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暖了些,薛心蕾脫下了厚厚的羽絨服,換上了一件比較單薄一點的棉衣,這樣既不會感覺到冷,也可以顯示出她那妙曼的身材。

兩人的關係其實已經默認,隻是兩人都沒有說出口,薛心蕾挽著莫逍城的胳膊,親熱地靠在莫逍城的肩膀上,緩緩地走在歡樂穀的各個小道上,兩人恍若一人。

薛心蕾有些幽怨地看了莫逍城的側麵一眼,自己是個女孩子,她不先開口,莫逍城這個悶油瓶也不開口,真是個木頭!

還在元旦假期內,眼下的歡樂穀還有很多來遊玩的市民,一撥又一撥,人潮人海,人氣充滿整個遊樂場,使現在七八度的天氣,在這片地方,上升了幾度,比外麵要暖和一些。

“逍城,我們去玩那個。”

薛心蕾指著最顯眼的巨大摩天輪,搖了搖莫逍城的胳膊,甜甜笑道。

“摩天輪?這樣轉來轉去的,有什麽好玩?……呃好好好,你說好玩就好玩,我們買票去。”莫逍城無奈道。

“這還差不多。”

薛心蕾此刻整個人都好像掉進了蜜罐裏頭,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包裹著她,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令她有種砸暈頭的感覺。她望著莫逍城那本是平凡的一張臉,臉上始終掛著的溫和,她隻覺得莫逍城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的男人,情人眼裏出西施,不外乎是這樣吧。

其實她在剛上大學的時候,就決定了大學不談戀愛了,要專心地學習。恰好的也是,她一直上到大三,都沒有遇到令她心動的男人,甘建波從大一開始就追求她了,隻是她一直都對他不來電。

每一個少女都有一顆懷春的心,要是說她平時見到旁邊的女生和男朋友恩恩愛愛,一副幸福甜蜜的樣子,她沒有羨慕過,沒有有過想要和人大談一場戀愛的念頭,那就是騙人的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在深夜酒吧,一個男人的出現,漸漸地打開了她封閉的心房……君子的本性,憂鬱的氣質,到後來剛陽霸道的氣場,淡定的性格,鬼魅的身手……這一切,都讓薛心蕾感到好奇,她見過這麽多男人,就沒有見過這麽另類的男人。

就在她快要忘記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又出現了,像天神一般地解救了她,當時的衝擊,對她實在太大了,現在她每每回想起來,震撼依然強烈。

再接著,她又陰差陽錯地和他在假麵舞會上的親密接觸,在她心底深深地刻上了他的烙印,愛上了他……

“戀愛的滋味,真好……”

莫逍城沒多聽清楚,回頭道:“你說什麽?剛才太吵,沒聽清楚。”

“呆子……”薛心蕾嫵媚地白了他一眼,“沒聽到就算。嗯,快排到我們了。”

莫逍城被薛心蕾那嗔怪又幽怨且帶著淡淡愛戀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嘴角扯出一個肉麻怪異的笑,渾身打了冷顫,惹得薛心蕾一陣白眼,捶了他胸口幾下。

買了兩張票,兩人就上了這高達百多米的摩天輪,嗡嗡地兩聲,這巨大的摩天輪,就緩緩地轉動起來,莫逍城和薛心蕾做在其中一個座艙上,隨著摩天輪的轉動,越來越廣的景色,映入眼裏。

“你看,我看到東方明珠電視塔耶,好高哦,有一百多層樓那麽高吧。”

薛心蕾一手挽著莫逍城,一手指著遠處一個明顯高出周圍建築的電視塔,激動道。她的臉紅通通的,是被外麵吹進來的冷風給冷的,看起來特別地可愛,嬌憨。

莫逍城把她的帽子戴上,把她冰冷的手放進自己溫暖的手心裏,給她搓了兩把,幫她回暖,一邊道:“你怎麽不多穿兩件衣服出來,看你冷得,變冰棍了。”

薛心蕾手溫暖起來,心裏更暖,她皺了皺小鼻子:“我剛出來的時候都不覺得冷,誰知道在摩天輪上,風一吹進來,就變得那麽冷了。切,你還要意思說我穿的少,你自己更離譜,才穿著兩件這麽薄的衫。”

關掉了正從外麵吹著風進來的玻璃門,莫逍城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薛心蕾身上,給她增添了一點暖意。

“你和我哪比的同?我是練武之人,身體壯實得很,就算大冷天不穿衣服,都感不到一點冷。而你一個體弱的女子,怎麽和我一個大男人比得上?要不是走在街上會別人說是發神經,我連外衣都不加呢,現在你就暫時幫我披著先吧。”莫逍城淡笑道。

薛心蕾知道莫逍城是真的不冷,也任由他隻穿著一件衣服,她望著莫逍城,目光閃爍,很感動道:“你這呆子……關心我就直說,還借口什麽要我暫時幫你披著先……你很討厭你知道嗎。”

