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剛剛開始,葉驀然就被陸齊拖去試禮服。

“你真以為我會乖乖聽老爺子的安排結婚?”

“是的少爺,您一定會結婚的。”陸齊的輕描淡寫讓葉驀然冷笑出聲。

他在笑自己,別說父親,即使是個在他家做了幾年管家的人也清楚葉家二少爺是個什麽貨色。

無才無大誌,無德無品,開名車泡豔星,夜夜笙歌朝朝夢醒不知身在何方,拿著老爸成捆的鈔票往水裏扔,典型的豪門敗家子一個。沒有老爸的庇佑,他屁都不是。在他的世界,葉赫不光是他的父親,也是操縱著他的生死與榮辱的神,神讓他向左走他絕對不敢往右拐,假如神有怪癖喜歡人吻他的腳的話,作為信徒的他也會覺得那不是侮辱,而是無上的榮光。現在,神僅僅要他結個婚而已,這是多麽合理的要求,他怎麽可能拒絕?隻是,他的愛呢?他的愛怎麽辦?

那場始於十五歲的墮落,人人看到的是驕奢**逸荒唐不堪的葉二少,沒有人知道少年葉驀然內心深處的苦痛。違背人倫的初戀,是摻著蜜糖的毒,帶來讓心尖都顫抖的甜和蝕骨的罪惡感。

也許,父親搞錯了,她根本就不是父親的女兒,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可這絲毫安撫不了他。在他的眼中,父親是神一般的存在,人會犯錯,而神不會。

墮落吧,再無恥一點,再下流一點,反正已經是對自己的姐姐懷有不可告人的心思的禽獸了,不在乎再肮髒一點。

走過萬花叢,將所謂“豪門”與“上流社會”看個透以後,他才發現,自己的禽獸行為,比起那些整日衣冠楚楚的偽君子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原諒了自己,當他決定讓愛繼續,決定用盡所有的手段來打動她時,他卻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在現實的荒原上,每個人都那麽卑微,每個人都在苦苦掙紮著求生存,活著,在很多時候是一個笑話,而葉驀然覺得,自己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葉驀然牽著盛裝的藍晶兒的手出現在葉家老爺子麵前時,老爺子的臉上是欣慰的表情。那種表情老爺子多年都不曾對葉驀然展露過,葉驀然受寵若驚,有一刹那他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所有人都不用辛苦地去爭取什麽承受什麽,按部就班死水般的平靜生活也不是沒有辦法過下去的。

神父宣布新郎可以親吻新娘時,他鬼使神差地往觀禮的人群中看了一眼。

一襲白裙,如緞的黑色長發垂在腰際的女子,神情淡漠,死死抓著手袋的手卻在微微顫動。

隻那一眼,他就完全投降了。

瀾衣,你,痛嗎?對不起,原諒我剛剛那一刹那對你的背叛。

瀾衣,請你一定要相信,這婚姻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

婚禮結束,回到父親贈送的海邊別墅時天已黑透,意興闌珊的葉驀然點了根煙,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抽著。

“老公!”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小憩。

藍晶兒剛洗過澡,半透明的絲質睡衣下顯然沒有穿任何東西,濕漉漉的發披散著,嫵媚的大眼睛也濕漉漉的,整個人都散發著濕漉漉的情(河蟹)欲的氣息。她扭動著腰肢向著他走來,如海妖般魅惑。

等葉驀然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魂時,那海妖已騎跨坐在了他的腰上,靈巧的舌舔弄著他敏感的耳垂。

他跟藍晶兒在一起混了一年多,她十分清楚用什麽方法能夠讓他興奮起來。若在平時,他早已按捺不住,但今天,他所有的心思都被那雙死死絞在一起,青筋暴起的手帶走。

瀾衣,你好嗎,我好想你!

葉驀然煩躁地起身,藍晶兒被狠狠掀翻在地。

“你……”藍晶兒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而後了然地笑,“老公,所有男人的眼中,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是嗎?以前我是“偷的”,比不上你那“偷不著”的葉瀾衣,現在我是“妻”了,更是和她差了十萬八千裏吧?”

葉驀然狠狠一巴掌摑了過去,藍晶兒滿月般的臉上多了五個清晰的指印。“永遠別讓我聽見她的名字從你的髒嘴裏說出來,那是對她的褻瀆。”

“葉驀然!”藍晶兒一手捂住腫起來的半邊臉,如一隻發怒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我提醒你一下,我們已經結婚了。以前你每次在我**時都喊她的名字我沒有怪你,那是因為我知道我沒有怪你的資格,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是你的妻子,你必須尊重我!”

“嗬!”葉驀然像看出土文物一樣看著一直對他百依百順的女子,“怎麽?真以為自己麻雀變鳳凰了?我告訴你,我今天可以讓你成為葉家少夫人,明天就可以讓你成為葉家棄婦或者失蹤人口,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老實點!”

藍晶兒被從來沒有見過的一臉陰冷狠毒表情的葉驀然嚇到,那一刻,她真的相信他說的都能做的出來,“那你,希望我怎麽做?”她囁嚅著問。

“很簡單,不許給本少爺帶綠帽子,本少爺的生活你不許過問。比如現在,本少爺要出去逛逛,你應該怎麽做?”

“請,請慢走!”藍晶兒戰戰兢兢地說。

葉驀然哈哈大笑,他輕佻地挑起藍晶兒的下巴,“真聰明,我果然沒選錯人,如果你的嘴夠牢的話,過些日子你就會擁有你自己的房車。”

藍晶兒的眼睛立刻放出晶鑽般燦爛的光芒,“謝謝老公”,她歡呼。

拜金女其實最可愛了!葉驀然心情大好地吃一把豆腐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