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逍城終於在童木安不耐,要砸掉龍虎拳館這塊招牌之前趕到。他的出現,對於胡有運一幹人來說,簡直就是夏日裏久旱的甘露,來得及時,讓他們心中異常地踏實起來。
這是人的本性,在遇到自己不可能解決的困難的時候,總想有個救世主出現,解救自己。而現在的莫逍城,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如果沒有他,龍虎拳館的這塊招牌,就肯定保不住了。
胡有運已經今非昔比,丹田被廢,大病一場,連站立起來都成問題,更不要說與一個化勁高手比武了。而在場武功最高的大弟子梁成寬被打成重傷,已經是沒有人能夠阻止童木安的動作。
莫逍城路上賽車,幹脆就下車奔跑過來,他對這附近的地形還算熟悉,專抄小路走,比搭車還要快上一些,十分鍾左右,他就趕到了現場,喝止了童木安的接下來的動作。
就在他在打量著童木安的時候,童木安也在上下地打量著他。
“胡老,我沒來遲吧。”
莫逍城錯過一身防備的童木安,走到胡有運麵前,沉聲問道。
胡有運蒼顏鶴發,握住了莫逍城的手,感激道:“不算遲,不算遲!逍城啊,你這又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呀,要不是你,恐怕我龍虎拳館這匾牌,怕是真的保不住!”
莫逍城點點頭,算是和正感激異常地望著自己的秦香雪打了招呼,他和胡有運道:“哪有什麽幫不幫忙的,胡老,你我忘年之交,難道還說這些客套話麽?”
“是是是,逍城你說的不錯,是我見外了,哈哈。”胡有運滿是寬慰,他看到自己的大弟子奄奄一息,氣息微弱,他忙道:“逍城,成寬他,被打傷了,你看看傷有沒傷到筋骨。”
單掌拍在目光渙散的梁成寬的後背,莫逍城化勁的功夫此時就顯示出來,童木安打在梁成寬身上的勁,立刻被他以柔勁化掉。再一掌,梁成寬呼吸順暢了些。
“梁老哥不傷筋骨,隻傷了點內髒,好好調養一番,不日就龍精虎猛。”
說來也怪,莫逍城這兩掌下去,梁成寬就立竿見影地好了很多,起碼精神了不少。
“化勁高手?”
在一邊冷眼旁觀的童木安,說出的話,語氣裏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莫逍城最多看起來二十來歲三十不到,就有化勁的修為了?而且看他剛才輕易地化掉自己種下的剛勁,實力絕對不低!
“看來你也是化勁高手,隻是沒想到堂堂一個化勁境界的高手,居然會做出落井下石,踢一個已經沒有縛雞之力的老拳師的館,我看你也不過如此。”莫逍城一點都不客氣說話。
童木安目光一冷,陰狠地道:“這麽說,你是要為胡有運這老東西出頭了!”
莫逍城緩緩地卷起袖子,在小虎子一幹師兄的崇拜下,走下了大堂,與童木安對麵而立,他目光平靜如水,淡淡的,還帶著些隱隱的嘲笑,這樣的姿態,讓童木安感到很不痛快。
“胡老是我的好友,你來踢館,被我撞見了,自然要管一管,怎麽,見到我是化勁的練家子,你剛才的氣焰就熄滅了?”莫逍城淡淡的譏笑道。
咚!
沒有一點預兆地,這個大堂的地麵發出一聲極其沉悶的聲音,仿佛有一個大錘子捶了下地底。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有胡有運和童木安知道,這是莫逍城腳下發勁,使地麵發出捶砸的聲音!
童木安眼神一凝,“這一腳勁……看來你還真有兩分實力,不是假化勁,配得上我童木安打你一打!不過,龍虎拳館的這一匾招牌,我看你是保不住!哼!”
砰!
他的這個哼聲一落,地板立刻被他跺裂,飛出一塊腳板大的水泥斷層石板,他瞬間踢出一腳,那斷裂出來的石板立刻呼嘯著向胡有運飛去!
快若急電!
千鈞一發之際,莫逍城動了……
“卑鄙!”
也不知道莫逍城是怎麽突然地出現到胡有運的麵前,隻見他同樣是一腳踢出,那極速飛過來的石板立刻被他一腳踢得碎裂。
“好一招聲東擊西,可惜你功夫還差了點,騙不過我!”
白線劃破空氣,赫然是莫逍城食指一彈,彈出兩枚一元硬幣,打向正借牆彈跳飛身而起,要一腳踢斷“龍虎拳館”這塊招牌的童木安!
原來童木安竟是聲東擊西,腳踢飛石擊向毫無阻擋之力的胡有運,莫逍城必會閃身前救,這樣他就能夠贏得一線時間,把龍虎拳館這塊看著礙眼的招牌,一腳踢斷!
