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不動如處子,動則如脫兔,莫逍城此刻就完美地詮釋了這一概念。
隻見他上身動都不動,表情古井不波,甚至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即便是鷹爪已經到了麵前,倒映在瞳孔裏,刮起一陣細風吹到眼睛裏。
“破!”
淡淡吐出一個破字,莫逍城手掌一豎,擋在左眼前,有如瞬移,快不可耐,就算以梁成寬的眼力,都難以捕抓到他移動的痕跡!
這該有多快!?
如此一來,梁成寬的鷹爪就毫無疑問地啄中了莫逍城豎起的手掌。
以梁成寬一記全力下的鷹爪,就算是一塊堅硬的木板,都要被他啄出一個洞,肉體凡胎,被梁成寬一啄就是一個血洞,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然而,
梁成寬卻感覺自己是啄在了一塊柔軟的棉花上麵,混不著力。來不及反應,立刻他的鷹爪就被莫逍城的手掌抱住,一種柔到極點的勁,纏絲勁卷上了他的手。他臉色一變,一種難受上手,感覺整個手都好像被無數的藤條拉扯住,動彈不得,不斷地被侵蝕。
他知道,這是虛感,是莫逍城的柔勁太過霸道,讓他產生的錯覺。
“嘿!”
梁成寬沉聲一哼,猛然發勁,暗勁勃發,以剛製柔,要掙脫開莫逍城包裹住他的手掌。他的剛勁就是無數鋼針,刺穿藤條,脫困而出。
隻是,他反應雖是快,但也快不過莫逍城,也沒有莫逍城那樣的功夫。
莫逍城是整個手掌包裹住了梁成寬的拳頭,在他發力之間,梁成寬的鷹爪已經被迫變形,變成了拳頭,握在一團。莫逍城拇指一摁,恰恰正是摁住了梁成寬的一個穴位,立刻,好像一道電流電過,梁成寬的拳頭麻痹,鬆開了指頭,發出的剛勁也隨之消失。
“莫師傅的武功高超,我遠遠不能敵。”
放下手後,梁成寬給莫逍城添茶,不無感歎著。
莫逍城喝小口茶,茶香在喉嚨回**,甘後香甜。
“梁兄,你境界不到,暗勁與化勁之間,確實差距不小。年前我暗勁巔峰,和化勁的高業先一戰,遠遠不敵,被打進了醫院,要是他下手再狠一點,到現在,死的那個,就不是他高業先,而是我莫逍城了。”莫逍城眼神深邃,“我現在化勁上層,差一步就是‘神變’境界,比之當初的高業先高強。而梁兄你暗勁層次,巔峰不到,你我比起來自然差距不少。武功這種東西,死練不行,要會變通,要多想,多試,多與人搭手,多與高手交流,這樣進步才快。”
梁成寬點頭,莫逍城的每一句話他都聽了進去,在細細地回味著。老實說,胡有運過世後,他隱隱地把莫逍城當作了是自己的師傅,一是莫逍城的武功比他高強太多,二則是莫逍城是胡有運的往年好友,在輩分上高了他一輩。
接著,在莫逍城的眼神鼓勵下,梁成寬拋開雜念,沒有了顧慮,盡情地向莫逍城進攻著。
本來兩人是相坐對麵,梁成寬雙手並用,一拳一掌地向莫逍城進攻著,用上了九成以上的功力,拳影布滿了莫逍城麵前虛空,讓人看不清他的拳頭是往哪個方向打的。但是,無論梁成寬的拳頭有多麽地快,莫逍城始終能夠後發製人,在梁成寬拳頭就要打到自己的時候,他才陡然出手,快若閃電。
砰砰……啪啪……
就這樣,梁成寬不斷地向莫逍城進攻著,而莫逍城隻是守,沒有攻,從容麵對,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漸漸的,梁成寬打入了狀態,絲毫沒有保留,用了全力,炮拳、劈拳、崩拳、鑽拳、橫拳……雞形、龍形、熊形……十大真形,能用上的,都被他用上了。
此時的莫逍城就是一塊最好的沙包,可以容納梁成寬的所有招式,其中的勁,更是讓梁成寬有所領會。
莫逍城指點他功夫,並不是招式,而是勁!通過親身過招,讓梁成寬更加好地體會化勁的奧妙。
“喝!”
梁成寬被滴水不進的莫逍城一退,趕緊踩地穩腳,在下一刻,他忘記了現在是在茶桌上,悍然挺身而進,一拍茶桌,用了暗勁,茶桌立即四分五裂,沒有了障礙,他腳下一蹬,接著地力,蹲身下沉,迅速衝天而起,一拳打出,向著莫逍城的下巴打去,頗有幾分困龍升天的意思。
莫逍城凝神麵對,一掌朝下,竟是以硬打硬,要拍沉梁成寬這條升天的困龍。
覆地印!
