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是不是又搭上哪個嫩模還是影視新星了?不來看人家也就算了,怎麽連你一直心心念念的瀾衣姐姐也冷落?”

路過藍晶兒的房間,葉瀾衣聽到藍晶兒期期艾艾地打電話的聲音。她有些哭笑不得,怎麽她和藍晶兒都在葉驀然那裏替對方在討公道?顯得她們多惺惺相惜似的。話說回來,做別人老婆做到藍晶兒這個份上,也算是極品了。

漸漸的,葉瀾衣習慣了與藍晶兒同桌吃飯,偶爾,也跟她聊兩句不痛不癢的話題。難熬的午後時光,她捧了書坐在花園裏的人工湖旁邊,藍晶兒就呆在她旁邊,拿手機上網,一個接一個打電話,大聲歎氣,無意義地踱來踱去。

對聲音極度敏感的她越聽越煩躁,該死的,她真想將這個讓人糟心的女人一腳踹到湖裏了事。但現在,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是階下囚,所以她識相的收斂了自己的怒氣,努力用平靜的聲音提議藍晶兒出去逛逛解悶。

“不行!”打著哈欠的藍晶兒急忙搖手,“驀然讓我看著你們,萬一你們趁我出去的時候逃跑了,那我會死得很慘的。”

“所以,你們家的那些躲在樹後麵,站在樓上,把著大門的保鏢都是擺設啊?”好心換來驢肝肺,葉大小姐的怒火竄了上來。

“驀然說,多一個人看著就多一份保險。”

驀然說,驀然說,還真是以夫為天的好女人啊!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葉瀾衣狠狠剜了她兩眼後決定不再理她。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什麽?”葉瀾衣抬頭,看到藍晶兒漲得通紅的臉。

這個“夫奴”竟然有這麽激烈的情緒,她覺得有點好笑。她是從來都不掩飾情緒的人,或者說,不屑於掩飾,於是,滿是嘲諷的笑容出現在她一向都板著的臉上。正牌葉二少奶奶被這笑容刺激到了。

“你覺得我賤,為了嫁入豪門不擇手段,而後為保住自己的地位更是連臉都不要的討好老公。”

葉瀾衣不說話,她沒興趣,而且這也是事實吧?

得不到回應,藍晶兒繼續絮叨,“沒錯,這就是我,但是小姐,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每個人要的東西不一樣。靠賣肉的小電影進入娛樂圈以後,我就沒想過像普通的女孩一樣,能夠天真無邪,能夠得到真正的愛情。如果我要追求那些,我是不會做賣肉片的演員的。”

“你隻想要錢。”葉瀾衣淡淡地說。

“對,驀然給不了我愛情,但他可以給我錢,比起男人,金錢更讓我有安全感;比起擁有一個男人,我隻想擁有一張刷不爆的信用卡。”

“哇哦!這話說的有水平,可以做《嫁給高富帥》之類的電影的台詞了。隻是幹嘛跟我說這些,我不應該成為你傾訴的對象。”

“那我跟誰傾訴,跟那些保鏢嗎?”藍晶兒苦笑,“還是跟那些一邊祝我新婚快樂,一邊當著我的麵就勾引我的丈夫的姐妹?或者,是那些覺得我麻雀變鳳凰了,就對我異常親密,說不上三句話就開口借錢的親戚?”

“夫人,您的怨氣很重啊!”葉瀾衣懶懶地躺在長椅上。

“也沒有啦,隨便發發牢騷。”藍晶兒重新眉開眼笑,“這樣跟你說說我覺得輕鬆多了。其實,我對現在的日子還是比較滿意的。再也不用去應付各種各樣的色狼了,不是嗎?”

葉瀾衣在鼻子裏哼了一句,你現在隻需要應付一個色狼。她閉上眼,有些昏昏欲睡,最近為什麽總是這麽累呢?

“孩子,今晚,我們一起逃走吧!”晚上,葉瀾衣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楊明遠來敲門,他四處看看確定沒人後關上門,壓低聲音說。

“逃走?”

“是啊!今晚沒月亮,我們在深夜偷偷走。我今天下午趁著在花園裏栽花木的時候在牆下麵挖了個剛好夠一個人能鑽出去的洞,然後用一叢花掩住了,沒人發現。”楊明遠的眼中,有葉瀾衣從來沒見過的神采,那神采讓他的臉顯得不那麽猥瑣了。

她有些不忍心辜負,這個人這輩子,也許就做過這麽一件身為男人應該做的事,但是,她知道,她不得不辜負。

“逃出去以後去哪裏?”

“找廖先生啊,他對你對我都那麽好。”

“然後,嫁給他,給他生個孩子,是不是?”葉瀾衣的聲音越來越冷,“那樣的話,跟我現在的日子又有什麽區別?”

像沒有骨子的淩霄花一樣,從一個男人身邊流浪到另一個男人身邊,這,就是葉瀾衣這輩子的命運嗎?想想都覺得可悲。

“那個……”楊明遠啞然,他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慢慢褪去。

“我不會離開,即使葉驀然不禁錮我。明白了吧?你要想走的話我幫你去求他。”她寒冰般的眼光看著自己的父親。

“不,不用,孩子。”楊明遠重新又低下了頭。

看著駝著背重新恢複了一貫的窩囊樣的父親,葉瀾衣的心裏一陣酸楚。