說完,她從側麵抱住了莫逍城,仰起頭,眼睛很複雜地望著他,“逍城,我很感動……真的很感動,我要獎勵你了。”

她閉上了眼睛,頭微微地仰起,一副任君采摘的表情,加上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美麗無比的容顏,對任何一個男人的**力都是極大的。二十歲出頭的薛心蕾,已經有了傾城的資本。

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傻子都知道她是在獻吻了,是一個男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吻上去,狠狠地。

但是,不知怎麽的,莫逍城很快地從**的沼澤中自拔出來,看到薛心蕾的這副樣子,他竟聯想到了初戀郭雲雪,現實中的一張臉和腦海中的一張臉在慢慢地重疊著……漸漸地,莫逍城有些癡了……

薛心蕾等了好一會,好不見對方有什麽動作,她偷偷地眯開了一條線,看到近在眼前的莫逍城正對著自己發呆,神態很複雜,她從來沒有見到過莫逍城有這麽複雜的時候。

連她這個心思敏感的女人,都讀不懂他的複雜,心痛、回憶、追悔、矛盾、不舍、惆悵、愛戀……

“逍城……”薛心蕾看到莫逍城的這個樣子,心裏就感到一陣刺痛,如細細的針插在心頭,她知道,這麽剛強的一個男人露出這麽複雜的神情,那麽他的心裏肯定很不好受的。

她有種直覺,莫逍城肯定有一次無法比擬的刻苦之痛,在她之前,莫逍城肯定有過一個女人,像她這樣被他所吸引。

“嗯?不好意思,我失神了。”莫逍城深吸了一口氣,眼前已經重疊的景象分開來,他笑了笑,擦去了薛心蕾眼角溢出的一滴眼淚。

“你怎麽哭了?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莫逍城摸了摸靠在自己懷裏的佳人秀發。

薛心蕾又輕輕地捶了捶莫逍城的胸口,“你還要意思說,都是你,是你剛才弄哭我的。”

“逍城。”

“嗯。”

“你剛才是不是想起她了?”

“誰?……”

薛心蕾坐正身體,認真道:“你的前一個女人……”

莫逍城也沒打算隱瞞,他點頭道:“是的,她是我的初戀,她叫郭雲雪。”

“郭雲雪……郭雲雪……”薛心蕾嘴裏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驀然道:“她很漂亮吧。”

莫逍城臉上再次露出追憶的神情,“在我心裏,她很美。但其實她長得並不美……”他笑了笑,“怎麽這麽有興趣打聽我以前的事情?”

薛心蕾白了他一眼,卻很溫柔道:“明知故問。……你的所有事情,我都很有興趣知道……”

這無異於當場表白了,但是莫逍城卻不敢看她那神情的雙眸,他心裏還沒有完全放得下郭雲雪,他就不敢接受薛心蕾,這不是一個完整的自己,他問心有愧。

“郭雲雪……你能給我講講她麽,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人。想知道是怎麽樣一個女人,能夠讓你牢牢記住,想知道是怎麽樣一個女人,能夠狠心把你放開……”

“她已經死了……”

莫逍城的一句話,把薛心蕾接下來的話咽在了喉嚨裏,驚詫地啊了一聲。

“什麽!死了?”薛心蕾瞪大了眼睛,很快又抱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她……”

莫逍城苦澀地搖了搖手,“沒關係,兩年多了,我都習慣了。”

“那……你可以給我講講她的事情麽?”薛心蕾重新靠在莫逍城的懷裏,取著他暖暖的體溫,輕聲而溫柔道。

摩天輪走得不快,但兩人卻感覺走得一點都不慢,因為已經轉完了一圈,他們還不盡興,又接著轉了一圈。

一種似乎很遙遠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憂愁和回憶,從莫逍城嘴裏緩緩地念出來:

“在一天晚上,我從外麵回來,在巷道裏遇到了雲雪兄妹,那時她們正遇到了幾個流氓半路劫色……”

“那不是和我那晚一樣?!”

“嗬嗬,是啊。你和雲雪一樣,都是撿回來的。”

“英雄救美哦,逍城你是專門救美的英雄……”

莫逍城沒有接話,說起了他和郭雲雪之間的點點滴滴。

“那一天,雲雪到醫院檢查,竟然檢查出,她竟然患了癌症!……那一段日子,是我一生之中最難度過的日子,我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為雲雪祈禱,我知道這很愚蠢,但我卻足足做了一年!”

“雲雪臨走的那段時間,身子瘦弱地嚇人,臉色蒼白如紙,……她幾乎每天都吃不下飯,但還是在我的勸解下,天天都吃三碗飯……”

“唉,我記得她最後五天裏,天天都對我說,逍城啊,我不是個好女人,你以後見到有心動的女人,就忘了我,去追求幸福吧……可是我,怎麽能夠忘了她?”

莫逍城說得很平淡,除了他眼睛裏隱隱的痛,絲絲的顫音,幾乎是以為他在講著一個故事。

但是唯一的聽眾,薛心蕾,卻已經淚流了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