麵對莫逍城的這一掌,梁成寬腦海中閃出三個字,莫名其妙,似乎天塌了下來,即使是一條真龍都升不了天的難受感覺。
相傳佛家之中,大佛降魔伏妖,單手結印,朝地覆蓋,鎮壓無數惡魔妖怪,用的就是覆地印。而此時莫逍城麵對梁成寬的困龍升天,不假思索地就打出了這一招,是他書上看到,如今隨手拈來的一招。
當然,莫逍城並不會以自己的境界比梁成寬高而去壓,他並沒用全力,把實力壓到了暗勁層次去拍沉梁成寬的這條升天的困龍。贏,都要贏的光彩。
在兩兩觸手的一霎那,莫逍城馬上就變勁,剛猛逼人,如鐵板一般,厚重又堅實,如同一麵天塌下來。
梁成寬不敵,不夠莫逍城猛,勁沒有莫逍城那麽地妙,立即被拍得“龍頭”彎折,身體下沉……
“我輸了,莫逍城果然真功夫,化勁果真玄妙。”梁成寬是真心佩服,頓了頓,又道:“大恩不言謝,以後莫師傅有用得上我的,說一聲,刀山火海裏去!”
莫逍城親身為他喂招,讓他體會化勁的勁是如何,這無疑是醍醐灌頂,是一份恩情,給梁成寬一段時間,以他的資質,踏入化勁不是太大的問題。練武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己練,難成大事,有高人指點,往往就會茅塞頓開,突破境界。不然也不會有,苦練十年,不如名師一點的說法。
“梁兄言重了,你我平常切磋,哪來什麽大恩?來,喝茶喝茶。”
梁成寬深深望了莫逍城一眼,把恩情記在心中。心裏讚歎,莫師傅年紀輕輕就到了化勁,武功高強不說,就是他這一份心性,就令人敬佩,讓人忘記他的年紀,一派武學大師的風範。
……
晚上七點,莫逍城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換上了燕尾服,一身潔整,打著黑色的領帶,一塵不染的皮鞋,挺拔的身材,軒昂的氣質,自信的微笑,讓他整個人開起來魅力四射,掩蓋了他平凡的相貌。走在大街上,回頭率極高,還以為是明星。
蕭雅韻的生日晚會的舉辦場所正是蕭軍亮的豪華莊園,莫逍城去到的時候,七點半,停車場停滿了各種高檔的車不說,就是在周圍一些空地,都停滿了各種名車。
“小哥,您是這個莊園賓客?”停車後,的哥用尊敬的眼光望著莫逍城,能來這樣排場參加宴會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這點眼光的哥還是有的。
莫逍城摸出一張百元鈔票,“算是吧,師傅,多少?”
的哥連忙退手,“不用了不用了,幾十塊錢,就當載小哥一趟順風車了,嗬嗬,嗬嗬。”
“那怎麽行?”莫逍城眉頭一皺,“師傅你載我一程,哪有不收錢的道理。”
最後莫逍城還是沒拗得過的哥師傅,真的坐了躺“順風車”。通過這下,莫逍城也真正知道了蕭軍亮在上海的影響力,就算普通一個的哥都知道、敬仰的地步。就算是一個賓客,都讓人敬畏。
整了整衣領,莫逍城大步向著莊園走去……
“先生,請出示您的請帖,方便我們登記,謝謝。”
走到大門前,兩個保安禮貌地止住了莫逍城,微微鞠躬恭敬地道。另一旁,有兩人在登記著的名字,也把禮品收下。
今天是蕭軍亮的寶貝女兒蕭雅韻的十八歲成年生日,宴請了四方豪客,其中不乏一些年輕俊傑,好多人都認為,這是蕭軍亮在為愛女選婿。這可是件大事,於是幾乎上海有實力的,二十到三十五的未婚俊傑都來了。
當然了,其中也有好多商界大腕,大紅明星,甚至是高官。這個規模,比起當初譚建功康雅集團的晚會還要隆重幾倍。這裏麵隨便一個人,都是上流社會,資產過千萬,不是普通百姓。
蕭軍亮印了上千份請帖,除了上海的大腕俊傑外,也有好多是來自其他城市的名人,比如香港的房地產總裁,廣東的一個企業大亨……
“請帖?”莫逍城一怔,“我沒有請帖。”
那兩個本來還恭敬著的保安,立刻臉一變,變成了趾高氣揚,變成了冷漠,其中一個皺著眉頭,道:“先生,那對不起,沒有請帖你不能進去。如果沒有什麽事,請你離開,我們還要給其他的賓客登記,謝謝。”
一聽到莫逍城沒有請帖,兩保安立刻態度變化,雖然稱呼莫逍城是先生,但是眼睛裏的輕蔑,莫逍城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現實,如果你是有錢有地位,就是人上人,別人就要仰望你,巴結你。但如果你是沒錢沒地位的人,別人就是俯視你,以高人一等的眼光去看你。
如果莫逍城有了請帖,自然就是上位者,和蕭軍亮有關係,兩保安自然也去仰望。可是莫逍城沒有請帖,在兩保安的眼裏,明顯就是那種以為自己有幾分薄名,想混進來的下等人。
而蕭軍亮是他們的老板,無形中就感覺自己比一般人高一等了。
聽到這樣暗含譏諷的話,莫逍城心裏眉頭一皺,不過他並沒有憤怒,這樣的事情,還遠遠掀不起他情緒的變化。
“我是沒有請帖,你們向蕭老板通告一聲,說莫逍城來了,相信蕭老板不會不讓我進去的。”莫逍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