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同學貌美如花,雙十年華,大好青春,平日裏追求她的人不勝數,比我這個武夫優秀得多的不在少數。”莫逍城正經道:“胡老你也知道,現在的練家子不比從前的練家子,化勁高手甚至還不如一張大學本科文憑,最多也是開開武館,做人保安,要是出手重了打傷了人,還要惹出事,要罰款甚至坐牢,少有前途。”

胡有運也有些唏噓:“是啊,現在的練家子把功夫練得深,還不如別人學槍械學得精通威脅來得大,社會上條條框框都是法律,一身的本領在正途上根本很難用得著。想當年,武風昌盛,誰要是練到了化勁,那是十裏八鄉都光榮的……唉,當年小日本侵華,就有很多練家子死在了槍下,成了亡魂。”

對於以前的事情,莫逍城聽以前鄉裏的人說過一些,那時候日本侵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練家子的性子衝,就一度暴起殺了不少的日本鬼子,一雙鐵拳,一杆長槍,千裏殺鬼不留痕。日軍那邊還專門訓練了神槍手,槍殺了不少武功高強的練家子。

日軍方麵也有武功高強的人,這樣的人把槍練好了,那是極度恐怖的事情!

胡有運看了一眼莫逍城,搖搖頭,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而是直接對莫逍城道:“逍城,我有一個請求。”

“胡老請說。”

“我希望你能暫時收下香雪為徒,教她我傳予你的心意拳,至少要讓香雪到了明勁巔峰,在社會上有了自保的能力……不然的話,我實在不放心。”胡有運眼裏居然放出炯炯鋒芒,一動不動地望著莫逍城。

唉,罷了,莫逍城暗歎一聲,點了點頭。人情大過天,胡有運把一生的精髓心意拳傳給了他,這點小要求,怎麽樣都要答應下來,隻是這樣一來,他遠渡美國的計劃,又要暫時擱淺下來了。

“香雪有幾把聰明勁,自小就打了武學根基,跟隨你這樣的國術大家學習,勤奮一點,三四個月的時間,還是能夠練到明勁巔峰的。”胡有運摸摸胡須道。

他從懷裏摸出了一本老舊的書本,上麵赫然刻著幾個字:心意拳經。

胡有運把這本心意拳經遞給莫逍城,“這本經書是我這一脈心意拳的拳譜,我不遠了,現在就把它交給你了。”

莫逍城驚駭,連忙把老舊的書本推回給胡有運,正色道:“胡老,這可使不得!話說傳拳不傳譜,我非你心意拳一脈的真正弟子,怎可擁有你心意拳一脈的拳譜?不可,萬萬不可!”

的確,在江湖上、武林中,就有這樣的傳統,傳拳可以,傳譜就是一件大事了,想武俠小說裏說的那樣,意味著就是把掌門之位傳給那人。莫逍城隻是交流式的學去了胡有運的心意拳,遠沒有得譜的資格。他收下了拳譜,在外麵人家看來,就是胡有運的徒弟了,要挑起發揚心意拳的重擔!

“哈哈,你誤會了,我隻是暫時把拳譜借與你看看,半年之後,你照樣要把拳譜交給我的大弟子梁成寬。”胡有運笑道。

“這樣胡老就不怕我倒是不還了?”

“你會麽?”

“哈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

在一邊草地上練著拳的徒弟們看到胡有運和莫逍城聊得樂,其中一個對一眾師兄弟道:“好久沒有看到師傅笑得那麽地開心了,這莫師傅還真是有本事。”

小虎子在大冷天裏隻穿著一件背心,在一拳一腳地打著拳,他身子壯,功夫也到了明勁,倒不覺得冷。他接口道:“廢話,那當然了,人家莫師傅是什麽武功,什麽境界?他是師傅的忘年之交呢。”

“是啊,我就覺得奇怪,莫師傅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和我們差不多,就不知道他是怎麽練的,比我們超出那麽多!”有一個徒弟歎道。

“上次莫師傅和師傅切磋過,師傅都不是他的對手。對了,再上一次不是有個叫高業先的練八極的來踢場子嗎,欺負師傅老邁,兩個回合就打傷了師傅,聽師傅說那人是化勁高手呢!似乎莫師傅前些日子把高業先打死了,給師傅報了仇!”

“大師兄剛到暗勁都那麽厲害,比我們高出一大截了,乖乖,化勁高手,那得有多厲害!”

“大師兄來了。”

“大師兄……”“大師兄好。”

梁成寬走過來,對著所有師弟點了點頭,他脫掉外衣,也隻穿著一件背心,緩緩說道:“莫師傅是個武學天才,已經練到了化勁,上次那個高業先,的確是被他打死了。他為師傅報了仇,是我們師兄弟的恩人!”

