰不到的晚輩向他挑釁,被打的那個慘哦。”
喬治心中的怒火立刻被點燃,他猛地向前一站,怒道:“你說什麽!有種你再說一次!”
“喲,打不贏小師叔,被教訓了,想拿我來出氣啊,我可不怕你。有種你就放馬過來啊,看看誰得到師傅的本事更多一些!”這個弟子冷笑一聲,擺好了架勢等著喬治過來。
這個弟子叫許廣劍,好久之前就拜入莫威城門下,到了差一點就到達暗勁巔峰,比起喬治來還要略略勝出一籌,他早就看喬治這個傲氣的富家公子不順眼,隻是喬治沒有欺負到他頭上,他一直沒有機會教訓他而已。現在乘著機會,他立刻挑起喬治的怒火,逼他向自己先出手。
喬治見到許廣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也不是笨蛋,立刻就想到,這會不會是對方故意挑釁自己,逼自己動手?雖然師傅沒有明文說過師兄弟之間不準動手,但是一旦被師傅知道,肯定會有懲罰的。
於是他道:“許廣劍,你是想逼我向你動手,然後再向師傅告狀?哼,我才不上你的當,有種你就找人家小師叔去啊!”
許廣劍嗤之以鼻道:“切,我承認我不是小師叔的對手,但不會像某些人,不自量力,向小師叔出手,引得一番受辱。”
“你!許廣劍,你找揍是不是!”喬治再次一怒,豎眉橫直許廣劍,擼起袖子,就要大打出手。
“就憑你?”許廣劍又是不屑,冷哼一聲。
喬治本來就不是什麽能忍的人,他嚎叫一聲,就往許廣劍撲過去,一出手就是狠招。
然而許廣劍不退反進,也向著喬治一拳打過去。
砰砰砰,砰砰砰……
兩人開始鬥得個旗鼓相當,但是時間一長,喬治因為剛才與莫逍城交手,用了全力,消耗了不少的體力,加上小腿還在隱隱左腿,本來他的武功就比許廣劍差一線,他馬上就體力不支,落得了下風。
許廣劍一拳打中了喬治的胸口,雖然是被他卸了勁,但還是承受不住,一口氣血湧上喉嚨,噔噔噔地後退幾步。這一拳,同時也打醒了他的腦子,知道自己不是許廣劍的對手,頓時萌生退意。
“許廣劍,你欺人太甚,我不和你玩了!”
“哈哈,喬治,這就是你們二世祖的毛病,一旦見人比你厲害,就不玩了!”許廣劍哪裏會放過他,又向喬治撲過去。
……
書房內。
“哥,怎麽沒見嫂子?”莫逍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