他見到莫逍城露出的功夫,就知道肯定不是好對付的角色,糾纏下去,估計會鬧得一場空。他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直接砸掉胡有運幾十年的老招牌,讓他也抑鬱而終,一報還一報。
童木安打算地精妙,環環相扣,就算莫逍城就再好的身法,都不可能擋下自己踢出的這塊飛石之後,能趕得及攔住自己。別說是與他同一境界的化勁高手,即使是丹道高手,他都不相信能有這麽快!
算盤是打得好,他卻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從莫逍城經曆過槍殺事件後,他就有了隨身帶幾枚硬幣充當暗器的習慣。
莫逍城的暗器功夫獨到,打中人的身上,準是一個一個洞,就算童木安是化勁高手,也萬萬不敢硬接。這就好比是兩個成年人,一個人全力地向另外一個人扔石頭,那個人敢用手去贏接麽?
莫逍城的眼光不可謂不毒,剛好就堵住了童木安踢牌必要經過的兩處位置,生生地把童木安逼退下來。
噗!噗!
兩枚一元硬幣沒有打中童木安,深深地打進了他身後的牆上,在那個位置,有幾條細細的裂紋出現。
“好暗器!沒想到還有人能把暗器功夫練到如此境界,隨手一個硬幣都能打人於數丈之外!”
童木安停下來,被他身後的幾個徒弟擁簇著,眼珠子轉了兩圈,不知道又在打著什麽主意。
莫逍城彈了彈指頭,露出一手令童木安驚駭的暗器功夫,沒有一點的傲色,他始終淡淡地笑著:“怎麽,我這手暗器小把戲,還入得了你的眼吧。”
他現在對童木安說話,沒有一點的火氣,不像是在麵對一個強大的對手,反而更像是在對著老朋友聊天。
這份風度,這份瀟灑淡定,著實讓童木安忌憚,讓胡有運欣賞,讓秦香雪傾慕,讓梁成寬等師兄弟崇拜。令全場的所有人的情緒都起了變化。
“哼,暗器功夫不過是雕蟲小技,最多也隻能用來暗算武功低下的人,你能奈何我得?”童木安不屑道。
莫逍城沒有答話,而是嘿然一笑:“我是奈何你不得,但是你的這一幹暗勁境界的徒弟,不知道接不接得下?剛好我身上還有幾枚硬幣,一枚打一個,剛剛夠用。”說完,他笑眯眯地望著童木安,調戲意味耐人尋味。
看到莫逍城真的又拿出硬幣在手指上把弄著,童木安渾身一緊,冷冷哼一聲:“你敢!”
“你都敢下作到拿一個年邁的老人威脅我,我為何不敢拿你徒弟做文章?你不是說有一報還一報麽,這就是一報還一報。”莫逍城又以譏嘲的語氣說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童木安頓時氣節,他甩袖又道:“既然你一個化勁高手為胡有運這老東西出麵,沒臉沒皮,我估計你是看上了他的外孫女。”
胡有運聽了這話氣得發抖,胡子都豎起來,秦香雪連忙羞著臉地看了莫逍城一眼,然後為自己的外公捶背順氣。
莫逍城臉色一冷,童木安還說道:“我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倒要看看你能護這鼠蛇拳館多久,我遲早要砸掉這塊徒有虛名的招牌。我們走!”
就在童木安帶著幾個徒弟就要走出大堂前門的時候,莫逍城說話了:“走?這麽急著走做什麽,我看一個都不要走,一個都走不了!”
莫逍城隨手就從身邊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條木槍,右手一甩,立刻就劃破空氣,插到童木安腳下的半寸地方,精準無比,隻要他的腳步剛才再邁進一點,就會被刺穿腳板。
那條木槍,是小虎子師兄弟平日裏訓練的械具,有兩米長,而如今竟被斜斜插進了地板半米多,留下一米半的槍身在微微地搖晃著!
“嘶……”
“天啊!這也太……神奇了吧!”
“國術真的能夠達到這個程度嗎?那我和莫師傅之間差了多少,估計他一個小指頭都能打扁我啊!”
“……”
童木安轉過身來,怒目直視,氣勢很是駭人,在場的除了莫逍城一個,沒有一個人不感到心驚肉跳的,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雷雲醞釀,虎豹發狠前的威勢。
“一個都走不得?好囂張的口氣,看來我今天是免不了一戰了!一個半大的黃毛小子,以為走狗屎運練到了化勁,就目無他人,今天我也不走了,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
他一擺手,身後的幾個暗勁境界的徒弟就散開,為他騰出一片地方,他們知道自己師傅的厲害,一旦動起手來,離得近的話,很可能就會受到波及。
“哈哈,黃毛小子,又是黃毛小子,之前也有個化勁高手說我是黃毛小子,於是被我打死了,你今天這麽大口氣,敢不識泰山說我黃毛小子,我也不打死你,不過你的一身武功就別想要了,丹田要被我打碎!”
說完此話,莫逍城赫然動了!
不動若處子,動之勝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