“真的啊!我的天,那高業先這麽高強的一個人,上次他發勁的時候,地板都穿了,居然被莫師傅打死了,那他的武功有多高強!”剛才那個徒弟驚道。

“我隻知道,師傅說了一句,這樣的人,丹道是走不脫的……好了,不說了,趕緊練功去。”梁成寬忽地臉色一板,拿出了大師兄的身份,威嚴十足,所有師弟沒有一個敢不聽他的話。

梁成寬作為大師兄,平日裏對師弟們都很關照,胡有運不在,他就是師傅,長兄為父。而且不用說,胡有運這樣一去,龍虎拳館肯定就傳給梁成寬。

龍虎拳館的後麵是一個小樹林,莫逍城和胡有運慢慢地走了過去,枯黃的樹林落滿了地上,腳踩在上麵滋滋地響,在這些樹上零零散散地還吊著一些樹葉,沒有什麽生機。

胡有運停下了腳步,滿臉的蕭瑟,北風吹起他腦門的白發:“春去冬來又一年,花草不換人一代……”他又忽然臉色一振道:“逍城,聽聞你的八卦一樣練地精,打一遍我看看。”

莫逍城輕輕點頭,卷起了袖子,走在一片空地,慢慢地打起了一通八卦。

他的動作不快,小孩子都看得清楚,打得也一點都不好看,似乎是在磨蹭,就有人曾經很形象地比喻過:“太極如摸魚,八卦如推磨,形意如提蝦。”莫逍城現在看起來就好像在艱難地推著磨。

“哈哈,好一個推磨八卦。”胡有運大笑。

一直踏著八卦步的莫逍城姿態驀然一變,單腳鼎地手撐天,氣勢猛然如入海遊龍,掌法四處,在極快的時間裏走完八卦八位,乾、兌、震、巽、坤、艮、離、坎。

他的身法極為地靈活,頂頭豎項﹐立腰溜臀﹐鬆肩垂肘,給人一種龍騰虎躍之妙。

牛舌掌。

他手掌微卷,踏步上前,卷住了一條手腕粗的樹卡,如水牛吃草,堅硬的樹卡宛如變成了脆弱的小草,在莫逍城的掌勁下,震得四分五裂……

青龍探爪。

莫逍城身體如龍身,五指向前,青龍打開了大口,往一棵大樹上一抓,立刻抓出了一個窟窿。

緊接著,莫逍城打出了推、托、帶等十六手法,每一種手法都妙不可言,融入了他的本能裏麵,看得胡有運點頭連連。

“哈哈,好好好啊!”

莫逍城打完了八卦,身體回暖,憋了一口氣,但沒有從口腔鼻子排出來,他衣服微微鼓起,竟是從身體各處的四萬八千毛孔放出來。

上次梁太正也有這樣的威能,不過和現在的莫逍城比起來,卻還是差了半籌,莫逍城的氣就要足一些。

胡有運鼓掌叫好,莫逍城真乃一等的武學奇才!

“逍城,你這一手八卦,怕是不比你的太極差多少呀,你也就二十四五,到底怎麽練出來的。”胡有運被莫逍城扶著走路,一邊問道。

“我十五歲時跟隨哥哥學武,哥哥和村裏的一個老拳師練過幾年的太極和八卦,哥哥幾年下來青出於藍勝於藍,我也跟著有了如今的成就。”莫逍城道。

胡有運咳咳地咳嗽兩下,笑道:“上次就聽你說過你的哥哥,想必能教出你這樣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隻是無緣見到這樣的人物,可惜了。”

莫逍城笑了笑,“哥哥的武功比我高強,我不如他,他去了美國,我與他也有六七年沒有見過了。上次我打電話給他,哥哥說他如今是化勁巔峰,或許丹道就要突破也不一定。”

“丹道啊……”胡有運唏噓道:“我胡有運活了八十來個年頭,在小時候才遠遠地看到一個……”

兩人說了許多,走到一個人工湖麵前停下,胡有運望著藍色而平靜的湖麵,說道:“逍城,以你現在的武功,能不能做到‘過水’?”

莫逍城搖頭道:“沒試過,不過估計也不行,這個人工湖也有兩百米寬,我遠遠過不了,要是十多二十米,利用身法的跳躍,或許能夠過水。”

過水,是以前的一種民間說法,就是武功高手踏水而過,也不會身體沉沒下去,和輕功差不多,是把勁運用到了極點,比化勁還要高一層次,過水如走路的一種能力。

就是以莫逍城如今的境界,也遠遠做不到,最多也隻是能夠做到利用自己快速的身法,蜻蜓點水般地渡過十來二十米的水麵。不是功夫還不到家,而是過水而身不沉的本事,還不是一個化勁高手能夠做到的。

或許丹道高手能夠做到,這已經和陸地仙人差不多了。

在古代,這樣的人,被成為是真人。

“胡老,怎麽你見過能夠過水的高手?”莫逍城問道。

“沒有,隻是年輕時聽老人說過。”胡有運搖頭道。

莫逍城笑著撿起一塊比較圓滑的石子,“不過我倒是有一樣本事。”

說著,他手一抖,就把石子彈飛出去,那石子竟不斷地在湖麵上一點一個波紋地向前推進,很快的速度內“跑”完了兩百米的湖麵,到了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