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

“什麽聲音?”

“我的天!地震了?!”

“咦?怎麽忽然就停了?”

“……”

就在二樓莫逍城的“海底衝天捶”和梁太正寸拳猛烈砸在一起,引起整個莊園撼動一下的時候,一樓的大廳裏,所有人都四顧張望,以為是發生了地震。

的確,兩人鬧得動靜不小,一樓的吊燈都微微晃了下,這一聲沉悶的跺地聲,幾乎蓋住了所有人的聲音,顯得無比地清楚。

“去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要快!”

“是,老板。”

蕭軍亮眉頭一皺,低頭吩咐身邊的一個手下。他得搞清楚剛才是發生了什麽事。今晚是他寶貝女兒,掌上明珠的十八歲成年生日的晚會,宴請四方豪客,他事前半個月就開始張羅,準備好了所有,在安全方麵,更是尤為注重。他絕對不允許有什麽意外發生!

很快,那個手下快速走過來,在蕭軍亮耳邊耳語幾句。

卻說到,莫逍城再次向著梁太正撲過去,兩手如橋,搭在梁太正手上,兩人再次搭在一起。

這一次,莫逍城小心應對,在十幾手後,一個白鶴亮翅,把梁太正甩了出去。

“哈哈,我輸了。”梁太正拍了拍褶皺的衣服,走上來,哈哈一笑,臉上全無挫敗之色。

“莫老弟,我就弄不明白,你年紀輕輕,是如何把武功練到這個地步的?”

莫逍城放下卷起的衣袖,順了順,摸去褶皺,笑道:“三分天資,五分勤奮,再加兩分的領悟。嗯,大概就這樣。練武,急不得,順其自然,順和天道,才是正途。這點,梁老哥知道吧。”

“走,下一樓轉轉去。”

在兩人走後,剛才兩人站的地方,有兩雙淺淺的鞋印……

幸好兩人腳下發勁,是整勁,發在整個地板,而不是單一腳下的幾米地板,不然的話,剛才這麽猛的勁,足以把二樓地板踩出一個洞!

……

“莫老弟,這裏麵的可都是達官貴人啊,個個都身份不凡,錢都到不知道怎麽花,看來這裏這麽多人,就我們兩個最寒磣吧。”梁太正淺嚐一杯人頭馬,嘖嘖道:“這洋酒,估計一杯都要上千吧,喝起來也沒覺得比二鍋頭好上多少。”

莫逍城與他碰杯,小喝一口,笑道:“梁老哥你這就不懂了,這是一種潮流,一種品味,喝這種洋酒,可以提高一個人的身份,還有他給別人的印象……你不知道,現在上流人士,都喜歡這種格調,有些洋酒,一隻都好幾萬,好幾十萬呢。”

有錢人,同樣有追求,他們追求的就是一種體麵,一種享受。就像蕭軍亮今晚舉辦的晚會,大辦特辦,隻要被他宴請到的,臉上都有光,是一種體麵,一種被認可。

梁太正眼睛一瞪,“幾十萬?!”由不得他不吃驚,幾十萬,足夠他那一戶人吃大半輩子了,放到這,隻是一瓶酒而已!

好一會兒,他嘴角掛著一絲苦澀的笑,頗有幾分感慨道:“人和人之間真的不能相比啊,幾十萬,足夠我吃幾十年了,沒想到在這裏,隻是一瓶酒的代價而已。……人比人,這是氣死人哇。”

莫逍城淡淡一笑,默認了梁太正的話。隨後,他又道:“對了梁老哥,你這次來上海,隻是來參加今晚生日晚會的吧?我可不信哦。”

上次梁太正來上海,是蕭軍亮親自去請出山的,以他隨遇而安的心性,不為名不為利,要不是說有一個化勁高手高業先,在上海霸絕,就是給梁太正一個億,他估計都不會出來。這一點,莫逍城是知道的。

然而這一次,梁太正再出上海,而且武功精進不少,雖還比不上莫逍城,但也差不多,和上次在遊輪上遇到的那個曾濤一般。莫逍城雖然能夠打贏,不過也不輕鬆,要花上好些功夫,要打死對方的話,很可能自己都要受不輕的傷。

打敗和打死,是兩個概念。

梁太正似乎就知道莫逍城會問這個問題,笑道:“其實我此次出來,是要瘋一把。”

莫逍城一怔,“瘋一把?”

“正是。”梁太正道:“我把武館交給徒弟了,這次出來,是想乘著自己還有幾把力氣,沒有變老骨頭,見識一下各方高手,看看能不能突破到丹道。武功,自己一個人練,頂多隻能練到化勁。閉門造車,永遠都達不到丹道,就算是化勁,也是假化勁!”

莫逍城點頭。

苦練十年,不如名家一點。但如果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打拳,沒有和高手較量過,就算他的天資再好,也隻能止步於化勁,甚至是化勁都不到。就像是,很多武俠小說中,主角在山洞中撿到一本絕世秘籍,然後苦修,出來一下就成為絕世高手。在現實中,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即便一個天資很好的人,撿到上乘的武功秘籍,沒有師傅指導,看不看得懂不說,就算看得懂,練不練得正確都很難說。

最簡單的,現在什麽形意拳、太極拳、八卦掌的拳譜,在互聯網裏很容易就能找到,在書店也能買到,但是一個普通人拿來練,沒有師傅,明勁或許練得到,但是要他練到暗勁,就難了。而且練內家拳,要講究套路,講究方法,一旦練錯了,是人命關天的事,把自己身體越練越糟。

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

“我老梁已經好就沒有和高手過過招了,今年正好五十,乘自己還能打,就辭去一身職務,兩手輕鬆,出來上海和更多的高手過招,切磋武藝,交流心得,那是多麽快哉的事?中華大地,臥虎藏龍,高手不知有多少,要是能夠結識天下英豪,那該是多美的事?”

“對的,有一次我在公園漫步,就砰到過一個化勁高手,是生麵孔。上海這個地方,絕沒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莫逍城道。

“哈哈,在我們福建那邊,也有不少化勁高手,隻是平時不露麵罷了。”梁太正望著這周圍容光滿麵,渾身充滿著高人一等氣質的上流人士,“我們都是粗人啊,你看這些人,個個高貴,身家不菲,和我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要不是蕭軍亮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根本沒有資格來參加這樣的晚會。你看看這一身,西裝革履,別提有多別扭了。”

的確,梁太正從來就沒有穿過西裝,沒有培訓過晚宴禮儀,就簡簡單單一個端酒杯的姿勢,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他是土鱉。一個連子彈都不怕的半百老人,在如今這樣晚會下,他居然變得拘謹起來。

而莫逍城不同,他落落大方,紳士風度儼然而出,他大學時經過專業培訓,畢業後有參加過不少晚會,早已經做得比一般的上流人士還要高貴,不認識他的人,絕對會以為他是哪個莫姓貴公子。

就在這個時候,全場光明的燈光忽然一暗,變得昏暗,接著,一道光束,從四麵角落射來,投射到特地高起來的臨時舞台上。

“咳咳……”

蕭軍亮的咳嗽聲,通過他手中的話筒,傳播到四周的喇叭,響徹大廳。

他緩緩地走上了臨時舞台,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他向下壓壓手,立刻掌聲消失,他又磁性的聲音道:“很高興大家能夠給軍亮麵子,今晚特地抽出萬忙的時間來參加小女的生日Party,萬分感謝……”

洋洋灑灑一段演講,蕭軍亮說得極其體麵,給足了所有人麵子,也暗示了他麵子很大,是有地位的人,上海唯一地下皇帝的名頭不是白叫的。

“好了,今晚的主角不是我,下麵,就讓我們今晚的壽星公出場吧。”

話音一落,本來照射在蕭軍亮身上的光柱,立刻轉移,投射到他後麵一個安靜的身影上。

一身純白色的晚禮服,瀑布一般的秀發披散在肩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著靈動,她臉上化了點淡妝,給她增添了一絲嫵媚,有了女人味。

這個公主一般的女人,正是今晚的主角,蕭軍亮的愛女,蕭雅韻。

一步一步。

蕭雅韻在光柱的照射下,走上臨時舞台。台下,沒有一人說話,都在往一個方向看,所有視線,都在蕭雅韻身上。此時,她就是全場的唯一主角,她的一顰一笑,都會引起一些男人的心跳加速,就比如說,那些未婚的青年俊傑。

“好美……”

其中一個白色西裝,英俊非凡的俊傑,兩眼微微有些癡迷,緊緊盯著舞台上的蕭雅韻,嘴裏喃喃有詞。

一個中年人:“我之前就聽說過上海地下皇帝蕭軍亮有個女兒,貌美天仙,之前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的確美的驚人。這才十八歲,要是再長兩歲,還得了?要是我年輕幾歲,我都跑去追求了哇。”

又一個俊傑:“這就是蕭雅韻?果然美麗!聽說蕭軍亮今晚會為他女兒選婿,我得好好表現啊……”

在所有望著蕭雅韻的人裏,也有梁太正和莫逍城。

梁太正推了推莫逍城,打趣道:“今晚的蕭小姐好漂亮,莫老弟你心動了不?我上次看,蕭小姐似乎有你有些意思啊,要是你主動點,嘿嘿……”

今晚的梁太正變了個人似的,沒有上次那樣的一本正經,倒有了幾分灑脫,還有輕鬆,在開著莫逍城的玩笑。

然而這時候,一個男人從蕭雅韻身後走出,站在麥克風前,深情地望著蕭雅韻,溫柔道:“雅韻,今晚,你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